在堡壘裏激烈交火中，克格勃小隊長維克多的情況很是不好。
    “維克多！列夫中彈了！我們被完全壓製了！”
    一名隊員拖著受傷的同伴，躲到一輛燃燒的吉普車後，對著維克多吼道。
    子彈嗖嗖地打在車身上，濺起一連串火花。
    維克多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他的手臂被流彈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浸濕了衣袖。
    他精心策劃的潛入行動徹底變成了災難性的強攻，還是被動的那種！
    “該死的美國佬！他們是怎麽發現我們的？！還準備了這麽強的火力！”
    他百思不得其解，內心充滿了憋屈和憤怒。
    那聲詭異的爆炸徹底打亂了一切，讓他們成了活靶子。
    “隊長！無線電裏說美國人調了裝甲車過來！我們必須撤了！再不走全得交代在這！” 另一名隊員一邊瘋狂還擊，一邊喊道。
    維克多看著身邊傷亡的隊員，知道任務已經徹底失敗，能活著離開就是萬幸。
    “撤退！全體撤退！分散走！老地方集合！”
    他幾乎是咬著牙下達了這道恥辱的命令。
    在剩下幾名隊員的拚死掩護下，維克多狼狽不堪地撞開一扇鐵絲網，滾下路基，消失在黑暗的荒野中。
    他的臉上混雜著泥土、踉蹌著爬起來。
    最後回望了一眼那片被火光照亮的戰場， “美國人……約翰遜……我記住你們了！”
    他在心中發出無聲的咆哮，“這筆血債，我一定要讓你們百倍償還！我發誓！”
    堡壘正門。
    約翰遜探員的情況同樣淒慘。
    “救護兵！這裏需要擔架！”
    “彈藥！我們需要彈藥！”
    “狙擊手！壓製住他們東側的火力點！”
    呼喊聲、慘叫聲、爆炸聲此起彼伏。
    原本嚴整的防禦工事一片狼藉，好幾輛軍車在熊熊燃燒，地上躺著不少傷亡的士兵。
    約翰遜的額頭被彈片擦傷，鮮血流了半張臉，他也顧不上包紮。
    “長官！確認了！襲擊者使用的是蘇製裝備，戰術風格也像極了北極熊的人！他們被打退了，但我們傷亡很大！牢裏的人也被救走了！”
    一名臉上沾滿硝煙的中尉跑過來匯報，聲音嘶啞。
    “可惡！一群瘋子！混蛋！”
    約翰遜看著眼前的慘狀，心都在滴血，對蘇聯人的恨意達到了，“給我追！絕不能讓他們就這麽跑了！立刻向總部報告！讓他搜查攔截這群蘇聯人！絕不能放走那幾個教授！”
    他認定了這是蘇聯人蓄謀已久！
    這筆血債，必須用血來償還！
    ……
    而此刻，製造了這一切混亂與仇恨的俞宛兒，已經完成了她的秘密收割。
    她臉色微白但眼神發亮地跑回撤離點，跳上了等待她的越野車。
    “一切搞定？”
    謝懷安一邊示意司機開車，一邊低聲問。
    他敏銳地感覺到俞宛兒似乎做了更多事。
    “嗯，確保萬無一失。”
    俞宛兒點點頭，靠在椅背上，感受著車輛駛離帶來的輕微顛簸。
    她透過車窗，回望那座依舊深陷火海、槍聲漸弱的堡壘，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蘇聯人替她背了黑鍋，狼狽而逃，恨透了美國人。
    美國人損失慘重，怒火中燒，發誓要找蘇聯人算賬。
    而她，不僅救回了爺爺奶奶和眾多頂尖科學家，更是一鍋端了堡壘裏幾乎所有珍貴的科研設備和資料！
    兩輛越野車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駛離這片是非之地，將身後的仇恨與混亂徹底拋下。
    車內，驚魂未定的科學家們漸漸平靜下來。
    “不可思議……”
    伊萬諾夫喃喃，他至今仍覺得像在做夢。
    從那個絕望的囚室，到突然出現的地洞和老鼠，再到此刻飛馳的汽車……這一切都太超乎想象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眼鏡，像是確認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杜邦教授則用顫抖的手接過一名隊員遞過來的熱飲，溫暖的感覺從冰冷的指尖蔓延開來。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用英語問道，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謝懷安，“請原諒我的好奇……但是，那些……那些動物……老鼠……它們……？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完全違背了他的科學認知。
    那隻有著靈性眼神的老鼠，是他這輩子見過最離奇的事。
    餘謀進和楊彩霞同樣心中震撼萬分。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同樣的猜測。
    這恐怕涉及國家的高度機密，絕非能輕易探聽的。
    餘謀進清了清嗓子，正準備找個合適的理由將話題引開。
    謝懷安忽然出聲，適時地將話題拉回現實，他的英語流利而沉穩“諸位教授，無論過程如何神秘，結果是好的。現在，我們首要任務是確保諸位的絕對安全。”
    他目光誠懇地掃過伊萬諾夫和杜邦，“請允許我正式自我介紹，我是謝懷安，負責此次營救行動。我代表我的團隊，歡迎諸位重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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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重獲自由。
    杜邦教授猛地用手捂住了臉，肩膀微微顫抖起來，壓抑的抽泣聲在相對安靜的車廂內顯得格外清晰。
    “on dieu…（我的上帝啊）…我以為…我以為我們死定了…再也看不到外麵的世界了……”
    他抬起頭，淚流滿麵，看著謝懷安和俞宛兒，聲音哽咽著用英語說，“謝謝……真的謝謝你們……沒有你們，那座堡壘……我根本不可能逃出來……你們和那些…那些不可思議的‘幫手’……是奇跡……”
    他的情緒感染了其他人。
    伊萬諾夫重重地歎了口氣，那雙慣於冷靜觀察的眼睛也微微發紅。
    用力地點著頭，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艱難地表達“是的……謝謝。美國人看守得非常嚴密，我們早已不抱希望……從未想過……真的會有人來救我們……尤其是以這種……神奇的方式……”
    他說著，下意識地又推了推眼鏡，那地道和老鼠的景象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餘謀進教授的眼圈也紅了，他緊緊握住妻子楊彩霞的手，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懷安同誌，……還有所有不知名的同誌們…大恩不言謝！但我們……我們真的……”
    他一時語塞，萬千感激堵在胸口。
    楊彩霞在一旁不住地點頭，淚水無聲滑落。
    他們比外國人更清楚，為了救他們，祖國冒了多大的風險，這些年輕人又是如何闖過了怎樣的龍潭虎穴。
    肖教授更是緊緊摟著失而複得的妻兒，對著謝懷安等人不住地道謝，激動得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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