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維克多遲疑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和安保人員跑動的腳步聲。
    顯然是庫房失竊案引發的騷動升級！
    維克多臉色劇變。
    知道自己不能再引事端。
    狠狠地瞪了俞宛兒一眼，壓低帽簷，含糊地咕噥了一句“thanks d your on bess!”（謝謝……管好你自己！）
    說完，快步朝著俞宛兒剛才所指的員工通道方向跑去。
    俞宛兒看著他離開，心中緊繃的弦才稍稍鬆弛。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讓自己看起來隻是一個混亂驚擾的普通人，加快腳步朝自家展位走去。
    剛繞過最後一個展櫃，就看到站在展位邊緣的謝懷安。
    他目光焦急地掃視著人群，顯然是在尋找她。
    當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出現時，緊繃的表情放鬆下來，立刻快步迎了上來。
    “宛兒！”他走到她麵前，聲音中帶著關切，“警報響的時候你還沒回來，我……”
    他頓了一下，將後半句擔心咽了回去，轉而問道“沒事吧？”
    “沒事。”俞宛兒輕輕搖頭，極其自然地向他靠近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幾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程度。
    她仰起臉，用隻有他能聽到的氣音快速說道“我剛剛在貨物通道那邊碰上維克多了。是警笛救了我，他跑了。”
    兩人身體靠得極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謝懷安的身體幾不可查地繃緊了一瞬，但在聽清內容後，眼神驟然銳利起來。
    “你沒受傷吧？”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確認她是否安好，但場合不對，手指微微一動又克製地收住。
    隻是眼神將她從頭到腳迅速掃視了一遍，確認她毫發無傷。
    “……你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他最終隻是低聲說了一句。
    語氣裏帶著後怕，但更多的是慶幸。
    俞宛兒感受到他的擔憂，心中微軟，但眼下不是溫存的時候。
    她正要開口，卻見謝懷安眼神微凝，幾乎同時，兩人壓低聲音
    “得讓維克多暴露。”
    “他被抓，我們才好脫身。”
    念頭重合的瞬間，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斷。
    謝懷安低聲道“港口和海關的排查肯定會收緊。但如果一個‘俄國間諜’在展會落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轉向他，我們的壓力就小了。”
    “沒錯。”
    俞宛兒眼中閃過同樣的銳利光芒。
    連同庫房丟失一事，一並栽贓在他身上！
    這是送上門的機會。必須舉報他。
    “我去。”謝懷安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找個借口離開一下，用公共電話……”
    “不行。”
    俞宛兒否決，冷靜地分析道“你從警報響起到現在，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展位，很多人可以作證。突然消失太引人懷疑。
    我剛從外麵回來，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實。由我‘偶然’發現線索，才是最合理的。”
    見謝懷安還想再說什麽，俞宛兒直接打斷，“你放心，我不需要直接麵對他，也不需要去打什麽可疑的電話。我隻需要……成為一個被嚇到的參展商。”
    她微微側頭，示意了一下旁邊幾個展位同樣被警報驚擾的參展商們。
    “看我的。”
    她低聲對謝懷安說了一句。
    隨即臉上迅速切換出一種帶著後怕的神情，走向隔壁那位相熟的法國珠寶商負責人瑪儂女士。
    “瑪儂，天哪，這真是太嚇人了，”俞宛兒用英語說道。
    她輕輕拍了拍胸口，仿佛心有餘悸，“我剛差點嚇暈過去！聽說是什麽庫房出了大事？我剛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在貨物通道那邊撞見一個非常奇怪的維修工！”
    “奇怪的維修工？怎麽了親愛的？你沒事吧？”
    成功吸引了瑪儂和旁邊幾人的注意。
    “他差點撞到我！”俞宛兒的聲音微微發顫，表演得恰到好處，“低著頭，帽簷壓得很低，走得特別急！他的製服又大又舊，臉上還故意抹了些汙漬……但我還是瞥見了他的臉廓和眼神，特別凶，帶著股東歐那邊的特征！”
    她適時地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平複情緒，又像是在努力回憶關鍵細節。
    “東歐麵孔？”
    瑪儂聲音拔高。
    “然後呢？”
    旁邊另一位參展商也被吸引，緊張地問。
    “我被他嚇到了，下意識地想指路讓他快點離開。結果……結果他抬頭瞪我，那眼神非常嚇人！手好像往衣服後麵摸了一下……那個動作……那個形狀……”
    俞宛兒適時地流露出恐懼又不確定的表情，“特別像、像是要掏槍！我當時腿都軟了，幸好就在這時，外麵的警笛聲突然響起來了！聲音特別大！”
    她頓了頓，仿佛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他一聽到警笛聲，罵了一句什麽就飛快地往員工通道那邊跑了……我現在想想都後怕，要不是警笛響得及時，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你們說這警笛聲是不是也因為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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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歐麵孔”、“可能攜帶武器”、“被警笛驚走”。
    這幾個關鍵詞組合在一起，尤其是“東歐麵孔”這個極具指向性的特征，立刻讓周圍的人都產生了強烈的聯想，氣氛瞬間更加緊張。
    “上帝啊！他可能有槍！還是東歐麵孔！”瑪儂驚呼道，臉色都白了，“這太可疑了！”
    “這絕對不是小事！得立刻告訴安保！”
    正說著，一隊麵色極其凝重的安保人員正巧排查到附近區域。
    瑪儂和幾位參展商立刻主動上前，語氣急切地向為首的安保負責人說明了情況，並重點強調了“東歐麵孔”、“可能攜帶武器”和“被警笛驚走”這幾個驚人的細節。
    安保負責人一聽“東歐麵孔”和“摸槍動作”，眼神瞬間劇變。
    顯然是聯想到了內部通告或更高層麵的警報。
    他目光銳利地投向俞宛兒，請她再次描述。
    俞宛兒維持著驚魂未定的模樣，再次“後怕”地複述了一遍經過。
    安保負責人神色無比嚴肅，立刻拿起對講機，語氣急促“最高級別警報！已經發現此次目標，對方疑似攜帶武器且擁有東歐男性麵孔！特征與上級通報高度吻合！”
    “重複，目標為東歐麵孔，穿著工作服，可能持槍！最後出現在b區員工通道！封鎖所有出口！請求戰術小組支援！重複，請求戰術小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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