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爾說的那座名叫巴提瑪的城市，因為建在諸座山峰中最高處那座的頂上，所以很顯眼。
    天剛亮，佟達就帶著蒂芙妮啟程了。
    他們很快就在隆德爾指示過的方向上，發現了那座城市。
    受到激勵的佟達動用了魔法，帶著蒂芙妮像飛似的，沒一會兒就接近那山腳下了。
    蒂芙妮及時釋放了隱身魔法，所以即便他們走在人群中，也沒被注意到。
    佟達想起一件事，就從地上撿了幾塊看起來不錯的石頭帶在身上。
    這裏的人看上去並不像普通人類。他們大多數的膚色是淡淡的藍色。偶有一些正常人類膚色的，但他們故意在大熱天穿很肥大的衣服，還包著頭，唯恐讓人看出他們不一樣似的。
    這裏的人普遍身材高大，炫耀似地在脖子上掛著綴滿寶石的項鏈，有的還戴著高高的綴滿寶石的帽子。
    蒂芙妮和他都生出疑問，什麽時候這裏變成了泰坦人的地盤，難道人類結束了對這裏的統治？
    在拾級而上時，佟達跟一個人撞肩了。
    那人一個趔趄，差點掉下去。
    佟達出手扶了他一下，就急忙帶著蒂芙妮往上趕，留下那人莫名其妙撓撓頭。
    快接近一個路口時，佟達發現另有一條道路跟他們來的這條路在那路口處交匯了。
    那條道路是普通的夯土路，較為平緩，但顯然路程變長，而他們這條路是台階路，較為陡峭。
    到達路口後，再上行就不是台階路了，都是夯土路。
    已經變得較為擁擠的道路，這時卻突然多了一輛馬車。
    佟達抬頭望去，發現竟然不止一輛，後麵還跟著好多輛，浩浩蕩蕩的樣子。
    每輛車上都載著一個籠子，籠子裏麵都裝著五到八個赤身裸體的人類。
    他們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很年輕，甚至有的尚未成年的樣子。
    他們大多身形肥胖，全都目光呆滯，有的嘴角還流著粘涎。
    看到這一景象，佟達和蒂芙妮麵麵相覷，都感好奇。
    為了躲避這些車，不得已的時候，佟達再次抱起蒂芙妮起飛。
    他對自己短距飛行落地的穩定性還沒有足夠的把握，更何況還抱著一個人。
    這次他不得不嚐試了，因為那些大車把路幾乎占滿了。
    他們選擇的落腳處恰好是一處空地，對麵的兩層建築物門前掛著的牌子顯示，那是一家旅店。
    佟達和蒂芙妮就脫去隱身，在沒人過多注意的情況下，邁步走進那家店。
    店主是個身材魁梧，蓄了濃密長胡須的中年男人，皮膚也是淡藍色的，眼睛笑眯眯的。
    他見到兩人進門，就急忙迎上去。
    佟達說明來意。店主告訴他們，客房隻有一間。
    佟達就訂了那間房，還讓他給準備點吃的。
    那店主讓他們預付一些錢作為押金。
    佟達就把一塊石頭取了出來。那些石塊早就被他變成了金子模樣的東西。這種把戲對於高等級的魔法師，或者巫師，簡直就是玩笑，但對於普通人，還是很能唬一唬的。
    這店主見到金子就樂開了花，連忙招待他們在廳裏麵的包間先就坐，吩咐跑堂的夥計去把最美味的食物端上來。
    佟達帶著蒂芙妮剛坐下，就聽隔壁包間裏麵傳來一句話，“雅各布和黛絲蒂真地失蹤了？”
    佟達聽到雅各布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因為忙碌，也沒太在意。
    故意偽裝和隱藏自己的蒂芙妮卻顯出認真聆聽的樣子。
    有人答，“是啊！有好幾個月了，看樣子是出事了。”
    “聽說這裏的總督馬上要換人了，是羅利托曼的人要來接替。”
    “戈摩金恐怕要遭殃了！”
    然後他們聲音壓低了，後麵的談話就聽不太清。
    佟達輕聲問蒂芙妮，“他們在說什麽？”
    蒂芙妮答，“好像有關神王雅各布的事情。”
    “雅各布怎麽了？”
    “他好像失蹤了！”蒂芙妮神色間透著喜悅。
    佟達“哦”了一聲，也沒繼續問。
    這時兩道份量很足的菜被那夥計端來，擺到他們麵前的木桌上。
    兩盆菜都是肉，區別在於一個有湯，另一個沒有。
    佟達不管不顧，大快朵頤起來。
    他的舉動影響到了蒂芙妮，蒂芙妮也吃了幾口。
    蒂芙妮越吃越覺得不對勁，眉頭也皺成了一團。
    佟達則吃得津津有味。其中一盆竟然連湯都快讓他吃沒了。
    他問蒂芙妮為什麽不吃了？
    蒂芙妮反問，你覺得這是什麽肉？
    佟達答，牛肉，或者豬肉？
    蒂芙妮搖搖頭。
    佟達又說了幾種動物，仍舊被她否認了。
    佟達擺弄著剩下不多的肉，問道：“那你說是什麽肉？”
    蒂芙妮建議隱身了去查探究竟。
    他們立刻行動。佟達走在前麵，蒂芙妮緊緊跟隨。
    他們繞了兩個彎兒，摸進了那像是廚房的地方，就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那裏麵掛滿了人類的肢體，除了腦袋，什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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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芙妮被嚇得差點當場暈倒，幸好及時抱住佟達的胳膊。
    佟達曾在希蘇特見識過人肉倉庫和人肉廚房，所以很快就鎮定了，有種見怪不怪的感覺。
    他還好奇地在裏麵翻找一番，看那些人究竟把頭藏在什麽地方了。
    蒂芙妮被他拖拽著，差點吐出來。
    看著她難受的樣子，佟達知道不能再在那裏逗留了。
    他們剛出來，迎麵就撞上那店主。
    佟達一把將他揪住，問他究竟給他們吃了什麽肉？
    那店主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告訴他們，那是“殖人”的肉而已。
    佟達放開他，問道：“什麽是殖人？”
    他答道：“就是養殖的人類。最近兩年這種食用類人肉流行起來了，可是比牲畜類的肉受歡迎得多。”
    佟達問，“你們養殖了人類用來食用？”
    那店主點點頭，答道：“當然，不但在這城裏，就是在整個南方幾個大區，都流行這種肉。”
    他問佟達，感覺怎麽樣，難道吃得不習慣？
    那店主發現了蒂芙妮的異樣，想要過多關注她，卻被佟達遮擋了視線。
    佟達心裏麵有所盤算，就繼續問那店主，“這種‘殖人’有什麽優點嗎，為什麽會受到歡迎？”
    店主笑了，很憨厚的樣子，答道：“他們被特殊處理過，很聽話，而且繁殖得快，生長得也快！”
    佟達明白了，來時見到的那些大車上麵拉著的，恐怕都是所謂的“殖人”們。
    店主很熱情，邀請他們去看還活著的“殖人”們。
    在旁邊一個沒有上鎖的房間裏麵，佟達目睹到僅僅是被捆住雙手的“殖人”們。其中三女兩男，都是十幾歲模樣，個個眼神渙散，目光呆滯。
    店主煞有介事地問佟達，“你猜他們都是多大？”
    佟達說了自己認為的。
    那店主樂了，搖搖頭，告訴他，這些“殖人”最大的也隻有兩年零三個月而已。
    佟達努力抑製著自己的表情，防止被人看成是沒見識。
    店主又說，正常能上市的“殖人”最小的，他見過的，大約一年零五個月，但他聽說在戈德裏戈斯城，最新培育的品種，在九個月頭上，就能上市開賣了！
    “九個月！”佟達興奮了，他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問店主，“所有的‘殖人’加在一起能有多少？”
    店主反問，“你說這裏嗎？”
    他說，“整個世界……”
    店主先是有點懵，然後搖搖頭，說不知道，他僅僅是買來加工的，總體數量有多少，他不知道。
    佟達再問他，“你覺得誰會知道？”
    店主問他要做什麽？
    他告訴店主，他要把全世界所有的“殖人”全都買下來。
    店主覺得他發瘋了，直到看見佟達亮出的更大的金子。
    佟達告訴他，自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所以有能力把所有的“殖人”都買下來。
    店主終於相信他不是在發瘋，就告訴他，去戈德裏戈斯城吧，那裏是他聽說過的最大“殖人”市場和養殖基地的所在地。
    佟達向他問具體位置。那店主就簡單畫了一張圖給他。
    佟達感謝了他。
    這晚前半夜佟達因為新發現而激動得無法入眠。
    蒂芙妮反而睡著了，就在他身邊。兩人中間隔著一些器物。
    “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如果能用繁殖的人類去填‘祭祀深坑’，那困難全都解決了！”
    他真想一下飛到戈德裏戈斯，立刻實現自己的想法。
    漸漸地，困意上湧，他抗拒不住，就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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