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飛絮越來越濃厚，以至於竟完全將他包裹起來。
    佟達根本無法驅散，越掙紮越恐慌。
    好在不久後，視線逐漸恢複清晰。
    兩團飄忽的人影就在不遠處的半空中，而帶路的安琦納已然不見。
    佟達發現周圍場景迥異，立刻警覺自己再次中了敵方的幻境埋伏。
    就在他急於施法搞突破時，有聲音從那邊傳來：
    “年輕人，我們可以友好地談一談。”
    那聲音是從對麵兩個人影中的一個發出的。
    佟達分辨出，是右邊戴了一頂帽子的家夥開口講話的，聲音很顯蒼老，且有氣無力。
    雖然其話中並無惡意，但佟達的動作絲毫未停，直到另外一個同樣蒼老的聲音說道：“
    你想見斯基撻若，可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你就這樣落在他們手裏，遲早成為任他們擺布的玩偶。”
    這位老者身形幹枯瘦小，胡須卻很長，一直垂到膝蓋處。
    佟達走近他們，大聲說道：“你們是誰，怎麽知道我就一定會聽他們的擺布？”
    瘦小老頭眯著眼睛樂了，對旁邊那個戴帽子老頭說道：“他很不服氣，像是要找的人！”
    戴帽子的老頭眼睛大，鼻子也很大，聲音卻很低，點點頭說道：“希望他是對的人。我們在這裏困了很久……也許外麵超過了三十年！”
    “佩蒂蘭非要單獨行動，可能情況比我們還要糟！”
    “我們隻是多了一絲希望，失望和絕望還遠遠大過希望。”
    佟達有點吃驚，心想，什麽希望和絕望？我怎麽成了他們要找的人？
    那個長胡子的老頭說道：“在你沒出生前，我們都有點小名聲。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就像許多劃過夜空的流星，我們是誰，對於你來說，並不重要。”
    那個戴帽子的老頭說道：“我們找你來的目的，是想幫你脫離危險……”
    長胡子老頭打斷他，說道：“格裏希說得對，我們想幫你，而最終希望的結果是，我們幫了你，你也要幫助我們。”
    佟達問道：“你們跟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我幫助？”
    戴帽子老頭搶在同伴前說道：“你闖進了我們製造的世界中，隻有我們明白其中的奧秘。而我們陷入同樣的困境中，想要一起掙脫，就必須合作。安德魯說得沒錯——最終希望的結果是，我們幫了你，你也要幫助我們。”
    這下佟達知道了他們各自的名字，但他們是什麽樣的人，還不清楚。
    “這個世界是你們創造的？”佟達不解地問道：“你們被困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裏，無法逃脫？”
    兩位老頭一個答是，一個答對，幾乎不約而同。
    這次是安德魯搶在同伴前說道：“你也許不相信，我們這樣做的目的，出於自保。如果不把自己封進由自己創造的另一個世界裏，就會失去存活的可能。”
    格裏希補充道：“我們原本有多個人，共同創造了外麵那個大世界。後來迫不得已集中了我們兩人的力量，又臨時創造了這個小小的世界……”
    安德魯說道：“是的，我們隻為自保！這聽起來很好笑，但其實一點不有趣！”
    格裏希說道：“我們都是當時最富實力的魔法師，把畢生一大半的精力和才華用在這項事業上……”
    安德魯說道：“是的，我們相信可以替代造物主，創造出最理想的新世界——祛除一切平庸和凡俗，隻有最聰慧的頭腦才配得上存在的那種理想世界。”
    佟達明白自己是被他們故意帶進這裏，這裏是這倆老頭創造出的另一個幻境世界。那些飛絮凝聚的結果，就是把他傳送到這個世界裏。
    現在他無暇顧慮安琦納處於何種狀態，也無從掛念外麵那重世界會作何反應。
    既然這倆老頭自報是內外幻境的創造者之二，那聽聽他們的故事，也許真能解消許多疑問。
    佟達說服自己，就多了耐心，聽這二老繼續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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