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入門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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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付自安眼裏試煉是簡單的。但在更多人的眼裏,這次的試煉難度高到離譜。用它去和以往的鏡中試煉對比一下,那確實是艱難啊。
    往年,參加玄天試最壞的結局,也就是罷黜而已。而今年……亡一人,重傷三人,其餘大小傷者二三十人。
    甚至罷黜的比例都比以往高很多,以往試煉也就是兩三人被罷黜,多的時候也不會超過十人。
    而今年,三天後仍有二十餘人沒能抄完苦經。也不能說山長不講情麵了,在這個過程中山長幾次給他們降低了難度。
    一開始是讓通過試煉的人離開,後來則是以隔音避光的靈紋術,幫他們盡可能的去除幹擾。最後,又讓大苦修從旁誦經,幫他們穩住心神。
    就這還沒完成,那也就寬限不了了。給定了個“磨礪三年,之後再試”的判語。也就是說,他們三年之內不能參加玄天試,自己去磨礪心性三年再來。
    韓家除了一個韓冬忍,其他的統統都沒抄完。倒是,付自安對這種消息已經不感興趣了。
    沒抄完的,比一開始就不下雲舟的那些,還是要好一點。那些人是永不收入門宗,隻能自謀出路去了。裏外裏一算,罷黜的人數達到了一成。壓根不看士子先天氣數、靈根等天賦。
    還聽說山長有意讓以後的試煉都到大愆寺進行。雲舟上的青年人們討論著,這似乎是國朝變天的征兆。
    付自安卻覺得,要讓國朝變天沒那麽簡單,僅靠山長的力量應該是不夠的。
    ……
    回程的途中,遠沒有來時那麽熱鬧。那個時候雖然大家有些緊張、拘謹,但總歸沒什麽壞事發生。回去的時候便有所不同,且不說那些沒能通過試煉的人有多沮喪,關鍵是有人在這個過程中殞命。
    還沒打一圈的麻將,草草的收了起來。談話的聲音也都控製了下來。
    方克己說願給師妹償命。但其實沒人怪他,虛魄都被魔妄竊合了,李靈珊不死也會入魔。哪怕人完好的回來了,也就隻能呆在大愆寺做個門徒,念一輩子的苦經了。
    硬要說的話,還是李靈珊自己的問題。太大意了,被魔妄趁虛而入。
    其實談不上悲傷,隻是對逝者的尊重。哪怕心裏並不悲傷,那也不能表現的興高采烈,這是最基本的。所以,雲舟在沉悶的氣氛中回到了白玉京。
    而白玉京一如往常的燈紅酒綠,眾人下了船之後免不了的還是要慶祝自己的收獲。無非是以往大家一同慶祝的熱鬧,改成了與相熟的人各自慶祝而已。
    付自安這裏都不例外。
    遺憾的是,若青出還是那樣。說盡力爭取到付家府上飲宴,但見到了師父,便被一句“修行為重”管的服服帖帖。
    付自安替青出覺得不服啊。
    但南客齡說:“那是聖君,是你,你又如何?”
    付自安憋了半晌隻能說道:“偷溜出來!”
    “溜出來了,怎麽下天上城?”
    付自安猛然想起,雲舟停靠在天上城邊上的時候,青出還問:“世兄,你說我拿著「輕身銅羽」從這裏落下去能行嗎?”
    當時付自安回答:“太危險,不要嚐試。”
    現在想來,她難道在盤算這個?不行,得按住她這個念頭。付自安立刻讓後廚裝滿了食盒,又倒了一壺酒,然後逼著南客齡給若青出送去。
    食盒中還有付自安寫給若青出的一句話:“不求共宴歡,但求同醉酒。”
    ……
    ……
    完成了試煉大家就都有入門玄天宗的資格了,不過玄天試其實還有最後一環,那就是入門的儀式。
    幾日後,為所有士子量身製作的「修帔」,便被送到了大家的手中。
    所謂「修帔」是指修士的帛帔,是修士們參加宗門活動時,穿著的那一身行頭。是非常正式的禮儀穿戴。
    穿在最裏麵的,是灰色的絲絹中衣、中絝。
    外麵的法衣,是一件青色星紋織料道袍,加一件白色月紋錦織大氅。腳下穿的則是一雙蛟革雲頭舄。這可是有寓意的,代表著修士們披星戴月永不休止的追求大道。
    這些織物,統統都出自南州南客居,雖然不到華服的程度。但已經有寒暑不侵、不惹塵埃、不起褶皺的優點。
    付自安作為身份尊崇者,衣服、鞋子和他人相同,但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腰間的革帶。其他人的都是銅扣帶,付自安的是金扣玉飾帶。
    除此之外,每人還有「青玉偃月冠」一頂,這是成為正式修士才有資格戴的頭冠。未入門的人,則隻能佩戴頭巾、帽子。
    付自安的也是青玉偃月冠,隻不過他的冠有寶珠飾物,走起來還會搖晃。
    付自安自己覺得滑稽,像死魚瞪著個眼珠子一樣。但可把武辰給羨慕壞了,真是顯身份啊!甚至別人都是空手,付自安還有一塊玉笏!這多牛氣?
    其實付自安還是滿意的,畢竟自己的臉,那是嶂州的麵。
    有了禮服、禮器,還得懂禮儀。
    這和天上城端門外的那種情況可不一樣,這可是真的要上白玉山去見列祖列宗的,一點錯漏都不能出。
    實際上禮官早就在教了。那是人人都必須學會,落實到位的事情。但凡稍微一點不認真,不恭敬的,那是真的會被加入到罷黜名單裏的。往年就這個環節罷黜人最多,誰也不敢大意。
    付自安算的上出身高貴,是知道禮節的。但天上宮還是專門派了一個禮官到付家府上。他對付自安很滿意,說同僚早就誇過少上造儀態不凡了,盛名不虛啊。無非是揪著武辰仔細的練來練去。
    但架不住付自安招待的得當啊。付家的吃食是真的可口至極,讓人家禮官都不得不拿出點真本事,要把一些講究的古禮都教給兩人。
    這可把武辰急壞了:“你能不能讓後廚多放點鹽?他在不走,我就要走了。”
    付自安也不依他,隻是笑而不語。
    ……
    就這樣,很快到了山長算好的良辰吉日,眾人正式拜入宗門的日子。
    付自安緊張的一夜都沒有睡著。也不知道怎麽的,越接近這個日子,心裏就越不踏實,越發的心神不寧,眼皮都跳了好兩天了。
    他在想,該不會真的被道祖像一指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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