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紅豆的故鄉
    清晨，獅王城。
    太陽逐漸從台地與溝壑縱橫的大陸上升起，夾雜著風沙的陣風在眾人臉上吹拂。
    菲尼克斯看了看身旁還在閉目休息的輝月和紅豆二人，出聲將其喊起來：“休整的差不多了，準備出發。”
    輝月很快便是醒來，正常情況下她的睡眠很淺，這或許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早上好啊，菲尼克斯老板。”輝月打了個哈欠，揉了下眼睛，“所以，下一站去哪？”
    她倒不是很留戀這獅王城，這座還在建造中的城市對城裏來的輝月來說還是乏善可陳了。
    紅豆也是漸漸蘇醒過來，她差不多淩晨才告別庫克，來到菲尼克斯和輝月準備的地方休息。
    不過，雖說很困，紅豆倒是努力打起來了精神。
    “我準備好了喵，下一站……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回去煌印王朝喵？”紅豆問道，她依稀還記得菲尼克斯老板和那煌印王朝蕭太子立下的約定。
    “不，等一下我們去冥河幕府千鳥島。”菲尼克斯冷聲說道，她回想起此前看過的地圖，千鳥島應該是冥河幕府最南方的島嶼，很靠近沙海大陸的獸域。
    “喵？”一得知自己要回老家的紅豆一下子腦子沒轉過來。
    輝月也是很疑惑，按理說冥河幕府應該沒什麽菲尼克斯值得關注的東西。
    “難道是……菲尼克斯老板在為我著想喵？”紅豆感動地幾乎要流下眼淚。
    她才和庫克談過沒多久，稍微對未來的方向有了點眉目，而菲尼克斯便是說要去千鳥島。
    菲尼克斯老板肯定是知道自己有複興二之宮家族的想法，才會特地如此安排！菲尼克斯老板看上去冷若冰霜，可是卻始終在為他人考慮啊！
    要愛上了……
    紅豆沉浸在幻想中的時候，菲尼克斯沒好氣地說道：“別自作多情了，我幾天前不是從貢克爾聯邦挖了點人才嗎。保險起見，那些人才會在千鳥島與卡蘭諾亞交接。”
    忙活了這麽多天，菲尼克斯已經讓卡蘭諾亞國內安排好了。卡蘭諾亞會派出一些艦隊過來接菲爾福特和一眾被菲尼克斯邀請到卡蘭諾亞支援科研的匠族人才。
    卡蘭諾亞本土並非沒有匠族人存在，隻不過很少罷了。
    這件事已經得到了冥河幕府的默許了，那冥河兼攻似乎挺理解像卡蘭諾亞這樣的小國是如何重視引進外國技術的。畢竟冥河幕府就是這麽走過來的。
    “原來如此喵……”紅豆還是很不理解，“那為什麽專門選擇了千鳥島喵？”
    “因為千鳥島比較靠近獸域。”菲尼克斯麵無表情，“自貢克爾聯邦的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如果全速趕來的話，我的人今天就會到了。”
    紅豆深吸一口氣，看上去很是失落：“看來是我想多了喵。”
    輝月眼神複雜，菲尼克斯老板究竟想幹什麽，越來越搞不懂了。
    ……
    下午，菲尼克斯便帶著紅豆和輝月兩人來到了千鳥島二之宮城。
    可能是已經經曆過一次，輝月和紅豆此次倒是沒有之前去獸域那樣不適。
    “還是不太能相信我們能這麽快穿梭幾百公裏的路程啊。”輝月晃了晃腦袋，打起精神。
    菲尼克斯輕笑一聲，沒說什麽，轉而看向這一片從來沒有到訪過的新城。
    比起沉火島赤川城，這二之宮城看上去並沒有那麽壓抑。
    離開港口後，菲尼克斯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成片平房居民區。市中心有些高樓，但遠沒有赤川城那般雲下霓虹一樣繁複。
    感覺有點像卡蘭諾亞南方轄區的普西利亞城。不過，規模比起普西利亞還是大上一圈。
    “二之宮城，是千鳥島的首府喵。千鳥島相比其他島嶼，火山比較少，但是地震和海嘯一樣不少喵。”紅豆有點懷念地盯著眼前和記憶中相似但也不太一樣的風景，“千鳥島也是冥河幕府的農業重地喵。”
    輝月嘴角一斜，大笑一聲：“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在下還能回到這裏。嗬，波亂津家的道館怕是已經倒閉了吧，也不知道哪裏能買到新的太刀啊。”
    菲尼克斯環顧四周，似乎無論是卡蘭諾亞人還是貢克爾人都沒到的樣子。
    “來早了，先到處看看吧。”
    “好，那在下去市場看看。”輝月正等著這句話，她拿到了菲尼克斯給的薪水，現在手頭倒是寬裕。
    “輝月姐她又一個人跑了喵。”紅豆無奈地搖搖頭，她肯定知道自己完全管不住輝月。
    “紅豆，你帶我到處去看看便可。”菲尼克斯說道，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平緩。
    “喵？可是……二之宮城，確實沒什麽好看的喵。”紅豆微微垂下腦袋，手指畫著圈圈，感覺情緒很是複雜。
    二之宮城，冥河幕府不算出名的城市，比起滿城霓虹的赤川城和富有文化底蘊的冥河城，二之宮城確實沒什麽記憶點。即使是當初經商，紅豆也沒怎麽跑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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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裏是紅豆的家鄉。
    “說起來，故鄉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喵。”紅豆有點感慨，“這樣吧，菲尼克斯老板。如果可以，我想帶你去看看我們二之宮城的天守閣。”
    “天守閣？”
    “天守閣……就相當於城主府喵。平時的天守閣，算是一座城市的中心，戰時時刻，天守閣還能作為城堡來使用喵。”紅豆流利地為菲尼克斯解釋起一些基本信息，“說起來，赤川城的山神閣，本來也是天守閣的一種喵。”
    “不過喵，最近幾年，天守閣的軍事用途倒是少了喵。現在更多地是作為一個地區的政府建築用喵。此外，天守閣也算是景點……某種程度上喵。”
    菲尼克斯點點頭表示理解，這種類似城堡的東西，如今時代應該很少見了。
    以前，卡蘭諾亞中央山區也有不少依據地勢所建的城堡，如今大多都已廢棄了。
    “那便去看看吧。”菲尼克斯說道。
    兩人隨即出發，紅豆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很快便是來到了天守閣附近。
    可是，等待著兩人的，並不是菲尼克斯想象中的類似山神閣那般宏偉的城堡建築，而是一片片商業大樓，日光之下，宣傳畫冊隨風飄動，廣播之音不絕於耳。
    “誒，怎麽會這樣喵！”紅豆跪坐在地上，欲哭無淚，沒想到自己老家已經被拆除，轉而變成了市中心的一部分了。
    雖說如今二之宮城街道更寬了，人口更多了，也更富裕了。可是，一些本屬於紅豆的回憶卻是一同逝去了。
    菲尼克斯盯著眼前的繁忙街道和高聳大樓，也是遺憾地搖搖頭：“發展迅速的國家，都會有這樣的問題。”
    “這點我還是明白的喵……”紅豆狼狽地爬起來，“往好處想，當年父親照拂的人民，如今的生活也富裕了許多喵。”
    “哦，是嗎。”菲尼克斯很納悶，為什麽街上基本看不見除開鬼族以外的路人。
    “嘖，獸族人怎麽到這來了，乖乖回保留區啊！”周圍路人經過，鄙夷地看著菲尼克斯和紅豆兩人，隨後速速離去。
    菲尼克斯目光微微回頭看去，她眼中一絲不滿顯現出來。
    這時，頭頂廣播的聲音傳來：“加入軍隊，追隨偉大的冥河兼攻將軍，扞衛冥河鬼族的榮耀！”
    “新領土已經初步分配完畢，獲得軍功者，皆有機會分到富饒的新領土！”
    “軍部歡迎新鮮血液，軍人，便是冥河幕府崛起的先鋒！”
    紅豆抿了抿嘴唇，她對於這瘋狂宣傳的廣播很是不感興趣，甚至感到一絲不適。
    “故鄉，真的變了喵。雖說比起以往更富裕，可是這些，卻是建立在……”紅豆微微握拳，可是她也做不到什麽。
    畢竟，有沒有一種可能，冥河幕府發展到現在的模樣，是大多數民眾自己的選擇？
    當貧窮的你發現自己變強不少，而周圍的富人剛好變得虛弱。這個時候，是否要出手搶奪財富？
    “菲尼克斯老板，我一直都不認為這樣的社會很正常喵。”紅豆搖搖頭，有點遺憾地說道。
    菲尼克斯沒說什麽，她一向不會多評價這種事情。
    冥河幕府的野心眾人皆知，他們鬼族侵略煌印王朝是事實。然而，這並非能分出對錯，畢竟鬼族人的故鄉冥河群島的確是多災多難的地區。
    既然存在，那便合理。菲尼克斯一個外人說不得什麽，把自己放到冥河兼攻的位置上，她自己恐怕也做不出其他決定。
    “為了生存，就將自己武裝到牙齒，然後掠奪他人，這真的正確喵？”紅豆不是很理解，明明當初的故鄉遠沒有這麽極端，“菲尼克斯老板，卡蘭諾亞會不一樣嗎？我跟了老板也有段時間了，似乎卡蘭諾亞王國風評沒有大家說的那麽駭人喵。”
    “唉，畢竟是菲尼克斯老板長大的地方，不會極端到哪去的喵。”紅豆有點向往地說道，在她印象中，卡蘭諾亞同樣是一個融合了很多民族的平和國家。
    人族、靈族、獸族、匠族……甚至是蟲族，都能在卡蘭諾亞找到生存的位置。這樣的淨土，連身為前維多利亞聖使的尼克都深深認可，這肯定有著原因。
    “並非如此。”菲尼克斯搖頭否定，紅豆是外人，她對卡蘭諾亞的認識有點誤解了。
    “喵？”
    “卡蘭諾亞本身擁有富裕的資源，矛盾大多來源於邪族這件事情，因此不會太過極端。”菲尼克斯眉頭一皺，“然而，即使如此，卡蘭諾亞也差點走上了和冥河幕府一樣的軍國主義道路。”
    “啊，怎麽會呢？”紅豆笑了笑，“千年前的真實曆史我們都看過了喵，邪族是被天羽教陷害了喵，卡蘭諾亞是愛好和平的國家喵……應該喵。”
    菲尼克斯搖搖頭，她回想起大概五年前，國內那副狂熱的氣氛，如今看來和冥河幕府也差不多。
    不過，卡蘭諾亞的軍國主義苗頭在某個時間被掐掉了。與泛沙海的三年戰爭，把原本的傳統階層的人給打沒了不少。在以貴族政治作為主導的卡蘭諾亞，老一輩貴族被重創，幾乎標示著卡蘭諾亞的高層經過了一場換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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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豆，你說，一個國家學校內的教學內容，有一半以上與軍事與戰爭有關是怎麽回事？檢驗學生水平的考核也是模擬軍隊作戰又是怎麽回事？”
    “我年少還在讀書時，本沒懷疑過這些，反而將全員練武學習軍事理論什麽的事情習以為常。如今我走出國門，才發現，絕大部分學校根本不教這些，”
    紅豆一怔，她明白菲尼克斯在說她當年在卡蘭諾亞貴族學校內的經曆：“不過，老板你去的是貴族學校喵，作為統治階級什麽的，學這些很正常喵。”
    “或許吧。”菲尼克斯點點頭，“不過，反思是必要的。”
    出門在這麽多國家間遊曆，便是為了讓菲尼克斯自己更好地理解一切。
    紅豆微微低頭，反思是必要的，這句話……
    “不說這些無聊的事情了。”菲尼克斯輕歎一聲，“我畢竟當過一段時間的女王，不過後來退位罷了，這種事情不是一般人該考慮的。”
    “不，菲尼克斯老板，你說的有點道理喵。”紅豆托著下巴，她也回想起庫克前輩跟她提到過的事情。
    “嘖。”菲尼克斯有點難繃，再這麽下去，氣氛又會變得沉重起來。為什麽自己周圍的氛圍總是如此沉重啊，果然是尼克他不在身邊的原因嗎？
    於是，她生硬地轉移話題：“紅豆，你看那是什麽。”
    她指著遠處一棟大樓上的海報，海報上畫著一位麵容姣好的黑發鬼族女子，那位女子穿著華麗但莫名其妙很可愛的短裙，手上拿著擴音儀器，擺著個很元氣的造型。
    而那女子的畫像下方，寫著幾個字：一定要來哦，天霧絲絲子的環島演出！
    “是話劇演員什麽的嗎。”菲尼克斯輕聲問道。
    “話劇？現在沒多少人看那種了喵。”紅豆搖搖頭，她也循著菲尼克斯的視線看向那廣告牌，“哦，那個喵，那是最近冥河幕府很流行的偶像歌姬喵。”
    “歌姬……”菲尼克斯很是疑惑，冥河幕府的新奇東西真是不少。
    紅豆愛看的同人漫畫菲尼克斯不是很能理解，不過這個偶像歌姬，和唱歌的人有什麽區別嗎？
    “歌姬就是能給聽眾帶來能量的偉大存在喵！”紅豆的精神瞬間提起來了不少，看來這歌姬真是有著神奇的力量。
    “原來如此，你感興趣嗎？”
    “還好喵，不過，這位偶像歌姬，好眼熟喵……喵！絲絲子，她竟然成為了偶像喵！”紅豆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下菲尼克斯也是來了興致：“你認識？”
    “她是我的發小喵，不過很多年沒見到了喵。畢竟，二之宮家族被毀後，我選擇在卡倫海峽發展了喵。”紅豆點點頭，“環島演出……今天就有喵。老板老板，和我一起去看看喵！”
    “呃……”菲尼克斯眉頭一皺，她心念一動，聯係了卡蘭諾亞正在趕來的艦隊上的邪族。
    好像，他們還要些時間才能到。至於貢克爾的船，菲尼克斯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能到。
    “行吧，去看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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