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今月曾經照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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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皆知永寧郡主是當今大龍國主姬長康的親孫女。”
    跌千愁話音才落,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涼意襲來。
    轉過頭去。
    隻見燕癡春對著他微微一笑,笑容中蘊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意味。
    一瞬間,跌千愁隻覺得背脊發冷,心中升起一股無法抑製的恐懼。
    “但其真實身世,可能與大龍王朝的前身古華王朝有關!”
    雖然燕癡春表麵沒有做出任何威脅的動作,甚至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溫和,但跌千愁早已被嚇出了心理陰影。
    生怕又惹得這尊大佛不悅,跌千愁不敢再繼續含糊,連忙接上道:
    “經我們調查發現,姬夏青身上所流淌的......並非大龍皇室血脈!”
    “哦?”燕癡春眉梢一揚,這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頷首道:
    “繼續說。”
    跌千愁暗暗在心裏鬆了口氣,旋即他將他們先前的調查與成果全盤托出。
    揚言十六年前曾帶領血煞堂與當朝太子交手過。
    便是這一戰過後,發現了端倪。
    “血脈相斥......”
    燕癡春沉吟半晌,忽發出一聲嗤笑,語氣散漫道:“確認過了?”
    “自然!”跌千愁鄭重點頭,“若非如此,我等也不會鋌而走險,於儀武泉先生和帝師的眼皮子底下動永寧郡主。”
    因為血煞天魔功的特殊性,想變強隻能靠不斷屠戮,往體內納入自身之外的新鮮血液進行煉化,融合。
    直至氣血化煞,為吾所用。
    雖然此功法可以短時間內近乎暴力地提升自身修為。
    但畢竟是魔功的一種,優點尚且如此,缺點也是相對顯著。
    一旦修煉血煞天魔功,便再也回不了頭!
    究其原因隻有一點。
    血煞天魔功是一類擁有自主意識的功法,且異常狂暴,無時無刻都在體內運轉,非是你想停下就能停下的。
    而運轉此魔功,需要以自身氣血為代價,進行反哺喂養。
    可人體自身的血液並非無窮無盡。
    倘若沒有足夠的氣血支撐。
    在魔功持續運轉下,遲早會被氣血化煞給壓縮成人幹!
    所以血煞堂既是世人眼中最為活躍的邪修堂眾,也是江湖上凶名最為顯赫的邪修堂眾,隻因他們修煉血煞天魔功,需要源源不斷的鮮活血液補充。
    其餘血盟十二堂雖也從屬邪修,卻沒一個像血煞堂這般身不由己。
    無論想不想,都得被迫草菅人命。
    否則,不殺人......便成仁!
    跌千愁當初就是襲傷了太子。
    成功取到些許出生就自帶王朝龍氣的姬氏皇族血液。
    逃跑途中,恰逢一豔婦分娩。
    本著多多益善的想法,跌千愁自然不會放過。
    誰料。
    一個小小的帳房中竟出現了一國之主,國師,眾親王,護國大將軍......
    那是跌千愁第一次離死亡如此之近,仿佛近在咫尺!
    所幸血煞堂幾乎人人都會遁血之術,饒是跌千愁這位執事也不例外。
    傾盡所有才帶著一截沾染血漬、僅有拇指大小的嬰兒臍帶逃出重圍。
    可吸收時驀然發現,臍帶上無一絲王朝龍氣,甚至,與不久前才吸收的那份太子血液出現了嚴重的排斥現象。
    起初跌千愁並未在意。
    直到後來他才發現。
    那位婦人,竟是大龍王朝名皇帝欽點,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而產生血脈排斥隻能說明一點。
    太子妃誕下的永寧郡主......
    與太子並無直接的血緣關係!
    “皇室本來就亂,這沒什麽好稀奇的。”燕癡春隨意地揮了揮手,滿不在乎道:“興許是太子妃與奸人私通,又或許是太後養了麵寵,亦可能是......”
    她眼眸高遠而深邃,淡淡地說道:
    “你們看到的太子隻是姬長康推出的一具傀儡,真正的太子仍穩居幕後,揮斥八方。”
    前世燕癡春就對皇室的那些破事不感冒,哪怕重來一世,她也依舊懶得理睬。
    隻要不擋她的道,做什麽都與她無關,反之,便隻有死路一條!
    “一開始我也這麽覺得。”
    跌千愁先是順承了一番燕癡春,然後才發表出自己的意見。
    “可這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吧?”
    跌千愁提出假設:“就當太子是皇帝推出的傀儡。”
    “邪修大肆來犯,直闖皇宮欲奪取太子首級,皇帝不著急也就算了,反倒攜一眾親王與心腹守在產帳內。”
    “既然是表麵功夫,多少都應做做樣子吧?可這一不派兵,二不理睬,到頭來還將大龍王朝主要核心人物全部撤離,著實叫人匪夷所思。”
    跌千愁實在不解。
    他可不覺得,有著千古來第一“武帝”之稱的姬長康會懼怕他們一眾小小的邪修,更別提這還是在姬氏皇宮內。
    收納各類能人異士的奇士府,沉睡的老怪物,千古武帝,護國大將軍......
    底蘊如此雄厚。
    不過是麵對血盟其中一堂的突襲,何故這般小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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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此血煞堂非彼血煞堂。
    而是被受到過正盟製裁,元氣大傷,邪眾十不存一的血煞堂。
    若非那時的跌千愁處在全盛時期,戰力拔群,心比天高。
    給他十個膽都不敢帶一眾小嘍嘍潛入皇宮刺殺太子,製造騷亂。
    “記得這是庾年的主意,分頭行動後他去做了什麽......”
    跌千愁立定沉思,往事的記憶如潮水般在腦海中湧現,可他卻始終未明白那晚庾堂主去了哪裏。
    跌千愁是後麵逃回臨時據點時才見到渾身沐血......
    背對著他用匕首刮骨療毒的庾年。
    至於被誰所重創,庾年沒說,隻是叫他日後多加小心,便穿好衣服離開。
    至此這件事也就撂下。
    誰都沒有去提及,不了了之。
    “說了這麽多,全是你的猜疑罷了。”
    燕癡春輕搖搖頭。
    轉身從容地朝著破廟門口走去。
    站在銀霜覆蓋的石階上。
    燕癡春負手而立,極目遠眺,遙望暮色沉沉的蒼茫黑夜。
    那裏,一輪明月分外柔和,懸掛在夜幕上空。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可無論怎麽看......都不似記憶中那般光彩。”
    跌千愁還想辯解些什麽,可見燕癡春走出屋外,他也隻能無奈跟上。
    廟宇外。
    晚風瑟瑟,帶來一絲微涼。
    跌千愁望月感歎道:
    “我曾見過最美麗的月亮,可那一次,卻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確實......很不光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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