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等待的這三天裏。
    顧易購入了大量的朱砂和符紙，晝夜不斷的煉製符籙，顧君君則是和顧易約法三章後，帶著些許有限的錢財，在附近區域胡吃海喝。
    小孩子嘛，就是花錢再怎麽大手大腳，又能花個幾個錢？
    又不是人人像葉大公子那樣喜歡揮金如土！
    起初顧易是這麽想的
    直到顧君君第三次找上顧易要錢的時候。
    說實話，顧易後悔了
    第一次，給了一百塊靈石，折合成金寶就是一千枚。
    第二次，果斷給了一千塊靈石。
    折合成金寶就是一萬枚！
    關鍵，顧易第二次豪闊的將一千塊靈石交到顧君君手上的時間，和顧君君第三次找上顧易的時間，其中的間隔還不到半天時間！
    而且不是上當受騙，也並非賭博。
    是顧君君正兒八經花出去的！
    光是沒用的收藏品就是琳琅滿目的買了一大堆！
    一千塊靈石可能聽著不多，一萬枚金寶聽著也是如此，但世麵上凡夫俗子的花錢單位，普遍都是以銅板來計算。
    一萬枚金寶，約等於就一百萬枚銅板。
    半天功夫，顧君君就花掉了一百萬枚銅板！
    自那過後顧易就不敢一次性給顧君君太多的錢了。
    這花錢速度
    真就是有多少花多少，從未想過說省著點花。
    都快成另一個“顧小公子”了還！
    “你一次花掉三萬塊靈石，一會還得補齊剩下的五萬塊靈石，我不過是把錢拿去買了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何錯之有！”
    “沒說你錯了，但喜歡歸喜歡，總得把錢花在正確的用途上吧？”
    顧易滿臉無奈“拜托，你當我想把這八萬塊靈石交出去啊，我這是在以小博大，要是能成功找回二當家，你別說是區區八萬塊靈石了，就是八十萬，八百萬要多少逍遙樓沒有？”
    “那我買來的那些東西也可以變賣呀！”
    顧君君倔強道“像你說的，以小博大！”
    “你是指參與競拍買來的那頭石獅子？”
    “對呀，多威風啊！”
    “那，那坨黃金粑粑呢？”
    “這可是一塊貨真價實的黃金誒！你別看它長得醜，金子有多保值，無需我過多贅述了吧？”
    “所以，你花了五十公斤的金子，買了塊二點五公斤的金子？”
    “這是藝術！藝術，是無價的！”
    好一個藝術無價
    換個角度想想，反正顧君君也活不久了。
    揮霍個那麽一把兩把，倒也無傷大雅。
    來到與無麵修羅約定好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村莊，附近多是些破敗的爛瓦房和泥牆，除了幾個老人和孩童，幾乎看不到年輕人的身影，一片蕭索。
    顧易懶得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他按照紙條上麵給出的指示，將準備好的納戒交到一位庭前乘涼的白發老翁手中。
    老翁看著年歲遲暮，原來竟也是一位修行者！
    “兩日後，到這個地方取你要的東西。”
    老翁悠哉悠閑的從藤椅上起身，遞出另外一張小紙條給顧易，半佝僂著身軀，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望著老翁那離去的背影，還有手裏的紙條。
    顧易心情有些許複雜。
    這無麵修羅到底是有多怕死呀
    保險一重接著一重的上。
    把錢補齊後，還要再等上兩日才能拿到完整情報。
    顧易猜他就算跟上老翁，也無法準確找到奇聞閣的下落。
    他能想到的，無麵修羅不會想不到。
    甚至，這名老翁可能就是個跑腿的，離開的目的，便是把戒指轉交給另一個跑腿的，再由另一個跑腿的，交到其他跑腿的手上
    沒經過五個以上的轉手。
    顧易都要懷疑奇聞閣是不是出現了內鬼。
    而且縱使他跟上去了，路上也會有其他眼睛在暗中盯著。
    最差的結果就是尾隨被發現，奇聞閣以亂了規矩為由，臨時變卦，退回他方才交出的那五萬塊靈石，並拒絕進行後續的下一步合作，先前當麵交給無麵修羅的那三萬塊靈石，也甭想再要回來。
    步驟雖然繁瑣，卻是勝在保險。
    對於奇聞閣來說，仇家已經這麽多了，也不差顧易這一個。
    顧客就是上帝這個概念，在奇聞閣壓根就不存在。
    想完整拿到情報，隻有完全按照他們的規矩來。
    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
    尤其還是情報類的生意，動輒血流成河，更加急不得。
    奇聞閣能屹立這麽多年而不倒，誠不誠信顧易尚且未知，但一定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要不然也就不會被世人熟知，廣為流傳了。
    “繼續等？”
    顧君君問。
    “也隻能如此了。”
    顧易歎息著搖了搖頭，“正好手上還有一些符籙沒繪製完，趁這兩天還有時間，多煉製出幾張符籙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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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麵有一千塊靈石。”
    他重新拿出另一枚儲物戒，也就是先前從顧君君手上收回那一枚，未等小家夥高興多久，緊接著補充道
    “買自己喜歡的東西沒錯，藝術也的確無法用‘價值’二字衡量，但你小子要是花錢再不懂得節製，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日後要是情報有缺，需要再上一趟奇聞閣之類的，別說是這八萬塊靈石了，就是有八十萬，八百萬，也不夠那些人黑的！”
    “所以，哪該省省，哪該花花，你自己心中有數”
    “你也不想到最後離開時，還是餓著肚子吧？”
    顧君君見錢眼開，笑眯眯應下。
    回去以後，後麵的這兩日，其實就是在重複前麵三日。
    顧易繼續繪製符籙，顧君君繼續當他那“顧小公子”。
    唯一與往日不同的一點，可能就在於，顧君君聽進了顧易的話。
    盡管還是花錢大手大腳，卻也懂得區分何為有用品，何為無用品，平時無事時，也不會來特別打攪顧易。
    這般，顧易也難得靜下心。
    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好比鑽研陣法，繪製符紙，多煉製幾張符籙，哪怕不能一擊致勝，也能盡最大限度爭取到逃跑時間。
    通俗來說，便是靠數量壓製，一張爆破符起到的作用可能微乎其微，但要是三千億張爆破符同時引爆呢？
    顧易沒那精力去一一繪製三千億爆破符，但曾經作為劍、符雙修士出家，證得大神通果位的他，知曉一門水中境月之法，這是一門超脫常理的幻術，乃是顧易在仙家洞庭的靜水譚“撿”來的！
    起初顧易也以為，這就隻是一門平平無奇的幻術這麽簡單，而且還頗為雞肋，需要有參照物才能正常施展。
    後來有一次，他在布置陷阱陣法的途中，為了迷惑敵人眼線，特意施展了這門名為“鏡花水月”的幻術。
    結果，追趕而至的敵人一頭撞入了陣法中，成功被限製住行動，可陷入的陣法，卻不是顧易所設下的那一個。
    兩日匆匆而過，來到下一處約定好的地點。
    由於沒有提前進行勘察的緣故，大顧小顧身形寂寥的站在一片亂葬崗當中，大眼瞪小眼，皆是一臉古怪。
    “沒來錯地方？”
    看著周圍的景象，顧君君嘴角輕微抽動。
    “這裏連個人影都沒有，總不能是和‘鬼’交易吧！”
    “不一定是要和人才能進行交易。”
    顧易放開神識，觀察附近的一舉一動，若有所思道“也不一定是和鬼，但和動物交易，我還是第一次。”
    “跟我來。”
    顧易招了招手，轉身走在前頭。
    顧君君心有疑惑，卻還是亦步亦趨的跟在顧易身後，同時眼光也在有意無意打量著四周，生怕突然會冒出一隻鬼怪來。
    二人來到一頭正趴在粗木柵欄旁低頭食草的牛犢子。
    這是亂葬崗附近唯一的活物了。
    許是“初生牛犢不怕‘人’”，這頭棕褐色毛發的小牛犢子見有生人過來，僅僅隻是抬起牛首“哞”了一聲。
    隨後便繼續低頭啃食地上的幹草了。
    顧君君眼睜睜看著，顧易伸手摘下係在小牛犢子脖上的鈴鐺。
    就在這時，空中忽有一隻烏鴉大叫著盤旋，十分詭異。
    但牛犢子聽到聲音，姿勢從弓著的變為站著，調轉了一個方向便邁著蹄子，隻留給顧君君一個，逐漸遠去的心形屁股。
    “有意思。”
    顧易從長條形鈴鐺中抽出一張紙條，口中喃喃了一句“奇聞閣中居然還收錄著‘獸修’這樣的人才，真是活久見了。”
    “‘獸修’指的是”
    顧君君翻著眼皮子回想了一下，用自己的話問道“通過和野獸實現陰陽交融，以此來換取力量的修行者？”
    顧易的動作不由頓住。
    和野獸陰陽交融？野獸，修行者，陰陽交融？
    是他理解中的那種陰陽交融嘛
    咋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是不是？”
    “呃，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可能有點超綱了”
    顧易扭頭看向顧君君，有些汗顏“你上哪聽說這些的？”
    “就買炸年糕那會，聽幾位路過的傻大個說的。”
    顧君君眨眨眼睛，為人老實道“他們還說，單次融合絕大可能會因為不相匹產生排斥現象，要是換成修士的話，可以通過陰與陽相互依存的調和性提高融合的成功率，從而得到完全力量什麽的”
    顧易眉頭微皺，心想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又是融合又是陰陽調和的
    還有那什麽完全力量，都是些什麽鬼
    “有關獸修，我了解到的也不多。”
    顧易拉直紙條，細覽上麵的內容，轉身邊走邊說道“據我所知，獸修普遍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駕馭靈獸一同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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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獸修呢，通過長久與契約靈獸的朝夕為伴，能依靠肢體動作和部分生活習性，聽懂靈獸的語言，達到無障礙溝通。”
    “至於你說的那什麽陰陽交融，在世麵上有一個更加通俗易懂的說法，而且這個說法，到現在都有人在執行，那便是‘雙修’！”
    “那，雙修是什麽？”
    顧君君追問，“能不能說的具體點”
    “雙修就是，你我有我，我中有你咯~”
    “不懂，這樣就能得到力量了？”
    “有的能增進修為，有的能得到感悟，一切還是得歸根於個人。”
    顧易繞了兩圈，來到一個上個年頭的劍塚前，丟掉紙條，取下靜靜橫放在劍塚兩鏽劍中間的木匣子，漫不經心道“凡事都具備兩麵性，這隻是好的一麵，另外壞的一麵，也同樣顯著。”
    “真正的雙修，可不是字麵意思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麽簡單，其中涉及的奧妙，便是我也無法通過三言兩語說清。”
    “反正，無論什麽，找對方向很重要。”
    “別誤會”
    他打開木匣子，取出藏於裏麵的玉簡，動作不停，聲音不斷“我說的方向，指的對自身的認知，還有對事物的一種取舍。”
    顧君君越聽越不明白顧易在說什麽。
    心想找對方向不就是這麽一回事嗎？
    有什麽好誤會的
    “聽起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顧君君人畜無害道“顧易，你長這麽大，有雙修過嗎？”
    “我你嗯”
    顧易一時語噎，不知如何解答顧君君的問題。
    有雙修過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了！
    但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顧易卻有些不知該如何啟齒。
    說有吧，未免有點太自欺欺人了。
    可要是說沒有吧
    於修士而言，美色不過紅粉骷髏！
    所以
    “君君，其實，美色不過”
    “有沒有？”
    “沒有。”
    “啊！”顧君君睜大眼睛，少見多怪道“看你說那麽詳細，我還以為你是過來人呢，原來是你至今都沒有雙修過呀！”
    “也沒有多詳細吧”
    顧易滿臉無奈“一點個人的見解罷了，算不得什麽。”
    眼看顧君君還想再追問什麽。
    顧易眼疾手快，從懷裏摸出一個豆沙包，一把塞進顧君君嘴裏，就此堵住了那張，不時語出驚人的烏鴉嘴。
    “正事要緊，此處乃是逝者長眠之地，消停點。”
    叮囑完，顧易拉開玉簡，將裏麵的內容，結合不久前，那份在奇聞閣以三萬塊靈石換來的殘缺情報作對比。
    不一會就露出了然之色。
    “君君。”
    “唔？”
    “想不想去大漠見識下異域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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