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丘狐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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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遁失控的瞬間,郝峰嗅到了腐爛的桃花香。腳下琉璃化的雷晶突然化作流沙,將他卷入萬頃桃林深處。殘破的朱漆牌坊斜插在亂塚間,"青丘"二字被藤蔓絞成詭異笑臉。
"活人?"嬌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郝峰右眼的雷紋突然刺痛,視野裏漫天桃瓣竟全是紙錢所化。他並指凝出雷刃斬向虛空,電弧卻穿過紅衣女子的虛影,將三丈外的無字碑劈成焦炭。
女子殘破的裙裾掃過碑麵,焦痕處滲出碧血。數十具纏著紅線的人偶從墳塋爬出,關節處綴著的銅鈴奏起安魂曲。郝峰剛踏禹步,發現足底不知何時係上了同心結——左腳的結繩泛著星砂,分明是慕容昭的手法!
"郎君好狠的心。"女子真身從碑影浮現,九條狐尾纏住郝峰脖頸,"用我慕容家的輪回鏡傷人,可要遭報應的..."尖利指甲劃過他胸口的青銅鏡紋,竟激出刺目星火。
郝峰瞳中雷獄驟現。狐女尖叫著鬆開尾巴,焦糊的尾尖滴落漆黑雷漿。她驚愕地望著自己傷口:"竟是雷尊的噬魂劫雷?"
趁此間隙,郝峰劈手抓向最近的狐尾。雷紋順指尖蔓延,卻在觸及絨毛時被幻術消解——那截斷尾化作青銅鏡碎片,赫然刻著慕容昭的生辰八字!
狐塚突然地動山搖。七十二座荒墳同時開啟,每具棺槨都爬出個與慕容昭容貌相同的少年屍傀。他們脖頸纏著寫滿咒文的紅綢,機械地重複著:"還我命來..."
郝峰暴退時撞上桃樹,樹皮龜裂處露出森森白骨。整片桃林竟是用修士遺骸栽培的!他引動丹田雷界,卻發現靈力正被桃根瘋狂吮吸。最先撲來的屍傀突然自爆,血肉凝成困龍釘紮入他氣海穴。
"青丘的桃花瘴,專克雷修呢。"狐女慵懶倚在墓碑上,指尖把玩著青銅鏡碎片,"三百年前慕容昭擅闖狐塚,被奴家抽了七情六欲煉成屍傀..."她突然貼近郝峰耳畔,"你說他的癡念,怎麽偏偏落在你身上?"
雷嬰在此時發出啼哭。郝峰左眼突然淌出血淚,視野裏浮現慕容昭被抽魂的場景:狐女身後九尾分明是九根鎖仙鏈,而最大的那根尾尖,正拴著慕容昭殘魂的心髒!
"還你便是!"郝峰並指插入左眼,硬生生扯出青銅鏡殘片。鏡光掃過處,屍傀們突然調轉矛頭攻向狐女。桃林瘴氣被鏡麵折射,反將狐女困在自身幻境之中。
狐塚深處傳來蒼老歎息。垂死的狐女突然炸成漫天桃瓣,每片花瓣都映出郝峰前世的畫麵:有他身披星甲斬滅青丘的英姿,亦有懷抱九尾妖狐枯坐忘川的癡態。最刺眼的那瓣上,慕容昭正將半塊青銅鏡刺入自己心口...
當最後片桃瓣落地時,郝峰已站在狐族祭壇中央。祭壇上供奉的並非狐祖雕像,而是尊星冠道袍的仙人玉像——那眉眼與他渡劫時的雷尊法相,有八分相似。
玉像手中的羅盤突然自轉。郝峰右眼雷紋不受控製地解析著星位,竟推演出更駭人的真相:青丘狐族曆代祭祀的"仙尊",正是未來成為雷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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