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幽冥月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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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孩的啼哭穿透幽冥死氣時,阿蘅正跪在忘川河畔。她指尖的涅盤火在河麵燒出星路,火光中映出駭人畫麵——三百六十具青銅棺槨正從河底浮起,每具棺蓋都刻著"郝"字古篆。
"別怕..."阿蘅輕撫嬰孩額間星門印記,朱雀翎羽裹住他顫抖的身軀。河水突然倒卷成幕,棺槨中伸出纏滿星蛭的骨手,掌心旋轉的星門核心與嬰孩印記共鳴。
"交出聖種!"
鬼金羊的虛影從最大棺槨中浮現。她半邊身軀仍是星砂凝成的少女模樣,另半邊卻已異化成妖祖觸須。阿蘅振翅急退,涅盤火在身後凝成朱雀法相,卻在觸及幽冥死氣時驟然黯淡。
嬰孩突然睜開三眼。他撕心裂肺的哭嚎竟震碎三具青銅棺,棺中爆出的星髓如百川歸海,盡數湧入他心口。阿蘅的耳墜突然發燙,這是郝峰消散前留給她的星門碎片,此刻正與嬰孩的印記產生時空共振。
"原來是你..."鬼金羊的觸須突然僵直。她撕裂自己的胸膛,露出跳動的星門核心——那核心表麵流轉的,竟是郝峰最後時刻的命紋!
忘川河水突然沸騰。無數亡靈從河底爬出,他們額間皆亮著星門印記,如朝聖者般跪伏在嬰孩麵前。阿蘅懷中的嬰孩停止哭泣,肉乎乎的小手按在她心口,涅盤火種突然不受控製地離體,在幽冥穹頂凝成二十八宿星圖。
"郝峰!"阿蘅的尖叫帶著哭腔。星圖投射的光柱中,郝峰虛影若隱若現,他右臂的白虎紋正在嬰孩身上重現。鬼金羊趁機拋出星砂鎖鏈,纏住阿蘅的腳踝拖向青銅棺陣。
嬰孩突然淩空漂浮。他撕開繈褓,胸口二十八宿星門同時開啟,磅礴的混沌星髓噴湧而出。幽冥界的天空裂開九重缺口,白虎塚、青龍殿、朱雀台...諸天遺跡如流星墜落,在忘川河畔壘成新的六道輪盤。
"你終於醒了..."鬼金羊的少女半身突然流淚。她斬斷妖化的觸須,星砂凝成的判官筆在虛空書寫赦令:"恭迎聖尊歸位!"
阿蘅的涅盤火突然暴漲。她看見每個星門中都走出個郝峰虛影,這些虛影正在融合嬰孩的軀體。幽冥大地震顫著隆起星骸王座,忘川河水逆流成階,數萬亡靈齊聲誦念太古星咒。
"不!"阿蘅燃燒本源衝破禁錮。朱雀真火化作箭矢射向王座,卻在觸及嬰孩時被星門吞噬。郝峰的歎息響徹幽冥:"阿蘅...這是唯一的..."
"我不認!"阿蘅撕開胸膛,將涅盤火種按入嬰孩眉心。星門核心突然迸發七彩光暈,正在融合的郝峰虛影紛紛僵直。鬼金羊的判官筆突然調轉方向,星砂赦令化作鎖鏈纏住王座:"聖尊,得罪了!"
幽冥界突然陷入絕對寂靜。嬰孩額間睜開第四隻眼,瞳孔深處旋轉著完整的星門。郝峰的所有虛影坍縮成光點,匯聚成星光長劍懸在阿蘅麵前:"斬斷輪回,還是...成全宿命?"
鬼金羊的妖化觸須突然暴長,纏住星光長劍刺向嬰孩心口。阿蘅在最後一刻握住劍柄,劍鋒卻穿透自己的胸膛——涅盤火種順著劍身注入嬰孩體內,將他額間星門染成赤金。
"傻子..."郝峰的聲音突然清晰。星光長劍崩碎成星砂,裹著阿蘅消散的靈魄湧入嬰孩體內。幽冥界的六道輪盤轟然運轉,每個齒輪都刻著涅盤火紋。
鬼金羊跪在新生的輪回盤前,星砂身軀正在消散:"聖尊...這就是您要的..."她最後看了眼啼哭的嬰孩,化作星索纏住試圖逃逸的妖祖殘念,一同墜入餓鬼道深處。
幽冥月升時,嬰孩蹣跚著爬向阿蘅遺留的朱雀翎。他心口的星門印記已褪成胎記,掌心卻亮起微弱的涅盤火苗。忘川河水突然澄清如鏡,映出郝峰與阿蘅並肩而立的虛影,他們腳下延伸出兩條星路:
一條通往重建的幽冥殿,二十八宿神將跪迎新主;
一條通向炊煙嫋嫋的村落,老槐樹下有雛雞啄食星砂。
嬰孩的指尖在虛空停頓良久,最終按碎了水中倒影。他搖搖晃晃地走向輪回盤,身後拖曳的星火在幽冥大地燒出新的命軌——那軌跡蜿蜒如淚,又倔強似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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