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剜目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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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峰望著雙生鏡中那驚悚的畫麵,心中的震驚還未平息,雙生鏡台的混沌暗流便突然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劇烈沸騰起來。原本翻湧的黑霧迅速凝聚,眨眼間便凝成了一根根尖銳的錐刺,帶著呼嘯的風聲,向著郝峰的右眼刺去。郝峰反應迅速,在錐刺即將刺中的刹那,側身一閃,堪堪避過這致命一擊。
    然而,危機並未就此解除。就在他側身閃避的瞬間,鏡中倒影的手竟如鬼魅般,穿透鏡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五指張開,扣住了他的天靈蓋。一股冰冷而邪惡的力量,順著指尖洶湧灌入,郝峰隻覺腦海中一陣劇痛,右眼的混沌核心驟然暴走。他的瞳孔瞬間裂成蛛網狀,星砂如沸騰的沸水,從眼中瘋狂噴濺而出。每一粒星砂,都仿佛是一麵神秘的鏡子,映出一幅幅未來的碎片:陸青陽被白骨鎖鏈無情絞殺,臉上滿是痛苦與不甘;阿蘅的朱雀翼在熊熊烈火中迅速碳化,隻留下一片焦黑的殘羽;星砂女童高坐新天界的血玉王座,周身散發著陰森的氣息,俯瞰眾生。
    "爹爹看見了嗎?這才是真實的未來。" 鏡中倒影的聲音,與星砂女童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無盡的嘲諷與冷酷,在這緊張的空間中回蕩。
    郝峰隻覺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卻又無力掙脫。他右眼的星砂,在這股強大力量的衝擊下,突然逆流。暗金龍血,順著眼角緩緩淌下,滴落在鏡台上。神奇的是,金血在鏡台上迅速凝聚,眨眼間便凝成了一個微型囚龍陣。陣中的青龍虛影,仰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仔細看去,竟是陸青陽被剝離的魂魄。
    與此同時,阿蘅的朱雀真火,仿若一道希望的曙光,自左側鏡麵騰起。火焰熊熊燃燒,帶著熾熱的溫度,向著混沌暗流撲去。然而,當火焰觸及混沌暗流的瞬間,卻如同被一盆冷水澆滅,驟然熄滅。阿蘅的右翼,被鏡中延伸出的白骨鎖鏈無情貫穿,鮮血順著鎖鏈緩緩流下。而白骨鎖鏈的另一端,正被鏡中倒影緊緊握在手中。"師尊若不自剜雙目,這鎖鏈便會絞碎阿蘅的涅盤魂。" 倒影的聲音,充滿了威脅與殘忍,讓郝峰的內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紮。他望著阿蘅痛苦的麵容,又看了看囚龍陣中的陸青陽魂魄,心中明白,自己必須在這絕境中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而這個抉擇,或許將決定所有人的命運 。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郝峰的指尖仿若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迅速凝出一柄星砂刃。星砂刃散發著幽冷的寒光,在這緊張的氛圍中,仿佛也在微微顫抖,似乎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劇痛。郝峰緊握著星砂刃,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眼神中滿是決絕與痛苦,那是對未知的恐懼,也是對命運的不甘。
    刃光閃爍,如同一道流星劃過夜空,在觸及右眼的瞬間,整個鏡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時間驟然凝滯。混沌核心在眼眶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發出尖銳的尖叫,那聲音仿若能穿透靈魂,讓人毛骨悚然。暗金龍血,仿若有了生命一般,迅速湧出,如靈動的蛇,纏住刀刃。"你舍得嗎?剜了它,可就再也看不見‘真實’了......" 龍血中,似乎傳來一個低沉而神秘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與威脅。
    就在這僵持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仿若洶湧的潮水,湧入郝峰的腦海。三百年前的雨夜,那是一個讓他刻骨銘心的夜晚。他跪在阿蘅的屍身旁,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與淚水交織在一起。他用星砂小心翼翼地重塑她的魂魄,然而,命運卻跟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一縷混沌,悄然封入了他的右眼。
    陸青陽在輪回台上剜心的場景,也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少年的麵容痛苦而堅定,掌心藏著的,不是星核,而是從郝峰右眼滲出的星砂。那星砂,仿佛是命運的伏筆,將他們的命運緊緊相連。
    還有雙生鏡台鑄成的那日,女童的殘魂仿若幽靈般,從暗流中緩緩爬出。她的眼神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趁郝峰不備,將往世書的殘頁,塞入他的瞳孔深處。這些記憶,如同拚圖的碎片,在這一刻,終於拚湊出了一個驚人的真相。
    "原來你早就知道。" 郝峰突然輕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一絲釋然。他不再猶豫,星砂刃毫無停滯地刺入眼窩。刹那間,混沌核心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量,轟然炸成一個金黑交織的漩渦。漩渦中,混沌氣息與星砂之力相互碰撞,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暗流仿若被激怒的巨蟒,迅速反撲而來。然而,就在它觸及阿蘅朱雀魂的刹那,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其遏製。暗流瞬間凝成冰晶,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右眼脫離眼眶的瞬間,整個三十三重天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的衝擊,響起琉璃破碎的脆響。那聲音清脆而決絕,仿佛在宣告著一個時代的結束。那顆混沌核心,如一顆墜落的流星,墜入鏡台暗流之中。在暗流的包裹下,它迅速變形,化作一條銜尾黑蛟。黑蛟周身散發著黑暗的氣息,它張開血盆大口,將女童的殘魂吞入腹中。這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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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顆混沌核心化作銜尾黑蛟,將女童的殘魂吞入腹中,一切看似塵埃落定之時,黑暗仿若洶湧的潮水,毫無征兆地驟然降臨。整個三十三重天瞬間被黑暗籠罩,伸手不見五指,仿佛被拉入了無盡的深淵。
    黑暗降臨的刹那,郝峰的左眼仿若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觸動,突然淌出星砂。那些星砂如靈動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交織,眨眼間便成了一張巨大的網。每一根絲線,都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仔細看去,每一縷光芒中都映出因果軌跡,仿若在訴說著世間萬物的命運糾葛。
    透過這張星砂網,郝峰 "看" 見了令人震驚的一幕。陸青陽的白骨鎖鏈,正如同靈動的蟒蛇,在深淵中遊弋。鎖鏈所到之處,每一縷試圖逃逸的混沌,都被它精準地鎖住。混沌在鎖鏈的束縛下,發出痛苦的嘶吼,卻無法掙脫。而阿蘅的朱雀翼,邊緣生出了星砂羽毛,羽毛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她正以緩慢而堅定的姿態,淨化著被汙染的涅盤火。涅盤火在星砂羽毛的輕撫下,逐漸褪去黑色的雜質,重新煥發出純淨的火焰。
    更讓郝峰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帝袍下,竟伸出無數透明絲線。這些絲線細如發絲,卻堅韌無比,正悄然操控著人間界重生的生靈。生靈們在絲線的操控下,不自覺地按照某種神秘的軌跡行動,仿佛被卷入了一場無形的棋局。
    "師尊... 閉眼..." 陸青陽的聲音,仿若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絲虛弱與焦急,從星砂網中滲出。郝峰循聲望去,在這虛無的視覺中,"看" 到了少年被混沌侵蝕的魂魄。此時的陸青陽,青龍逆鱗已盡數剝落,原本威風凜凜的他,此刻顯得無比虛弱。而那根一直守護著眾人的白骨鎖鏈,此刻纏住的不是敵人,竟是自己的心髒。少年的臉上,滿是痛苦與掙紮,仿佛在與體內的混沌力量做著最後的抗爭。
    就在郝峰震驚不已時,阿蘅的朱雀火,突然在他的左眼熊熊燃燒。熾熱的火焰,讓郝峰感受到了劇痛,然而,也正是在這劇痛之中,他 "看" 清了真相。原來,所謂的剜目劫,實則是女童用往世書殘頁設下的陷阱。他失去的右眼,此刻正在暗流中悄然重生。當右眼緩緩睜開,瞳孔深處,浮出了完整的《永劫書》扉頁。扉頁上的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塵封的曆史,也預示著一場新的危機,或許即將再次降臨 。
    就在郝峰震驚於右眼浮現的《永劫書》扉頁,思索著其中秘密時,暗流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銜尾黑蛟,這頭剛剛吞噬了女童殘魂的巨獸,毫無征兆地突然炸裂。黑色的鱗片、混沌的氣息,如雨點般四散飛濺,整個暗流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衝擊得波濤洶湧。
    緊接著,女童的新軀體從蛟腹中緩緩爬出。她的模樣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右眼嵌著郝峰的混沌核心,散發著神秘而危險的光芒;左眼流轉著阿蘅的朱雀火,熾熱的火焰在眼眶中跳動,仿佛隨時都會噴發而出。她的指尖,纏繞著升級版的傀儡絲,這些傀儡絲比之前更加堅韌,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每一根都鏈接著人間界的重生者。
    "爹爹喜歡我的新玩具嗎?" 女童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與嘲諷,在這黑暗的空間中回蕩。她輕輕晃動手指,傀儡絲隨之舞動,人間界的重生者們,在傀儡絲的操控下,眼神變得空洞,手中紛紛拿起武器,向著周圍的同伴逼近。
    郝峰見狀,麵色一凜。他深知,此刻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以星砂為杖,周身氣勢陡然提升。杖尖輕點地麵,一股強大的因果風暴,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洶湧擴散。風暴所到之處,空間都為之扭曲,傀儡絲在風暴的衝擊下,劇烈顫抖。
    被操控的重生者們,在因果風暴的影響下,突然有了短暫的意識。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緊接著,竟做出了令人震驚的舉動。他們紛紛調轉刀鋒,將傀儡絲刺入自己的眉心。刹那間,鮮血飛濺,傀儡絲與重生者的身體接觸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對抗。
    女童見狀,發出一聲尖銳的尖叫。她憤怒地撕開胸腔,露出裏麵跳動的《永劫書》。這本《永劫書》,書頁由郝峰剜目時的血淚凝成,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墨跡正是陸青陽的魂紋,每一道紋路都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悲慘的曆史。
    "你輸了。" 郝峰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他的左眼突然淌出血淚。那血淚中,飽含著痛苦與憤怒。淚珠墜地時,迅速凝成一枚微型朱雀卵。卵殼內,傳來陸青陽的龍吟,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仿佛在宣告著即將到來的反擊。
    就在這時,白骨鎖鏈仿若一道閃電,破開洶湧的暗流。鎖鏈向著女童飛速延伸,最終將她手中的《永劫書》,狠狠釘在了鏡台背麵。《永劫書》在鎖鏈的束縛下,不斷掙紮,發出嗡嗡的聲響,仿佛在抗拒著這突如其來的禁錮。而女童,望著被釘住的《永劫書》,臉上露出了驚恐與絕望的神情,她似乎意識到,這場看似必勝的棋局,或許即將迎來意想不到的結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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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白骨鎖鏈將《永劫書》釘在鏡台背麵,最後一絲暗流仿若失去了源頭的水流,緩緩消散。整個空間,在短暫的平靜後,彌漫著一股緊張到極致的氛圍。郝峰站在這即將塵埃落定的戰場中央,他深知,真正的決勝時刻已然來臨。
    他以杖為筆,緩緩抬起手臂,蘸著左眼不斷淌下的血淚,在虛空之中開始書寫。每一筆落下,都仿佛帶著無盡的力量與決心。新的天條,在鏡台表麵緩緩浮現,不再是往日那威嚴的鎏金文字,而是流動的星砂軌跡。星砂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若在訴說著一段全新的秩序即將誕生:
    以無目之瞳觀世
    以焚心之血為契
    舍此殘軀
    鎮永劫
    女童被白骨鎖鏈緊緊束縛,卻在這關鍵時刻,發出尖銳的尖笑。她的身軀,正與《永劫書》瘋狂融合,詭異的光芒不斷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沒用的爹爹... 你寫下的每個字... 都會成為我的力量..."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瘋狂與得意,仿佛在嘲笑郝峰的掙紮。
    郝峰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折斷了手中的星砂杖。刹那間,杖身如煙花般炸成億萬星屑。每一粒星屑,都像是一麵鏡子,映出阿蘅與陸青陽的魂影。他們的麵容,帶著堅定與希望,在星屑中閃爍。緊接著,魂影化作光流,向著郝峰的左眼飛速匯入。
    郝峰的左眼,在光流的衝擊下,那顆瞳孔突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它迅速坍縮,眨眼間便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黑洞散發著強大的引力,將周圍的一切都吸入其中,女童與《永劫書》也未能幸免。在被吸入的瞬間,女童臉上的瘋狂與得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與絕望。
    黑暗吞噬一切的瞬間,郝峰用盡最後的力量,用星砂在新天界的核心,凝成了一句話:
    永劫非終局
    灰燼藏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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