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千狐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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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祖墳,一片死寂與神秘交織。狐火在碑林間幽幽遊弋,仿若靈動的鬼火,散發著詭異的藍光,將這片古老的墳塚映照得如夢如幻。郝峰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一座殘碑,他的白骨左臂在黑暗中閃爍著森冷的寒光。當那白骨左臂輕輕觸碰殘碑的刹那,碑麵的苔蘚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簌簌剝落,露出內層蝕刻的混沌銘文。那些銘文散發著神秘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星砂女童像個調皮的精靈,蹦蹦跳跳地踩過碑頂,她的足尖輕點在 "萬妖法典" 四字上。就在這一瞬間,整片墳塚突然劇烈震顫起來,仿佛一頭蘇醒的巨獸,發出低沉的咆哮。地動山搖,周圍的墓碑紛紛搖晃,似乎即將被這股力量掀翻。
"爹爹快看!" 她的聲音清脆而又興奮,猛地扯斷三根因果線,將它們拋向空中。線頭燃起的幽藍火焰,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瞬間照亮了碑文的真容。郝峰定睛一看,隻見每塊墓碑上都刻著星宿轉世者的生辰死忌,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是一部命運的史書。而最新的一座墓碑上,赫然刻著陸青陽轉世少年的名字,這讓郝峰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骸骨堆中,傳來一陣鎖鏈拖曳的聲響,那聲音沉悶而又壓抑,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緊接著,七具狐王遺骸從地底緩緩爬出,它們的身軀腐朽,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眼窩裏,跳動著詭異的星砂火焰,那火焰閃爍著,仿佛在凝視著這個世界。為首的青丘初代狐王顱骨,緩緩張開下頜,吐出一卷血色帛書。那帛書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仿佛浸染了無數的鮮血。郝峰展開帛書的瞬間,白骨左臂突然不受控製地暴起,骨刀帶著凜冽的氣勢,將帛書劈成兩半。
"別碰那個!" 虛宿靈體在郝峰的識海中尖叫,那聲音充滿了恐懼與驚慌,仿佛在警告他即將麵臨的危險。
帛書碎片在空中迅速重組,化作二十八具水晶棺槨,懸浮在半空之中。每具棺內都封存著星宿轉世者的遺骸,他們的麵容扭曲,仿佛在訴說著生前的痛苦。胸口處,插著本命星砂凝成的棋子,那些棋子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星砂女童興奮地躍上水晶棺,蹦蹦跳跳地在上麵玩耍,棋盤紋路在她腳下迅速蔓延。眨眼間,整個墳塚瞬間變成了一片血色棋枰,那鮮豔的紅色,如同流淌的鮮血,讓人膽寒。
郝峰的右眼突然灼痛,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星砂瞳仁中,映出了三百年前的畫麵:自己身披混沌帝袍,端坐在雲台之上,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息。腳下,是跪拜的初代狐王,它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忠誠。狐族長老捧著《萬妖法典》金冊,那金冊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仿佛承載著狐族的命運。而自己,正用判官筆蘸著星砂,在法典扉頁寫下 "以妖製星,以魂飼砂"。那字跡剛勁有力,仿佛在宣告著一個不可更改的命運。
"原來青丘是您的獵場啊。" 夜冥的聲音從狐王顱骨中傳出,那聲音帶著一絲嘲諷與戲謔,仿佛在嘲笑郝峰的過往。七具遺骸突然暴起,它們的脊椎骨裂變成鎖鏈,向著郝峰的四肢纏去。郝峰奮力掙紮,但那鎖鏈卻越纏越緊,仿佛要將他的四肢勒斷。星砂女童趁機吃掉代表角宿的水晶棋子,刹那間,百裏外正在練劍的陸青陽轉世少年突然捂住胸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隨後心脈爆裂,倒在血泊之中。
郝峰的白骨左臂迸發紫光,那光芒耀眼奪目,仿佛要衝破黑暗。虛宿靈體強行操縱骨刀,斬斷了纏在他四肢的鎖鏈。當刀鋒劈開初代狐王顱骨時,湧出的不是腦漿,而是無數的星砂。那些星砂在空中迅速凝成阿蘅梳妝的幻象,她的麵容美麗而又溫柔,正將朱雀簪插入自己的天靈蓋。這一幕讓郝峰的心中充滿了震驚與痛苦,他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畫麵。
"這是... 萬妖法典的代價?" 郝峰踉蹌後退,臉上滿是震驚與疑惑。他的腳下,不小心踩碎了代表畢宿的棋子。星砂女童突然發出一聲狐嘯,那聲音尖銳而又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青丘地脈瞬間竄出數百條傀儡絲,如同一條條細長的毒蛇,將他的白骨左臂釘在棋枰的天元位。郝峰用力掙紮,但卻無法掙脫傀儡絲的束縛。
棋盤開始瘋狂吞噬星光,那景象詭異而又壯觀。隻見天空中的星辰光芒逐漸黯淡,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走。郝峰驚恐地看見,每個星位都對應著現世的某位轉世者。女童每吃掉一枚棋子,對應的轉世者就會爆體而亡,鮮血四濺。他們的本命星砂匯入棋枰,在郝峰腳下凝成一座血色王座。那王座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仿佛是由無數生命鑄就。
"當年您用狐族做星砂容器," 夜冥的魔影從王座上升起,他的身影高大而又陰森,"現在該回收這些實驗品了。" 夜冥的聲音充滿了邪惡與貪婪,仿佛在宣告著一場殘酷的殺戮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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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宿靈體突然奪取左臂的控製權,骨刀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郝峰咳出一口星砂血,那鮮血濺在王座扶手的狐首雕紋上。雕紋的眼珠突然轉動,三百年前的記憶如洶湧的潮水,向他襲來:青丘的月圓之夜,銀白的月光灑在混沌祭壇上。初代狐王跪在祭壇前,眼神中充滿了虔誠與恐懼。郝峰將判官筆刺入它的眉心,星砂順著筆杆,緩緩灌入它的妖丹。狐王在劇痛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扭曲變形,最終化作人形。背後展開的七尾,卻變成了星砂鎖鏈,那鎖鏈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痛苦。
"去吧。" 那時的郝峰輕撫狐王的頭頂,聲音冰冷而又威嚴,"當星宿轉世者第七次輪回時,用你的尾巴纏住他們的魂魄。" 狐王默默點頭,眼中滿是無奈與順從。
現實中的郝峰猛然驚醒,發現血色王座的扶手已纏滿狐尾。那些狐尾柔軟而又詭異,仿佛有生命一般。星砂女童坐在王座扶手上,晃著雙腿,臉上帶著一絲調皮的笑容。她的指尖纏繞著傀儡絲,另一端連著所有的墓碑:"爹爹當年好威風,現在怎麽手抖啦?"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仿佛在嘲笑郝峰的落魄。
墳塚的東南角突然炸開,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地底湧出。畢宿琴師抱著焦尾琴破土而出,他的身影略顯狼狽,但眼神卻堅定而又執著。琴弦上,跳動著被吞噬的星宿魂魄,那些魂魄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他的手指輕輕撥動琴弦,每撥動一根琴弦,就有一座墓碑炸成星砂,那星砂四濺,仿佛是一場絢麗而又殘酷的煙火。當第七根弦震顫時,郝峰的白骨左臂突然暴漲,骨刀不受控製地劈向琴師的脖頸。
"快阻止他!" 虛宿靈體在識海嘶吼,那聲音充滿了焦急與恐懼,"那是最後的..."
刀鋒切入琴師皮肉的刹那,郝峰右眼的星砂突然逆流,仿佛時間倒流。他看到琴師懷中掉落的玉玨,那玉玨晶瑩剔透,正是阿蘅當年戴在腳踝的朱雀鈴。看到這熟悉的鈴鐺,郝峰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疑惑,更有一絲期待。
琴師的血濺在焦尾琴上,那鮮血在琴身上蔓延,仿佛是一幅詭異的畫卷。瀕死之際,他的五指插入琴箱,扯出二十八根星砂弦。弦絲自動纏繞在郝峰的右臂上,那觸感冰冷而又詭異。"帝君... 小心... 星砂女童是..." 琴師的聲音微弱而又急促,然而,夜冥的傀儡絲猛然收緊,將他未說完的話絞碎在喉間。
星砂女童蹦跳著撿起朱雀鈴,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好奇與興奮。鈴鐺內壁,赫然刻著 "郝峰贈阿蘅" 的混沌銘文。看到這幾個字,郝峰的心中一震,仿佛被什麽擊中。
"好玩!" 她搖晃著鈴鐺,清脆的鈴聲在空氣中回蕩。整座青丘山脈開始崩塌,巨石滾落,塵土飛揚。狐王遺骸的眼窩中,星砂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萬妖法典》金冊的虛影。郝峰的白骨左臂突然插入自己的右眼,沾著星砂血,在虛空書寫破陣符。他的動作迅速而又決絕,仿佛在與命運抗爭。
符咒成型的瞬間,所有墓碑爆出青光,那光芒耀眼奪目,仿佛要驅散黑暗。星宿轉世者的殘魂從碑中湧出,它們的身影虛幻而又縹緲,匯聚成阿蘅的虛影。阿蘅抬手輕點郝峰的眉心,朱雀火紋在他的額間亮起,那火紋閃爍著,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青丘墳塚是最後的..." 阿蘅的聲音空靈而又神秘,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
女童突然尖嘯著撲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瘋狂與憤怒。狐尾纏住阿蘅虛影的脖頸,仿佛要將她勒碎。當郝峰的骨刀刺穿女童胸口時,爆開的星砂裏浮現出令他窒息的真相 —— 三百年前的混沌祭壇上,自己親手將阿蘅的魂魄撕成兩半,一半注入朱雀鈴,另一半...
"製成星砂女童對吧?" 夜冥的魔爪按在郝峰的肩頭,他的聲音充滿了邪惡與得意,"現在該讓她們合二為一了。"
焦尾琴突然自鳴,那聲音悠揚而又哀傷,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悲傷的故事。琴箱中飛出半枚染血的命牌,那命牌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當命牌融入女童殘軀時,她破碎的瞳孔開始流轉完整的朱雀火紋,那火紋中,似乎隱藏著無盡的秘密。
墳塚徹底崩塌,大地開始塌陷。郝峰墜入地脈裂縫時,白骨左臂死死摳住岩壁,他的手臂青筋暴起,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上方傳來女童新生的啼哭,那聲音與阿蘅當年在誅魔台上的悲鳴重疊,讓郝峰的心中充滿了痛苦與悔恨。虛宿靈體突然剝離左臂,化作骨盾,護住他下墜的身軀:"快去找... 歸墟鼎底層的..." 虛宿靈體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仿佛即將消散。
骨盾在撞擊中粉碎,郝峰跌進沸騰的星砂暗河。水流裹挾著他衝向深淵,他的身體在河水中掙紮。右眼的星砂映出河底的景象 —— 三百具狐族童屍被釘在河床上,每具屍骸的心口都插著本命星砂凝成的棋子。那些童屍的麵容扭曲,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這一幕讓郝峰的心中充滿了震驚與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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