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弑神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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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裹著星砂在簷角凝結成冰晶,郝峰推開茶館木門時,二十八張星辰木案已懸浮在大堂。每張案上擺著道裂痕斑駁的瓷器——青丘的狐首觥盛著雷澤血釀、歸墟鼎碎片熔鑄的星砂碗盛滿因果線熬製的濃湯、甚至陸青陽被命魂劍貫穿時碎裂的肋骨,也被煉成盛放奎宿星核的骨碟。
"帝君來遲了。"夜冥斜倚在朱雀屏風前,涅盤火在她指尖凝成筷子,正夾起一根壁宿女將的雷紋發簪,"開胃菜是白虎星君的殺伐之氣,要蘸著無淚碑的粉塵吃才入味。"
星砂女童惡體蜷縮在房梁陰影裏,正用混沌契約包裹的牙齒撕扯因果線。善體殘存的靈識被困在屏風刺繡中,每當夜冥抬手布菜,繡像裏的朱雀就會滴落血淚。
郝峰落座主位時,木案突然生出鎖鏈纏住手腕。案麵浮現新刻的墓誌銘——正是他親手在無淚碑寫下的"遍刻姓名不識君"。夜冥的筷子敲擊骨碟,發出陸青陽聲音的脆響:"第一道,涼拌輪回。"
跑堂打扮的郝峰從後廚走出,手中托盤盛著二十八片星宿轉世者的記憶水晶。每片水晶都映著不同死法:被雷劫劈成焦炭的壁宿、在幻境自焚的虛宿、遭星鏈絞殺的奎宿...夜冥夾起屬於阿蘅的那片,水晶在筷尖融化成琥珀色瓊漿:"嚐嚐看,這是你最愛的灰燼餘溫。"
郝峰咽喉被無形力量扼住,被迫仰頭承接瓊漿。液體入喉的刹那,三百年前混沌祭壇的場景在視網膜重現:自己將朱雀羽衣浸入墨池時,夜冥眼角滑落的淚珠竟帶著星砂光澤。
"第二道,熱燴宿命。"老板娘掀開後廚簾幕,脖頸後的hs028條形碼亮如烙鐵。她捧著的湯蠱用無淚碑碎片拚合,湯麵漂浮著正在重組的星宿胚胎。惡體突然從梁上撲下,利爪撕開老板娘後背——皮膚下赫然是星鏈交織的機械髒腑。
蠱中熱湯沸騰成漩渦,映出郝峰每個抉擇的分叉路:在茶館當跑堂的平凡歲月、執掌新約法典的至高權柄、甚至魔淵深處自我了斷的瞬間...夜冥的筷子化作判官筆,將每條支路都寫上"弑"字:"選條死法吧,帝君。"
星砂突然從郝峰左眼噴湧,在虛空凝成終焉瞳虛影。瞳孔分裂的刹那,所有木案上的餐具同時暴起:狐首觥咬向夜冥咽喉、星砂碗倒扣住惡體、陸青陽的骨碟旋成利刃斬向屏風。老板娘趁機掀翻湯蠱,滾燙的宿命湯淋在星鏈上,竟將機械髒腑熔出人形空洞。
"第三道,主菜上桌。"夜冥抹去頸間血痕,涅盤火從地磚縫隙竄起。整座茶館開始坍縮成黑洞,二十八道星柱從魔淵升起,每根柱頂都釘著個郝峰——有黑袍帝君、白袍修士、甚至渾身晶化的怪物形態。
星砂女童惡體啃斷纏身的因果線,將混沌契約鋪展成餐布。契約條款化作鎖鏈纏住郝峰四肢,夜冥的指尖從他胸腔勾出跳動的新約法典:"最後一道甜點..."書頁翻動間,郝峰看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法典的獻祭名錄。
瀕死之際,屏風裏的善體突然撞碎繡框。朱雀殘魂裹著阿蘅最後的記憶碎片,撞進郝峰新生的終焉瞳。左眼瞳孔頓時燃起涅盤火,火光中映出夜冥的真名——那竟是用星砂寫的"赦"字,與陸青陽臨終前刻在他掌心的字跡完全相同。
"原來你才是..."郝峰的終焉瞳淌出血色星砂,在虛空寫出真正的弑神銘文。所有被釘在星柱的郝峰同時抬頭,二十八道終焉瞳光匯聚成劍,貫穿夜冥胸口的命魂烙印。
魔淵在劍光中崩裂,茶館卻開始重塑。郝峰抱著逐漸透明的夜冥跌坐在櫃台前,看見她脖頸後浮現hs000的條形碼——所有星宿轉世者的初始模板。櫃台上的朱雀卵徹底碎裂,雛鳥啄開蛋殼的瞬間,星砂雪從永夜穹頂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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