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燕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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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的梆子聲敲到第三下時,星盤裂痕裏滲出了第一滴血。
阿蘅用朱雀尾羽蘸取星血,在雲來客棧的天井畫出太微垣星圖。血珠懸浮在二十八宿方位,映出陸青陽熟睡中的麵容——他背後的角宿疤痕正在蠕動,如同皮下囚禁著活龍。
"奎木狼主殺,角木蛟司戰。"淩霜的異色瞳孔在夜色中閃爍,"雙凶星入命,他的神識撐不過三次星蝕。"
話音未落,西北角的危月燕血珠突然爆裂。阿蘅袖中的量天尺自主飛出,在青石板上刻出深槽。當第七道刻痕完成時,眾人腳下浮現北落師門陣圖——這是萬年前紫微帝君封印魔尊的殺陣。
客棧門楣上的銅鈴無風自動,陸青陽猛然驚醒。他心口的奎宿星紋滲出青光,與陣圖產生共鳴。淩霜突然按住太陽穴,參宿冰晶在眉心亮起:"有人在改寫星軌..."
整座客棧開始虛化,梁柱化作星塵飄散。當眾人墜入虛空時,阿蘅看見血月表麵睜開二十八隻眼睛——每隻瞳孔都映著不同的星宿隕落場景。
"抓緊!"淩霜甩出冰蠶絲纏住眾人手腕。他們在時空亂流中看見無數個自己:在寒潭自戕的參水猿、被青蛟吞噬的陸青陽、還有眉心插著朱雀翎的郝峰...
當雙腳重新觸地時,血腥氣撲麵而來。他們站在雲來鎮學堂廢墟,但這裏的時空顯然錯亂——燒焦的房梁上開著血色杏花,魔化的鎮民正與自己的屍體對弈。
"這是星蝕殘留的鏡域。"阿蘅的星盤裂痕開始發燙,"危月燕在回溯悲劇。"
廢墟中央的沙盤突然立起,變成三尺高的鎮魔碑虛影。當陸青陽伸手觸碰時,碑文突然活過來,化作黑蛇纏住他的手腕。淩霜揮劍斬蛇,劍氣卻穿過蛇身劈開地麵——裂縫下竟是寒潭深處的星宿台。
"時空疊影..."阿蘅將朱雀血抹在星盤背麵,"我們同時在三個時代。"
黑蛇突然開口,吐出郝峰的聲音:"危月當空時,去歸墟找青銅槨..."蛇身寸寸斷裂,每截殘軀都變成星砂,在空中拚出半闕《璿璣賦》。
淩霜的冰劍突然指向東南:"來了。"
十八盞幽冥燈籠穿透霧靄,魔化羅漢的骨笛聲催動地脈。但與以往不同,這些羅漢金身布滿星痕,每道裂痕都嵌著發光的星骸碎片。
"北鬥注死羅漢陣。"阿蘅的朱雀鐲開始結霜,"他們吞噬了星官遺骸。"
陸青陽的碎辰弩自動顯現,弓弦卻纏滿冰淩。當第一支追星箭離弦時,箭矢竟在途中分裂成七道流光,分別釘入七位羅漢的玉枕穴。被擊中的羅漢突然僵直,金身裂縫中湧出星塵,凝聚成模糊的人形。
"那是...父親?"陸青陽瞳孔收縮。某位羅漢體內溢出的星塵,正勾勒出他記憶中早逝的鑄劍師模樣。
淩霜的參宿冰晶射向星塵虛影,卻在觸碰瞬間引發爆炸。氣浪掀翻了時空疊影,眾人跌進更深的記憶漩渦——
他們看見少年郝峰在星宮刻碑,每鑿一下都有星火迸濺。年輕的阿蘅還是朱雀童子,捧著星砂看他雕刻"危月燕泣血"的預言。當最後一鑿落下時,郝峰突然轉頭看向虛空中的眾人:"記住,青銅槨裏沒有屍體..."
時空再次翻轉,他們回到現實中的古戰場。但此刻戰場中央矗立著青銅槨,棺蓋表麵刻著完整的二十八宿,唯獨危月燕方位是個嬰孩形狀的凹槽。
陸青陽背後的疤痕突然灼痛,角木蛟星紋離體飛出,正好嵌入危月燕凹槽。棺蓋開啟的刹那,眾人聽見了星盤徹底碎裂的聲響。
棺內沒有屍骸,隻有半麵星紋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在場任何人,而是眉心插著朱雀翎的郝峰。他抬手撫過鏡麵,危月燕星官突然在夜空顯形,流下的血淚化作火雨墜向人間。
"第一滴星官血。"阿蘅接住血淚的瞬間,僅存的朱雀羽盡數焚毀,"原來這就是開啟歸墟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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