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觀測者的囚徒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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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軌環的歌聲突然出現雜音時,女童正在品嚐第七顆星辰糖。
新宇宙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環壁,在她掌心投下舊世界的殘影。糖心融化的甜味裏,她嚐到青銅槨的鏽蝕氣息——本該被分解的舊世界殘骸,竟在新生恒星的光照下重新聚合。
"淩霜!"女童的星淵右眼聚焦"臍帶"通道,發現橋梁正在扭曲變形。陸青陽2的暗物質右臂不受控製地增殖,星索物質沿著臍帶反向侵蝕新生宇宙的膜壁。
星軌環的內側突然下起流星雨。每顆隕石都帶著舊世界的記憶碎片,撞擊在新生的行星表麵,留下青銅槨特有的紋路。女童的左眼觀測到更可怕的現象:那些紋路正在重組為星魔的圖騰。
初代朱雀的虛影在環心顯形。他指向女童腰間——裝著星辰糖的布袋上,杏花刺繡不知何時變成了冰棺體的側臉:"你觀測到的汙染,正是星軌必需的養分。"
女童突然明白自己陷入怎樣的困境:作為永恒觀測者,她必須同時維持兩個世界的平衡。舊世界的"汙染"是新宇宙成長的養料,而過度純淨的星火反而會導致維度坍縮。
"師姐..."淩霜的聲音從臍帶深處傳來。她的身體已半透明化,暗星眼成了連接兩個世界的量子糾纏點,"《璿璣賦》最後一頁..."
女童展開皺巴巴的糖紙,背麵浮現出郝峰用星火寫就的補充條例:
"完美的觀測者,當學會擁抱瑕疵。"
一顆隕石突然擊穿環壁。女童徒手接住燃燒的碎片,發現裏麵冰封著星骸阿蘅的左手無名指——指節上刻著微縮星圖,展示著星軌環的設計缺陷:當初代朱雀計算環體曲率時,故意留下了0.618個角秒的誤差。
"這不是失誤..."女童的瞳孔劇烈收縮。她將無名指按在自己右眼眶,星淵視覺突然升級——現在她能同時看到三個維度的疊加態:新生宇宙的膨脹、舊世界的衰亡、以及...星軌環之外更高維度的陰影。
陰影中漂浮著無數相似的星軌環,每個環中央都站著不同的觀測者。最古老的那個環體已經風化,而它的觀測者竟長著冰棺體的麵孔。
陸青陽2的右臂突然貫穿環壁。暗物質觸須在新生宇宙的恒星表麵"蘸取"星火,然後甩向舊世界殘骸。這個瘋狂舉動引發連鎖反應:兩個世界的汙染物質開始對衝湮滅,產生的能量恰好修補了星軌環的曲率誤差。
"原來這才是星索的用途..."女童的星辰糖在掌心融化,甜味信息素吸引來更多隕石。她不再攔截,而是引導它們撞擊在星軌環的關鍵節點。每次撞擊都使環體更加穩固,那些星魔圖騰則轉化為維持平衡的配重。
淩霜的虛影在湮滅能量中重組。她的暗星眼變成純淨的星淵瞳,身體卻開始量子化:"師姐,觀測者必須..."
"成為瑕疵的一部分。"女童接完她的話,主動將星核從環心取出。這個舉動引發劇烈震蕩,卻讓更高維度的陰影顯形——那裏有雙巨大的瞳孔正在注視一切。
初代朱雀的虛影突然凝實。他奪過女童手中的星核,將其捏碎成星砂灑向環壁:"看清楚!那才是真正的吞噬者!"
星砂粘附在更高維度的陰影上,顯現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所有星軌環都連接著某種龐然巨物的神經網絡,而所謂的"觀測者",不過是它感知世界的觸須。
女童突然大笑。她扯下腰間的布袋,將剩餘星辰糖全部倒入口中。過載的甜味讓她七竅流血,但瞳孔亮起前所未有的光芒——這才是郝峰真正的後手,當觀測者同時品嚐所有時間線的甜與苦時,就能短暫掙脫束縛。
星軌環開始反向旋轉。女童在維度裂隙中抓住淩霜和陸青陽2,初代朱雀的虛影則撲向高維陰影。當環體崩裂的衝擊波襲來時,她聽見冰棺體的聲音從星辰糖裏傳出:
"現在,你才是星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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