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葫蘆收進納戒，猶豫片刻，騎上馬，帶著光膀子往白霧嶺走。
    回到霍家，咳痰中年人迎了出來，見光膀子扒在馬上，問道：“老三怎麽了？”
    “中了毒煙，昏過去了。”長胡子如實回答。
    “其他人呢？”
    “也都暈過去了，還在山裏。”
    中年人又咳了一口痰，吐在地麵上，繼續問道：“長生露帶回來了嗎？”
    長胡子沒有答，翻身下馬，從納戒裏掏出一個葫蘆，遞給咳痰中年人。
    “就一葫蘆？”他有些失望。
    “對方狡猾得很，隻找到一葫蘆。”長胡子回道。
    咳痰中年人拔開塞子，聞了聞，又塞了回去，收了起來。
    他想了一下，又咳了一口痰出來，問道：“見著對方了嗎？”
    “蒙著臉，讓跑了。”
    咳痰中年人不再多問，隻道：“辛苦二弟了！”
    “沒全部拿回來，慚愧！”長胡子回道。
    “不著急，對方估計還會再來。”
    長胡子點點頭，便和咳痰中年人進門去了。兩個刀客將光膀子扶下馬，跟著走進來。
    到了一間客廳，刀客扶著光膀子坐下，隨後走開，隻剩下咳痰中年人和長胡子坐在椅子上。
    “二弟何不先去休息一下，待會對方可能還會過來，到時還需要你去勞累呢！”咳痰中年人說道。
    “沒大礙，這點活不在話下。”長胡子端起茶，喝了起來。
    咳痰中年人又道：“三弟要休息，你何不讓他睡個好覺？”
    長胡子又喝了口茶：“我在這陪陪他，萬一有什麽需要，我隨時可以處理。”
    咳痰中年人微微皺眉，拿出椅子下的痰罐，吐了幾口痰。
    長胡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該走了。他站起身來，說道：“大哥有事就叫我。”
    咳痰中年人放下痰罐，點了點頭。過了片刻，他說道：“人已經走了，你還裝睡？”
    光膀子當即睜開眼，問道：“大哥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一回來我就知道了。說吧，為什麽裝睡？”
    “其實也算不上裝睡，被毒暈之後，沒多久就醒了，隻是有氣沒力，懶得動罷了！”
    中年人半信半疑，又拿起痰罐，吐了一口痰。
    光膀子猶豫半晌，突然說道：“大哥，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麽話？”咳痰中年人來了興趣。
    “那……那小賊和二哥說三個葫蘆藏在墳裏。”
    “三個？”
    “三個。”
    中年人又皺眉，思考一下，拿起痰罐，又吐了一口痰。
    “這長生露一直都隻許長子染指，或許對你們並不公平。”他感慨道。
    光膀子沒說什麽，拿起一杯茶，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
    咳痰中年人又道：“待你們把長生露拿回來，我們開個會，把長生露分一些給你們。”
    “這……祖宗不同意吧！”光膀子有些興奮。
    “舊的規矩不合理，總要改一改，祖宗又不是老古板，會同意的。”
    “但祖宗定下來的規矩總有它的道理。”
    “可能當時有道理，如今看來毫無道理。”
    光膀子心裏暗爽，咳痰中年人卻又道：“這事先別跟你二哥說。”
    “為什麽？”
    “別問那麽多。”
    兩人正說著，又一支箭射了進來。咳痰中年人伸手一抓，取下紙條，看了一眼，遞給光膀子。
    光膀子一看，罵道：“大膽賊人，還敢上門！”
    咳痰中年人說道：“你去吧，要錢而已。你把剩餘兩葫蘆長生露換回來便是了。”
    “就我一個人去嗎？二哥呢？”光膀子問道。
    “你讓他歇歇吧！”
    光膀子隻好一個人跑了出去。他徑直出了門，跳上馬，風馳電掣絕塵而去。
    他回到亂墳崗，四下張望，不見其他人，便喊了一句：“出來！”
    一個人隨即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鑽了出來。他一身黑衣，蒙著臉，說道：“銀子帶來了嗎？”
    光膀子轉身看去，問道：“我能看看你的真麵目嗎？”
    “不能。”黑衣人拒絕。
    “你害怕？”
    “嗯，沒錯，我害怕。”
    “既然害怕，何不把長生露交出來，或許我能饒你一命。”
    “你二哥都抓不住我，你怎麽抓？”
    “他雖然比我境界高，但未必有我的手段。”
    “那你大可試試！”
    光膀子眼眸發出寒光，突然竄過去，鍋鏟前挺，撞向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反應很快，跳上大樹，躲了過去。
    “就你這慢吞吞的速度，還想抓我？”黑衣人嘲諷。
    光膀子大怒，一躍而起，鍋鏟變長，敲向黑衣人的腦袋。
    黑衣人左跳，繞著樹幹轉了一圈，甩出一條軟鞭，當即將光膀子拍飛出去。
    他眉毛上揚，說道：“你比起你二哥，差遠了！”
    光膀子落在地麵，穩住腳跟，越發惱怒：“看好了，老子讓你見識一下我霍家的真本事！”
    說完，他鍋鏟脫手而出，一變二，一把撞向黑衣人，一把在空中繞行。
    黑衣人連忙後退，軟鞭輕甩，拍向襲來的鍋鏟。就在這一刹那，原本繞行的鍋鏟突然變大，由上至下砸了下來。
    黑衣人嚇了一跳，鞭子纏住鍋鏟，用力收回，順勢拍向頭上的大家夥，將它推後了一個身位。
    大家夥砸在地上，塵土飛揚。光膀子趁機竄過去，一掌拍向黑衣人。
    不想，對方正等著他自投羅網，軟鞭一甩，就將他捆得嚴嚴實實。
    光膀子大驚，掙紮著，卻沒有任何作用。
    “真弱！”黑衣人得意道。
    光膀子繼續掙紮，罵道：“有本事放了我，再打一架，看看誰弱！”
    黑衣人嗤笑一聲：“我又不是笨蛋，既然抓住你了，怎麽還會放了你再打一次？”
    “你就害怕，害怕輸了。”
    “笑話，你個手下敗將還大言不慚。”
    黑衣人說著，點了他的穴道，並搜了一遍身，拿到一枚納戒。
    他翻看一下，甚為滿意：“錢你倒是帶來了，就是腦子沒有帶。”
    光膀子氣惱：“你說誰笨呢？”
    “就你唄！來交易也不知道帶人來，這還不笨？”
    “我……”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笨。
    黑衣人哈哈笑了兩聲，拿出一個葫蘆，拔出瓶塞，一股黑煙立馬飄了出來。
    他將葫蘆放在光膀子胸前，對方很快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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