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堡是懸崖上的一座城堡，周圍都是荒郊野外，一眼望去，全都是白樺林。
    張純風和南宮珠到達的時候，太陽躲進雲層裏，顯得陰陰沉沉。
    “不會下雨吧？”南宮珠站在城堡的大門外，有些擔憂。
    “它想下雨又不需要我們同意，你還不如想點好吃的。”張純風說著，敲了敲大門。
    “剛吃飽又想吃的，你比我更像飯桶。”
    “我就做個比較而已。”
    “屁，分明就想著吃的。”
    啪啦一聲，大門上開出一個半臉大的方孔小窗，一張稚嫩的小臉出現在後麵，是個男孩。
    “找誰？”那小臉問道。
    “找聖女，她在……”
    張純風沒說完，對方已經關了方孔小窗。
    “真沒禮貌！”南宮珠抱怨了一句。
    張純風隻得繼續敲門。啪啦一聲，那方孔小窗再次打開，依舊是那張稚嫩的小臉。
    “聖女不在這裏，走吧！”
    說完，啪啦一聲，他又關了小窗。張純風好想打他，又拍了幾聲門。
    小窗再次開啟，露出那男孩惱怒的表情。
    “聖女不在，滾！”
    他吼了一聲，又要關閉小窗，卻被張純風抵住了。他更加惱，用了吃奶的力氣，似乎非要關上小窗不可。
    然而，他再用力也無濟於事。張純風說道：“你小小年紀就愛說瞎話，聖女在不在，是你能知道的嗎？”
    “那你還問？”男孩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得了，我要見你們祭司大人，或者天王？隨便，反正要見你們能做主的人。”
    “你說見就見啊，你誰啊？”
    “我是聖女的老朋友。”
    男孩一聽，一臉都是嫌棄的表情：“就你？還聖女的朋友？”
    南宮珠沒了耐心，一腳踢開大門，將對方撞倒在地，說道：“囉嗦什麽？說了是聖女的朋友，那就是聖女的朋友。”
    那男孩大怒，從地上爬起來，轉而笑道：“既然是聖女的朋友，快請進，跟我來。”
    說完便走在前麵，帶著兩人進了城堡。兜兜轉轉，最後到了一間茶室，倒有中原的風格：木地板，蒲團，格子木窗，以及蓋碗茶。
    茶室外便是懸崖，白樺林的風景盡收眼底。
    “兩位稍等，我去通知師尊。”男孩給張純風和南宮珠沏了兩杯茶。
    “有勞。”張純風回道。
    男孩笑笑，倒退著出了門。張純風幻化出一隻蚊子，跟出去，趴在對方的肩膀上。
    隻見他穿過幾間房子，最後到了一間臥室。也是中原的風格，隻是左側多了張胡床。
    胡床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五十來歲的中原人，一身淺藍綢緞，俊朗儒雅，隻是一隻眼灰白，估計瞎了。
    他手裏捏著一顆黑棋，猶豫著，突然臉上浮現一絲笑容，便將棋子落在棋盤上。
    他的對麵坐著一個藍眼姑娘，十七八歲，托著腮幫子，幹脆利落地下了一顆白棋。
    “落子無悔！”灰白眼說道。
    “當然，師尊快點吧！”
    灰白眼笑笑，又落了一子，頓時吃了白子一大片。他得意道：“落子無悔，你可別叫我重來。”
    “那你放心，我輸得起。”藍眼姑娘回道。
    “你認輸了？”
    “急什麽？”
    “你還能贏我？”
    藍眼姑娘笑了，落下一子，灰白眼頓時眉頭緊蹙。
    “師尊，你輸了！”藍眼姑娘說道。
    灰白眼低頭看著棋盤，想了一會，將藍眼姑娘剛才下的白棋拿起來，遞還給她：“你不能下在這裏。”
    “師尊要悔棋？”藍眼姑娘問道。
    “反正你不能下這裏。”灰白眼說道。
    “圍棋什麽時候有這種規則？”
    “剛剛。”
    “這有意思嗎？”
    “為什麽沒有意思？現實世界就是這樣運行的。”
    藍眼姑娘扁扁嘴：“所以，這世界就那麽操蛋無聊！”
    “非也，隻要你能製定規則，你會發現這世界有趣極了。”
    “師尊太看得起我了。”
    “快下吧！”
    藍眼姑娘便換了個落子的位置，將手中的白子放下，笑道：“師尊，你又輸了！”
    灰白眼一看，眉頭又皺起來，想了想，直接拿起那顆白子，換了位置。接著，他落下一顆黑子，拿掉一大片白子，笑道：“我贏了，你服氣嗎？”
    藍眼姑娘下了胡床，反問道：“你覺得我該服氣嗎？”
    “該啊，在你還沒有能力製定規則之前，任何不合理的東西你都該咽下去。”
    藍眼姑娘背著他，翻了個白眼，回道：“以後別叫我下棋了，你叫三師姐吧！”
    “你不服氣？”灰白眼問道。
    “我若不服氣，早就掀桌子了。”
    灰白眼哈哈笑了兩聲，下了胡床，這才發現門邊站著等候的男孩。
    “人來了？”他向男孩問道。
    “來了，在茶室。”男孩回道。
    “什麽人來了？”藍眼姑娘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張純風。”灰白眼說著，露出不屑的表情。
    藍眼姑娘頓了頓，問道：“之前你跟我提過的那個‘張純風’？”
    “除了他還有誰？你要去會一會嗎？”
    “沒興趣，我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你怕他？”
    “我和他素未謀麵，有什麽好怕的？隻是怕壞了你的事罷了！”
    灰白眼穿好鞋，想了想，又脫掉，重新上了胡床，說道：“行吧，我叫老三先去會會他。”
    藍眼姑娘沒搭話，徑直出了門。男孩很醒目，問道：“那我去通知三師姐？”
    “去吧！”灰白眼說道。
    於是，男孩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張純風收了視線，在南宮珠耳邊嘀咕了幾句，她點了點頭，隨即起身，飛下了懸崖。
    張純風喝了一口茶，門外傳來一聲流利的漢語：“張少俠，怎麽跑到我們這窮鄉僻壤來了？”
    張純風抬頭看去，一個西域姑娘出現在門口，二十來歲，一身藏藍色中原男裝，手持紙扇，英姿颯爽。
    她笑盈盈地走到張純風麵前，又抱拳行了一禮：“姬明空見過張少俠！”
    張純風站起來，回了一禮：“姬姑娘漢語說得真好！哪裏學的？”
    姬明空坐在蒲團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回道：“就在這裏學的，還標準嗎？”
    “比我講得好，”張純風也坐了下去，“和聖女不相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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