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這才安心離去，徑直回到地下室。護衛已經撤去，工具也收拾了，隻剩下胡床上剛生完孩子的人。
    婆子站在樓梯口，問道：“感覺怎樣？需要給你來碗雞湯嗎？”
    淚痣男人躺在床上，手裏捏著個小藥瓶，從嘴邊拿下，聲音微弱道：“那再好不過了，還是總管大人有心。”
    婆子笑笑，卻無動於衷，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她從納戒裏放出一個錢袋子，扔在對方身上，說道：“這是答應給你的三十枚靈石，你數一數。”
    淚痣男人緩緩拿過錢袋，打開看了一眼，便放在一邊，回道：“多謝總管大人。”
    “那倒不必謝我，談好的條件我們不會食言。”
    “我能看看孩子嗎？”
    “不能。”
    “我都沒來得及看一眼，總管大人不能成全？”
    “不能。”
    “這未免過於狠心了吧？”
    “看了又怎樣呢？徒增煩惱！”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煩惱也該看一看。”
    “沒必要。”
    “總管大人，您發發善心，讓我看一眼吧！”
    “這是不可能的，不要在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嗎？”
    “沒有。”
    淚痣男人沉默了一會，又道：“既然如此，麻煩總管大人給我拿碗雞湯。”
    婆子沒有答應，反而向他走去，右手袖袍裏滑下一把匕首，握在手裏。
    淚痣男人看了一眼匕首，銀光閃閃，卻也沒慌張，問道：“你要殺我了？”
    婆子笑道：“你們這些工具，用完自然就該像垃圾一樣扔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所以，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婆子愣了一下，問道：“你早有預料？”
    “當然，新月教的風格不都這樣嗎？”
    “明知如此，那你為何還來？”
    “中原人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婆子皺眉，問道：“你是何人？有什麽目的？”
    “你猜！”
    “我懶得猜，你愛說就說，不說拉倒。”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說。”
    “隨便你，你就帶著自己的秘密下地獄吧！”
    婆子說著，匕首脫手而出，刺向淚痣男人的眉心。淚痣男人眼神一閃，匕首就懸停在他麵前，寸步難移。
    婆子大驚，連忙後撤，射出幾把匕首，一股腦向對方襲去。
    淚痣男人拳頭一握，激起一股力量，登時將匕首全都震了回去。
    婆子不敢戀戰，立馬竄向樓梯口，奈何慢了半拍，已被對方堵住了去路。
    她手握匕首，二話不說就刺向對方的心口。淚痣男人拳頭迎上去，匕首碎裂，婆子的手臂隨即骨骼作響，整個人被錘了回去，後背撞在牆壁上，滑落在地。
    “你到底是什麽人？有何目的？”婆子臉上盡是驚慌。
    淚痣男人笑笑，回道：“你不是說懶得知道嗎？現在又問什麽？”
    “此一時彼一時，你若告訴我，我們大可以商量商量。”
    “你連一碗雞湯都不願意給我，現在如何商量？”
    婆子掙紮著站起來，反問道：“為這點小事，你就記恨上了？”
    “誰叫我小氣呢？”淚痣男人笑了笑，“小氣的人總愛記仇，總管大人不知道嗎？”
    “所以呢？”
    “所以，我先得打你一頓出出氣，再談其他的。”
    話音剛落，婆子已射出一把匕首，直刺淚痣男人的眼睛。
    淚痣男人剛想反擊，婆子又瞬移過來，與他擦肩而過，匕首割向他的喉嚨。
    眼睛，喉嚨，淚痣男人該防禦何處？千鈞一發之際，卻見他雙手拳頭一握，匕首和婆子馬上全都被震回去。
    婆子倒在地上，滑行數米，撞在牆壁上，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淚痣男人嘲諷道：“總管大人，我勸你識相一點，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在我眼裏根本不夠看。”
    婆子喘著粗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問道：“閣下隱藏修為，處心積慮潛入我白玉城，究竟意欲何為？”
    “你想知道？”
    “還請告知！”
    “我偏不告訴你，你奈何？”
    “你不敢嗎？”
    “那倒不是，隻是不告訴你罷了！”
    “你……”婆子被噎了一句，轉而威脅道：“如果你現在告訴我，待會或許我可以替你求情，讓祭司大人給你留一具全屍。”
    淚痣男人不以為然：“待會你們祭司大人未必就會出手，而我還會活蹦亂跳。”
    “你這說的什麽鬼話？你可知道，是祭司大人叫我除掉你的？”
    “我一點也不意外。”
    婆子疑惑：“你不意外？那你為何說祭司大人不會出手？”
    “他有他的考慮，到時你就知道了。”
    “你少在這裏虛張聲勢！”
    “你看我像虛張聲勢嗎？”
    “像。”
    “隨便你怎麽看，反正我得先打你一頓再說。”
    淚痣男人說著，一步步向婆子走去。婆子毫不遲疑，又射出一把匕首，刺向對方的眼睛，同時快速轉移，在地下室裏不斷變換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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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淚痣男人比她快多了，就在她接近樓梯口時，對方身形閃動，一掌就把她拍飛，撞在牆上，掉落在地。
    她抬頭一看，對方已貼近過來，又是一掌，拍在她肩膀上。
    肩骨作響，婆子感到疼痛難忍。接著又是幾巴掌，打得她雙臉紅腫。
    她又疼又怒，袖袍裏竄出幾十把匕首，想要將對方紮成馬蜂窩。
    可惜，淚痣男人反應極快，身形一閃，躲了過去。他冷嘲熱諷：“總管大人年紀一大把，想法卻還像小孩，區區幾把匕首就覺得能絕地反殺我嗎？”
    婆子似乎沒了脾氣，問道：“你到底想怎樣？就在這裏一直耗下去嗎？”
    “你怕了？”
    “我怕了，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能滿足的，我定當滿足。”
    “我要你死，你也滿足我嗎？”
    婆子大驚：“你要殺我？”
    “是你先要殺我，我不該殺你嗎？”
    婆子越發恐懼：“我隻是奉命行事，你要報複也該找祭司大人，而不是我。”
    “一句‘奉命行事’就可以擺脫責任了？”
    “我就混口飯吃，你行行好，放過我吧！你要什麽我都盡力幫你辦到！”
    淚痣男人說道：“你想活也不是不可以，先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們再來談其他的。”
    “這……恐怕不行。”
    “不行？那你死定了。”
    婆子一聽，無數把匕首傾瀉而出，密密麻麻向淚痣男人籠罩過去。
    然而，淚痣男人身形一閃，已貼近她，伸手就點了她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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