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便到了赴宴的時間，南宮珠一人前往，張純風則幻化出一隻蚊子，落在她的肩膀上。
    隻見她徑直到了公證處，已經有丫鬟等在那裏，領著她到了餐廳。
    中間一張大圓桌，沒什麽特別，廳外有一小片綠草地和竹子，竹子旁還掛著一個鳥籠，裏麵有隻畫眉鳥。整體看起來倒是清雅得很。
    沒有其他人，菜也沒有上，南宮珠感覺來早了。
    丫鬟給她上了一杯茶，站在牆邊，也不知是監視她還是伺候她。
    南宮珠問道：“祭司大人在忙什麽呢？怎麽不出來見客？”
    丫鬟回道：“姑娘稍等，祭司大人很快就到。”
    南宮珠笑笑，又道：“那我在花園裏等她。”
    說完，她走出餐廳，穿過綠草地，來到那畫眉鳥麵前。
    畫眉和她不熟，見她靠近，便跳上跳下，似乎有些躁動。
    南宮珠嘟著嘴學鳥叫，畫眉才悄悄安分一些，但縮在角落裏，顯然有些害怕。
    突然，她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姑娘也喜歡養鳥？”
    南宮珠轉身看去，正是祭司。她手裏拿著一個小陶罐，走到南宮珠身邊，遞給她，說道：“幫我喂一下這小家夥。”
    南宮珠一看，小陶罐裏麵有一些蟲子，便接了過來，回道：“鳥兒這東西，不適合養在籠子裏。”
    說著，她扯下一片竹葉，探進小陶罐裏，撩了一下，拿出來，幾隻蟲便趴在竹葉上，送到籠子裏。
    畫眉很機靈，馬上跳過來奪食，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
    祭司笑道：“沒什麽適合不適合的。養在籠子裏衣食無憂，養在野外無拘無束，各有各的好處。”
    “這隻是我們的想法，鳥兒怎麽想我們並不知道。”
    “你養隻鳥還在意鳥的想法？給點它吃的，它就該感激涕零了。”
    “你囚禁了它，還要它感激你？”
    “我給它吃的喝的，讓它活著，它不該感激我嗎？”
    “你打開籠子門，看看它是願意待在籠子裏，還是願意飛走。”
    祭司笑了，拿過南宮珠手上的小陶罐，打開籠子門，放了進去。
    畫眉立馬跳過來，探進罐子裏吃蟲子，似乎對打開的籠子門並不感興趣。
    祭司得意道：“看見沒有，在食物麵前，外麵的天空並不重要。”
    南宮珠有些失望，問道：“這是你馴化結果吧？”
    “你說馴化，我倒覺得是它自己的選擇。鳥兒不是笨蛋，它會選擇對它最有利的生存方式。”
    “是嗎？”
    “不是嗎？”
    話音剛落，畫眉便將腦袋探出鳥籠門外，看了看，立馬飛出去。
    南宮珠剛想嘚瑟，祭司已射出一把飛刀，把畫眉打了下來，落在屋頂上。
    南宮珠有些惱怒：“你這有意思嗎？”
    祭司平靜道：“吃了我的東西，還想逃跑，這等忘恩負義的鳥，豈能讓它活著？”
    “是你主動給它提供食物的，是你想要它給你提供一些樂趣的，有沒有可能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
    祭司想了想，笑道：“你說的有些道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不能在我眼皮底下逃跑。”
    沉默了一下，祭司問道：“對了，你不是還有個同伴嗎？他怎麽沒跟你來？”
    “他有其他事要辦。祭司大人看上他了？”
    “那倒不是，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兩人哈哈笑了幾聲，一個丫鬟走了過來，問道：“祭司大人，飯菜準備好了，可以開宴了嗎？”
    祭司反問：“萬毒仙師來了沒有？”
    “來了，在廚房搗亂呢！”
    “那就開宴吧！”祭司笑笑，擺了個邀請的姿勢，“姑娘請。”
    於是，丫鬟快步離開，祭司和南宮珠也一起進了餐廳，分賓主落座。
    另有其他丫鬟伺候，給兩人倒了茶。南宮珠問道：“萬毒仙師就是老毒物嗎？”
    祭司回道：“沒錯，‘萬毒仙師’是對外的稱號，我們新月教內部則習慣稱他為‘老毒物’，姑娘之前不知道？”
    南宮珠搖搖頭：“隻聽過‘老毒物’的名號，卻不知‘萬毒仙師’。”
    “那就是從我們新月教的人聽說的嘍？具體什麽人，能透露一下嗎？”
    “不太方便。”
    “那麽神秘？”
    “祭司大人那麽好奇嗎？”
    “那倒不是，隨便問問而已。你們找老毒物幹什麽？”
    “你猜。”
    “找老毒物的，不是買毒藥就是解毒，不知姑娘是哪種？”
    “買毒藥。”
    “買毒藥？買什麽毒藥？”
    “我也不懂，得問老毒物才知道。”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什麽毒那麽神秘啊？非要問我才知道？”
    南宮珠扭頭看去，是個七十來歲的人，臉上的皮膚就像樹皮一樣，又灰又硬。
    她看起來像男的，但穿著女裝，聲音也是女的，拿著一根拐杖，頂端還留著樹杈，鑲嵌著一枚紫紅色的寶石。
    她腳步輕健，挑了個位置坐下，與另外兩人形成品字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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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珠回道：“我有個朋友，和別人結了仇，又打不過人家，所以想買一種毒藥，可以限製對方的修為。”
    老毒物問道：“你那朋友怕對方的修為繼續上升，他永遠跟不上？”
    “正是。如果能限製對方發展，等他趕上對方的水平，那他就有機會和仇人公平決戰。”
    祭司插嘴道：“你的修為顯然很強，你幫他報仇不就行了，折騰那麽多幹什麽？”
    “人家要公平決戰，明說不要我參與，”南宮珠轉向老毒物，“萬毒仙師有這種藥嗎？”
    老毒物點頭：“有是有，就怕你出不起價錢。”
    “什麽價錢？”
    就在此時，一排丫鬟上菜來了，擺滿了一桌各色菜肴。
    老毒物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裏，嚼了嚼，皺眉道：“這牛肉老了，廚子該換了。”
    祭司回道：“你老人家別那麽挑，炒個菜而已，將就吃吧！”
    “這怎麽能將就？我製毒藥可從不敢將就。”
    說著，她換了一道菜，夾起一塊豆腐，沒夾穩，掉回盤子裏。
    她有些暴躁，把筷子扔在桌上，氣道：“招待我就別用中原菜啊！多麻煩！”
    祭司哭笑不得，拿起一個調羹，放在那盤豆腐上，說道：“你得用小勺，那個方便。”
    老毒物早對那盤菜沒了興趣，直接用手抓起一塊雞屁股，津津有味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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