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大門緊緊關閉著，隻有血水緩緩從門縫流出……
    “眠玉！”
    滿地的屍體中，雲利瞳孔緊縮，他看著那巨大的，在半空中晃動的金色觸手，聲音不可置信：“你究竟是什麽怪物！”
    “怪物？”眠玉臉頰上染著血跡，笑的十分單純，他歪著腦袋想了想：“你忘了嗎？”
    “當初他們要抓個未成年獸人做實驗，你因為害怕將我推了出去，我今日這樣可是拜你所賜啊。”
    雲利驚恐的往後退去，“你不是說他們隻是給你做了個體檢嗎？！”
    “你騙我！”
    “是啊，我騙了你呢。”
    眠玉笑眯眯的逼近雲利，巨大的觸手緩緩將他纏繞，舉高，“克製克洛蒂絲能力的解藥在哪？”
    “解藥？”
    脖子被纏住的雲利聲音虛弱，“你忘了嗎，眠玉。”
    “解藥還沒有研究出來呢。”
    眠玉動作一頓，有些不相信，“隻要你拿出解藥，我讓你離開。”
    雲利歎了口氣，“真的沒有解藥，或許有另一種辦法。”
    “什麽辦法？”
    眠玉追問。
    “一滴血”
    眠玉覺得雲利是在誆他，觸手緊緊收緊，“這是什麽解藥？”
    雲利張了張嘴，微弱的空氣讓他麵色發青，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眠玉見狀，觸手鬆了鬆。
    “因為我給克洛蒂絲注射的根本就不是克製她能力的藥劑，”雲利看著眠玉，眼神滿是痛快：“而是當初和你一樣，直接讓能力消散的藥劑。”
    眠玉頓住了。
    “所以說，你還沒有研製出克製克洛蒂絲能力的藥劑！”
    “是啊，她的血液很奇怪，一旦提取出來，細胞死亡十分迅速。”
    雲利緩緩的閉上眼，隻求一死。
    “克洛蒂絲的血液在哪？”
    “還是那個櫃子裏。”
    “再見，雲利。”
    屋子裏的血腥味緩慢的彌漫著，眠玉站在滿地的血水屍體中，平靜的對雲利告別。
    “再見，替我和雲染告個別。”
    觸手緩緩收緊，雲利神色淡然的閉著眼，感受著死神的到來。
    瀕死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以前刻意遺忘的那些記憶。
    雲利想到了他的雌母，那個生育值很高，有著很多獸夫的雌性。
    他是她的第二十八個孩子，那個時候的雌母模樣憔悴卻也十分美麗，在他出生的第二年，雌母又懷上了幼崽。
    因為孕吐，雌母更憔悴了，可她還是會很溫柔的抱著他，用那雙如同陽光般的橙色眼睛慈愛的看著他，給他起名。
    “就叫雲利吧，鋒利的利。”
    “希望小雲利長大後，可以成為偉大的戰士，保護好這個天城。”
    然後在他三歲的時候，生育了第三十二個子嗣後的雌母，自殺了……
    雌母的獸夫們痛苦卻不悲傷，甚至有些獸夫帶著隱隱的解脫。
    父獸說雌母自殺是因為她愛美，想死在自己最美的時候。
    看著躺在花叢中麵色蒼白憔悴，卻麵含微笑的雌母，小小的雲利似懂非懂。
    現在的雲利懂了雌母那個時候的選擇。
    和病態的他一樣，這個世界也是病態的。
    雲利的手臂緩緩垂落，最後一秒，他想到了眠玉。
    希望你可以完成我們當初的誓言，眠玉。
    雲利的屍體被緩緩放在了地上，眠玉定定看了許久，這才回神般轉身從櫃子裏將屬於克洛蒂絲那幾管血液拿出來，抬腳離開。
    ——
    克洛蒂絲從實驗室出來後，沒幾步就聽見了門被關上的聲音，她回頭匆匆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朝著雲染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克洛蒂絲一劍一個獸人，毫不猶豫，帶著滿身血跡她來到了雲染的房間。
    沒了魔法，克洛蒂絲直接拿藥劑溶解了門鎖，推開門，她迅速拿出藥劑朝束縛雲染的鏈條上倒去。
    “你受傷了？”
    聽見動靜的雲染看見克洛蒂絲的身影，也看見了她身上的大片血液。
    “不是我的，是其他獸人的。”
    克洛蒂絲說著，一把將溶解掉的鐵鏈扯開，雲染極速往地麵掉下，她一轉身就將她接到了懷裏。
    “沒事吧？”
    克洛蒂絲將一身黑色的鬥篷披在了雲染的身上。
    雲染搖頭，抓緊了身上的鬥篷：“沒事。”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雲染驚訝的看著克洛蒂絲，她沒想到克洛蒂絲明明在能逃離的時候，居然還能帶著藥劑來找她。
    “我的朋友來了。”
    克洛蒂絲帶著她出了房間，她走向了紅狐的房間。
    伸出手，正準備按下密碼的時候，克洛蒂絲停下了……
    她現在沒有魔法，治愈力施展不出來，如果紅狐暴動，她能控製的住嗎？
    然而下一秒，紅狐的舉動給了克洛蒂絲自信。
    看見克洛蒂絲的紅狐高興的來到了她的麵前，一人一獸隔著玻璃，深情相望。
    下一秒，克洛蒂絲十分迅速的打開了門。
    麵前巨大的玻璃門消失，紅狐從裏麵跳出來，撲到了克洛蒂絲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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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紅狐撲過多次，已經練就迅速反應的克洛蒂絲輕輕一跳，就跳到了紅狐的背上。
    雲染看著克洛蒂絲的動作，噗嗤一笑，“它可以變小的，你不知道嗎？”
    真的不知道的克洛蒂絲瞪大了眼睛。
    她從紅狐的背上翻下來，輕巧落在了雲染麵前，“怎麽讓它變小？”
    雲染看了一眼紅狐，說道：“直接說就可以了，紅狐是魔獸幼崽，智力很高的。”
    克洛蒂絲：……
    她看著麵前乖巧的紅狐，而紅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克洛蒂絲。
    克洛蒂絲瞬間懂了，心機狐啊。
    “小紅，變小。”
    紅狐哼唧一聲，在克洛蒂絲的眼神下，變成了普通狐狸的大小，跳進了克洛蒂絲的懷裏。
    窩在克洛蒂絲懷裏的紅狐朝雲染呲牙，似乎是在警告她剛才戳破了自己的偽裝。
    “克洛蒂絲，它凶我。”
    雲染可不慣著它，立即朝克洛蒂絲告狀。
    “安靜點！”
    克洛蒂絲一巴掌拍照了它的腦袋上。
    紅狐委屈巴巴的安靜了下來。
    雲染唇角上揚，她看向克洛蒂絲：“我們現在要出去嗎？”
    克洛蒂絲看了一眼其他的實驗體，問雲染：“這裏麵還有沒有其他有意識的獸人？”
    這段時間她除了雲染和紅狐，不僅沒見過其他有意識的實驗體，反而看到了不少因為實驗而暴斃的實驗體。
    雲染神色悲傷，她搖頭：“沒有了。”
    克洛蒂絲點點頭，將紅狐放在雲染懷裏，“既然這樣，那我就送他們解脫吧。”
    被改造成怪物的實驗體，死亡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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