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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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雲布衣踏步來到窗邊桌前,目不斜視地朝夜月蕭葉正正式式行了個官禮:“桂花樓青雲布衣參見五公子!”
    夜月蕭葉依著官禮回他道:“青雲布衣不必多禮,坐!”
    見過官禮,青雲布衣便不客套,落落大方坐了下來,微微一笑道:“五公子,好久不見!”
    夜月蕭葉微微一笑後歎氣一聲道:“青雲布衣,王城相別不過數日而已,何來好久啊。”
    青雲布衣道:“五公子與我亦主亦友,數日不見,也是惺惺念念,雖然數日,卻感覺已經幾許經年。”
    “青雲布衣,你怎麽也學會說這種不著調的酸話了。”夜月蕭葉搖了搖頭道:“被你們桂花樓念叨上的,誰不是不寒而栗。”
    青雲布衣道:“五公子多心了,念叨你的人是我,無關桂花樓。”
    “也就是桂花樓裏出來的人是你,要是換個別人,我怕是已經要被嚇死了。青雲布衣,你即來公幹,我們就先議公事,再談私交。”夜月蕭葉沒有與他繼續寒暄的意思,直言道:“此次所來何事?”
    說到公事,青雲布衣剛放鬆下來的表情,重新肅正起來,一本正經道:“多日不見,王上甚是思念,特令我前來探望。五公子,別來無恙?”
    夜月蕭葉指了指自己的斷腿,淡淡道:“斷了條腿,算是無恙還是有恙?”
    青雲布衣緩緩給自己倒了杯酒,道:“人除生死無大事,五公子活得好好的,當算是無恙吧。”
    夜月蕭葉皺了皺眉頭道:“這是你的看法,還是王上的意思?”
    “隻是我的看法。”青雲布衣道:“但五公子應該知道,王上也必定是這個意思。”
    夜月蕭葉臉色愈加冷淡道:“所以,王上是派桂花樓來看看我是死是活的?”
    “五公子說笑了,桂花樓從來不負責替人收屍。”青雲布衣搖了搖頭後道:“我能來這裏,五公子自然是還活著的。”
    落木大概猜出青雲布衣的來意,幹脆挑出話題道:“ 前不久,月牙鎮來了一群翼族,鎮上死了不少人。我們一直怕他們卷土重來,無法保護五公子安全。青雲大人來月牙鎮,真是太好了。青雲大人,您會保護五公子的吧? ”
    青雲布衣上樓之後,還沒有看過落木一眼。此時聽見他說話,才看了他一眼,道:“保護夜月王家公子們的安全,一直是桂花樓的職責所在,我身為桂花樓六處統領,既然身在月牙鎮,護衛五公子自然責無旁貸。你,就是落木?”
    落木微微一笑道:“是我。”
    “落木是我的朋友。”夜月蕭葉算是介紹了,他的語氣中將朋友二字特意加重了口氣。
    “朋友?”青雲布衣聽出了他的意思,眉頭微挑道:“五公子才到月牙鎮幾日,這就有朋友了?”
    “這裏不比宮裏。”夜月蕭葉道:“塞外偏僻之地,遠親不如近鄰,沒有朋友,活著都難。不過,青雲布衣你來了,我就沒有什麽可擔憂的了。”
    “看來五公子在月牙鎮的處境也並不太好。”青雲布衣道:“在夜月王土之上,你的這位朋友能幫上你什麽?”
    夜月蕭葉對青雲布衣編排落木的口氣,略有不喜,皺眉道:“他和你不同。”
    青雲布衣哦了一聲道:“又有何不同?”
    夜月蕭葉道:“你保證我活著,而他,能保證我好好活著。”
    青雲布衣的眼光在落木身上遊離一周,麵露意外之色道:“我看這位落木兄弟還未踏入練息境,不過一介凡人,不想竟有如此能耐?”
    落木道:“不敢,我不過是個凡人,有什麽能耐。隻不過,五公子把我當朋友,我也把他當朋友,為朋友盡力而已。”
    “你憑什麽讓五公子好好活著,我並不關心,隻要別連累到五公子的生死就行。”青雲布衣口氣亦是淡淡的,淡淡中帶著警告。
    落木道:“不敢連累,不過想要保護五公子平安,確實有心無力,所以,還得仰仗青雲大人。”
    青雲布衣故意不屑地冷冷哼了一聲,口氣中一番挑釁,見落木並不以為意,也失去了編排他的興趣。
    夜月蕭葉見青雲布衣對落木不善,便刻意岔開話題道:“青雲布衣,你我相熟,這裏也沒有宮青柳的人。有話我就直說了。我沒死在月牙鎮。對宮青柳而言,是她做的牌局出了意外。她出了一張王費,本想一牌定我生死。可她沒想到,月牙鎮也有牌,而且月牙鎮的牌大,壓住了王費,我沒死,她的牌出了意外,這個意外給她惹來了不少麻煩,但她是王後,這種麻煩還沒大到能讓她出局的地步。”
    青雲布衣明白夜月蕭葉話中的意思,幹脆把話題接過來,往下引:“三人不成局,五公子不也加入牌局,做了月牙鎮的搭檔,打回了一張牌,還把你的回牌直接遞進了明鏡台。”
    夜月蕭葉盯著青雲布衣道:“所以,你現在就是王上給月牙鎮發回的牌?”
    青雲布衣道:“桂花樓不一直是王上隨時抓在手中的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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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下一位,是不是又該輪到宮後娘娘出牌了?”落木道:“青雲大人,宮後娘娘這次會發什麽牌過來?”
    青雲布衣眉頭微皺,雖不喜與落木搭話,但還是接過他的話茬道:“如五公子所言,我隻是一張牌。一張已經被上家攤在桌麵上的明牌,在下家出牌之前,我又如何知道下家會發出什麽牌?”
    “下家的牌是看著上家發出的牌出的,王上發了牌,宮青柳的牌自然不敢大過王上的牌。”夜月蕭葉道:“不僅如此,要保持牌局平衡,月牙鎮跟的牌,也不能大過王上,這場的牌局才能維持得住,玩得下去。”
    落木道:“青雲大人,你的到來,是否意味著夜月王已經暗示了這一場遊戲的規則?”
    青雲布衣微微沉默了一會,道:“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不言自明,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你心裏明白就好!”
    落木話鋒一轉道:“但這是夜月王的規則,月牙鎮為什麽要遵守?”
    “落木,人要有自知之明,若不是五公子當你是他的朋友,你連在我麵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青雲布衣冷冷道:“夜月境內莫非王土,月牙鎮歸轄夜月,王上的規則自然也是月牙鎮的規則。”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來的會是你?”看來是要正式進入談判了,落木此時的目光不再單純,微冷道:“青雲布衣,桂花樓這樣的組織什麽時候變成了傳令官,開始負責傳達政令了?”
    “王命所至,無所不尊,王命即是職責,何來區分。”青雲布衣盯著落木的眼睛,目光漸漸淩厲起來:“桂花樓如此,月牙鎮更當如此!”
    “是否如此,牌局論了輸贏再說。”落木迎著青雲布衣的目光,絲毫不退縮,也盯著他的雙眼道:“青雲大人,這不正是夜月王派你來的目的嗎?”
    “遊戲沒有規則,何以論輸贏?”青雲布衣冷聲道:“我如果是你,就會欣然接受這場牌局的規則。我勸你,還是別浪費了五公子為你們遞到宮裏的牌。我這張牌要是被王上收回去,你應該知道月牙鎮將要麵對的是什麽,這個後果不是你們區區月牙鎮所能承受的。”
    落木不為青雲布衣高高在上的壓製語氣所動,淡淡道:“不是月牙鎮能承受的後果,難道是夜月能承受的後果?”
    青雲布衣沒有答話,良久,默默移開了一直盯著落木的目光。
    並非他要躲避落木的問題,而是,這個問題不是他能答,可以答的。
    如果說落木可以全權代表月牙鎮,他並不能全權代表夜月。
    畢竟,他隻是一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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