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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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三渡輕輕一躍,輕輕盈盈地落到白鶴背上,白鶴衝天而起。
    妙玉海棠站起身來,朝白鶴方向作了一揖,清脆的聲音朗聲道:“梅三公子,好事做到底,可否幫忙捎帶明媚一個回程?”
    白鶴在空中盤旋回來,穩穩落在木雕亭前。
    月下,梅三渡乘鶴而來,輕瀟灑脫,明媚一時竟看得有些癡了。
    妙玉海棠朝梅三渡微微一笑,道:“有勞梅三公子了!”
    梅三渡報之微微一笑,道:“有佳人同行,求之不得。”
    妙玉海棠見明媚還在發癡,上去輕輕推了她一把道:“還不過去?難道你想走著回去?”
    明媚哦了一聲,走近白鶴。那白鶴體型碩大,一時不知如何上去。
    梅三渡輕輕一躍,從白鶴背上跳落下來,伸手摟在明媚腰間,明媚由他抱住,雙額微微泛紅。
    梅三渡抱住明媚,一躍落回到白鶴背上。
    白鶴再次衝天而起,振翅高飛,遙遙而去......
    妙玉海棠眼看白鶴消失在天際,伸手輕輕拍了拍小雪,和青驢打了聲招呼道:“此處事了,我也該回了,海棠與您老就此別過!”
    青驢默默和她點了點頭,算是別過。
    小雪從妙玉海棠懷中跳出,迎風而長,化成一頭雪白的白虎,妙玉海棠輕輕一躍,落在白虎背上,白虎朝山下緩緩而行。
    沿途與上山的落木相遇,擦肩而過時朝他微微一笑道:“落木,拜托給胖子捎個話,來日我在桃花庵擺宴請他,日子由他挑。”
    落木愣了愣,道:“妙玉海棠,出生入死的可是我,又關胖子何事?”
    妙玉海棠頭也不回道:“若不是胖子老在我耳畔叨咕你,我也不會特意趕去月牙鎮給你奉上我的最後一張妙玉牌,胖子的這一場宴,我得請,至於你啊,你有妙玉牌在手,桃花庵隨時恭候你的光臨,也就無需我特意宴請了。”
    落木回頭望著漸漸遠去的妙玉海棠,摸出妙玉牌,邊走邊自言自語道:“以前一直不明白這張妙玉牌怎麽莫名其妙就到了我手裏,原來還是胖子的功勞。胖子要是明白這其中緣故,怕是要趴在我家門口連吐三天血的。可是啊,胖子啊胖子,妙玉海棠沒瞧上你,這事可真怪不得我。”
    青驢見他上來,滿臉不悅道:“怎麽這麽磨蹭,見到美女都走不動道了,快走,快走,難道你還想在山中過夜不成?”
    落木一躍落到它背上,也沒好氣道:“沒瞧見小爺我的小命都差點丟在這裏了,您老不肯幫忙也就算了,怎麽還數落上我了。”
    青驢鼻子裏噴出一口氣道:“別不識好歹,這地方陰氣太重,不宜久留,爺我催你離開,可是為了你好!”
    它話還沒說完,就馱著落木一溜煙往白頭城方向跑去。
    相比之下,白虎小雪的步伐就悠閑了許多。
    經過穀底,妙玉海棠示意小雪在木附一身邊停住。
    木附一目光呆滯,依然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妙玉海棠知道,對他這個曾經踏破無法境的練息師而言,即使破了器藏,強盛的體格依舊健在,性命是無憂的。
    他不動,並非動不了,而是不想動。
    妙玉海棠從白虎身上跳下,取出一件雪絨的裘衣,披在他的身上。
    木附一一動不動,由她給自己披上裘衣,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但心裏卻被妙玉海棠的舉動溫暖了起來。
    妙玉海棠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這時候,不管說什麽,對木附一而言都不可能是安慰。
    所以,她給木附一披好了裘衣,就一躍回到白虎身上,準備無聲地離開。
    而就在她準備離開時,木附一自己突然開口了,他用平淡但充滿感激的口吻道:“謝謝你,妙玉海棠。”
    然後又用深表歉意歉意的口吻道:“抱歉!”
    妙玉海棠沒有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雖然我希望你的選擇是錯的。”木附一看著妙玉海棠和白虎的身影走出鬼門關後,漸漸消失在遠方:“但,你總是對的。妙玉海棠,也許,我的眼光曾經看錯了許多人許多事,但卻一直一直都沒有看錯你。”
    “這樣的我,是不是一直挺讓你失望的?”
    “不,你應該對我就從沒有過什麽期待吧,所以,也無所謂失望。”
    “我一直以為,總有一日,我可以與你並肩同行,可今夜,我才知道,我隻是能看著你的背影慢慢走遠,以前是,現在也是,一直一直都是的。”
    “也好,總需要有人為你的背影送行,權當我就是那個人吧。”
    “要看清自己,真是一件終其一輩子都難解的題啊。作為練息師,我已經死了,一個練息師的一輩子對我而言竟是如此的短暫,但這也讓我更清楚地看清了自己。”
    “為了一張妙玉牌,我究竟在糾結什麽,在執著什麽?”
    “妙玉海棠這樣的女子,默默在台下看她翩翩起舞就該心滿意足了。木附一啊木附一,是你不知所謂的自負,和你對妙玉海棠的執念,毀了你自己啊!”
    “我這算是放下了嗎?人至生死,無謂爭執,所以一切看淡了麽?”
    “可我毀的還不止是自己啊,毀滅的還有整個木家將來的希望。”
    天上的一顆星星眨了眨眼睛,木附一也對著它眨了眨眼睛。
    他呆滯的目光漸漸清澈起來。
    夜深起露,露水凝聚在他的發際。
    一陣夜風吹過,露珠沿著他的臉頰滑落,好像是一行淚珠。
    木附一雙手撐住地麵,身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這麽一動,更多的露珠從發髻上滑落下來,沿著雙頰滴落在身旁那把半黑半白的新劍上。
    這把由黑柳和白桃融合而成的新劍,在木附一器髒瞬息被毀之後,木附一在其身上的噐控製不及退散,依舊保持了融合後的模樣。
    木附一默默地看著它,心道,從此以後就隻有你,不再有黑柳和白桃了。對黑柳和白桃而言是死亡,而對你卻是新生。
    新劍似有感應,劍身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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