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天津，張勝雪也不能放著不管。
    最後，他們進行了分隊。
    張鶴山和張勝春帶著幾個族人將張勝雪夫婦的遺體送回族內。
    蘇星澤和張啟靈帶著剩下的人跟著張海樓三人往天津而去。
    一路走來，民生凋零，他們沒有過多停留，直接進了天津城。
    張海樓在天津城混了幾天，也算認識幾個熟人。
    在天津安頓好後，張啟靈就跟著張海樓一起出去，找張海樓的熟人們打聽消息。
    蘇星澤沒跟著去，他們對天津不熟悉，貿然出去有可能會打草驚蛇，還是讓張海樓通過本地人的渠道，看看能不能摸摸到汪家人的消息。
    天津前兩年爆發了一場戰鬥，卻並不影響天津的繁華，當然僅限於租借區域，租借區以外的天津城顯得有些破敗。
    天津城很大，要在這座城找一個人很難，但好在張勝雪提到汪家嫡係的隊伍人數多，為了不引人注意是以商隊的名義在外行走，有這個明顯的特征，這讓張海樓很快就從熟悉的本地人那裏打聽到了疑似汪家人的消息。
    “族長，就是那棟旅館，老陳說那群人就是在半個月前，來找他打聽關於黃大爺的事，之後住進了這棟旅館。”
    張海樓蹲在樹下，暗戳戳的偷窺著前麵的旅館，心裏泛酸。
    “這些汪家人真夠有錢，這外國人開的旅館一住就是半個月。”
    住這旅館一天，就是普通客棧價格的好幾倍，張海樓還真舍不得花錢去住。
    張啟靈抬頭注視著這棟三四層新式的旅館，突然從這角落出去，走進那棟充滿異國建築特色的旅館。
    出來時張啟靈就做了偽裝，他現在用的臉是個大概二三十歲青年男子，看麵相就相當精明能幹。
    張啟靈走進旅館，給他和張海樓一人開了一間房間。
    他們都房間在二樓，跟著一起上樓時，張啟靈調動五感，旅館內的各種細微的聲音被他收入耳中。
    會住這種旅館的人很少，張啟靈聽到杯子放下的聲音，聽到有人在用聽不懂的語言談話，聽到女子的嬉笑聲……在各種各樣的聲音中，他成功捕捉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誠意……王先生……交易達成。”
    汪家嫡係的隊伍在向黃大爺鄰居打探消息時，自我介紹便是姓王。
    張啟靈和張海樓在旅館中住了一天，大致摸清了王家商隊的人數，確定了王家商隊就是汪家人。
    第二天，帶上金色假發的蘇星澤帶著張海琪和張瑞峰踏入旅館。
    他易容成了外國青年的樣子，張海琪兩人則成了他的跟班。
    旅館的工作人員一看到他，就露出熱情的笑容，在他要求三樓的房間後，主動安排他入住三樓最好的一間房。
    疑似汪家嫡係的王家商隊的少爺，就住在三樓。
    入住的第一天，他們就偶遇了這位‘少爺’。
    少爺突然打開門，扔下一句話便沉著臉與蘇星澤擦肩而過。
    “要去你們去，我不想再看到那什麽威廉先生。”
    蘇星澤從那扇半掩著的門前路過，似好奇的瞧了一眼。
    房內坐著四五個人，看起來像主事人的中年男子坐在中間。
    他無奈的搖頭：“少爺這脾氣得改改了，我們這次出來是為了打通和外國人的關係，他們那裏好東西多，而這正是我們需要的。”
    他旁邊的人問他：“那少爺那裏？”
    “少爺不想去就不去。”汪家的嫡係，難道還要看別人臉色。
    蘇星澤幾人沒有停留，直接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
    夜晚，張啟靈偷摸溜進蘇星澤的臥室。
    蘇星澤一手撐著側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閣下半夜潛入我房中，是打算劫財還是劫色？”
    對上他調笑的目光，張啟靈眸色深沉，大步走到他麵前，單手托起他下巴，冷聲道：“劫色。”
    做作的抽泣兩下，蘇星澤握住他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低聲哀求，“那公子能否溫柔一些。”
    柔和的燈光下，美人眼巴巴地看著你，綠眸含淚似哭非哭，滿是可憐，但不僅沒能激起他人的憐惜，反而讓看到的生出一股讓他真的哭出來的衝動。
    張啟靈喉結滾動，眸色越發幽深。
    “咳咳！”
    張啟靈收回手，眼神淩厲。
    張海琪靠在門上，雙手環抱，“你們繼續調情，可以當我不存在。”
    那麽大個人，怎麽可能忽略。
    蘇星澤端正坐姿，將今天下午遇到那王少爺的事告訴張啟靈。
    張啟靈這兩天都在旅館暗中監視著汪家商隊，知道他們已經和一個叫威廉的外國人談妥了交易。
    兩天後，他們便會帶著貨物，前往威廉的住宅進行交易。
    蘇星澤想起那王少爺說起威廉時的厭惡：
    “王少爺不願前往威廉的府邸，那天他應該會留在旅館。”
    張啟靈輕輕點頭：“那天是我們的機會。”
    但是，蘇星澤歪了下頭，“萬一他改變主意了呢？”
    今天這事是他們意外聽到的，那王少爺會不會改變主意，他們無法確定。
    張海琪肯定道：“如果這個威廉是我知道的那個的話，王少爺就一定不會去威廉的府邸。”
    “嗯？你認識威廉？”蘇星澤問。
    “以前在廈門聽說過。”
    張海琪走到桌邊坐下，長腿一搭，往後一靠，那姿態就差點根煙了。
    “威廉喜歡男人，特別是英俊的東方男人。”
    蘇星澤回想一下，那王少爺確實長得還挺英俊，遇到他時臭著一張臉，顯然也知道威廉這愛好。
    “真是這樣，那王少爺那天就會落單。”
    蘇星澤抬頭看向聽到動靜出來的張瑞峰，彎了彎眼：“之後就看你的發揮了。”
    他們來這裏不是為了殺人。
    汪家藏在暗處，他們每次隻能被動反擊，世界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總有躲不過算計的那一天。
    他們選擇主動出擊，首先橫在他們麵前的問題就是他們不了解汪家。
    這幾次和汪家的交鋒看似取得了勝利，但他們解決的汪家勢力都不觸及汪家核心。
    汪家有損失是肯定的，這個損失卻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大。
    既然汪家會往張家內部派探子，他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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