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黑瞎子好好幹活，蘇星澤給黑瞎子畫了一個大餅。
    黃金在哪個年代都是硬通貨，蘇星澤隻是給黑瞎子展示了幾塊金磚，他就像被注射了興奮劑一樣，立刻振奮起精神，大呼他又可以了。
    “不就是幾個墓嗎？瞎子我又不是沒下過，老板放心，瞎子的信譽是這個。”
    黑瞎子做了個手勢，很快就風風火火離開，開始為帶人下墓做準備。
    送走黑瞎子和領了相同任務的張家人後，蘇星澤和張啟靈也離開成都前往東北吉林。
    張家老宅，這座塵封半個世紀的古老建築，再次迎來它的主人。
    當年張家放棄老宅，選擇暗中轉移，隻是為了避開汪家這個藏在暗處的敵人的窺視，當然，後來的戰亂也是部分原因。
    張家老宅及附近的區域因為有陣法存在，這些年來就算有人無意靠近，也會受到陣法影響而不自覺繞過。
    整整半個世紀的時光，曾經發生過一場戰爭的張家外圍已經被密密叢林包圍，再也看不出絲毫痕跡。
    這些年來，汪家及知道張家存在的其它勢力不是沒有打過張家老宅的主意，但張啟靈設下的陣法機關、蘇星澤留下的幻境，攔下了所有不懷好意之人。
    幻境、陣法和機關環環相連，隻有擁有張家血脈，且通過幻境考驗的人能進入老宅，且隻能在此停留一個白天的時間。
    若是天黑之前還未離開老宅，那張啟靈留下的機關陣法瞬間啟動絞殺宅中所有活人，不分是否擁有張家血脈。
    眾所周知，擁有張家血脈的也不一定隻有張家人，至少汪家曾經就千方百計謀奪過張家血脈，張家也還有一部分叛徒在外。
    蘇星澤兩人到張家老宅外那座小鎮時，張扶空和官方的人早就已經到了。
    這座昔日遭受過日本人侵略的小鎮，在成為空鎮的幾年後，曾經為躲避日本人而被迫離開的鎮民，又有不少又回到了這裏。
    幾十年過去了，日本人留下的痕跡早已消失，走在熟悉的青石大街上，張啟靈掃過兩邊熟悉又陌生的鋪子，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半個世紀前熱鬧的大集。
    隻是偶爾瞥見幾輛自行車跑過，店鋪裏販賣的五花八門的商品，還有那明顯新修建的二層磚房，讓他被迫從回憶中抽離。
    張啟靈抓緊了握著蘇星澤的手，抿了抿唇，平靜的注視著路過的一切。
    蘇星澤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側頭看向他，故地重遊，看到曾經熟悉的一切變得陌生又熟悉，對生命漫長的長壽者來說，哪怕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變化，終歸還是讓人複雜難言。
    他手指勾了勾張啟靈的手，輕輕晃動吸引張啟靈的注意。
    在張啟靈用眼神看過來時，蘇星澤彎了彎眼：“要逛逛街嗎？現在的張家集可比以前的大多了。”
    碧綠的雙眸閃著光，很好的平複了張啟靈心中那點複雜，他輕輕點頭。
    如同當年兩人從張家出來一樣，他們從街頭走到街尾，當年熟悉的麵館已經換了主人，裁縫鋪旁邊成了郵局，昔日鎮上最豪華的酒樓如今成了百貨商店，裏麵人來人往，除了人們身上衣服有所變化，其它似乎都沒有什麽不同。
    “這家店居然還開著。”
    走過百貨商店，蘇星澤兩人停在一間窄小的店鋪前。
    店鋪上的招牌已經變得腐朽模糊，依然還能看清上麵的幾個大字。
    陳記湯圓鋪。
    第一次和張啟靈來逛大集時，蘇星澤就聽趕集的人說過這家店鋪，他家賣的湯圓一向是附近小孩們最希望得到的獎勵。
    蘇星澤那之後就惦記上了這裏的湯圓，後來果然找了機會，帶著張啟靈一起來店裏，把各種餡料的湯圓都點了一遍。
    張啟靈抬頭望了眼招牌，嘴角微微勾起。
    “想吃湯圓？”
    蘇星澤還真有些想吃了，時隔這麽多年，這湯圓鋪還開著，也算是一種緣分。
    “吃！”
    兩人進了店鋪，點了兩碗不同餡的湯圓，各自分著吃。
    湯圓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味道，隻是大概是換了人做，又或者是記憶美化了曾經嚐過的味道，總覺得還是有些不一樣了。
    張啟靈看向身邊的少年，平靜的墨眸內有漣漪散開。
    手指插入少年指縫，十指相扣兩人一同出了湯圓鋪。
    本想直接同張扶空會合，很快蘇星澤又被街邊小孩們圍起來的攤位吸引了視線。
    探頭看去，小孩們捂著耳朵，眼睛卻眨也不眨得盯著攤位中央的老人，期待、好奇，稚嫩的臉上滿是純真的笑。
    “砰！”
    一聲巨響，香甜的味道隨之擴散開來，街頭巷尾響起了小孩兒們的驚呼聲。
    “哇！”
    “真的變成爆米花了。”
    小孩兒們圍著爆爆米花的老人，你擠我一下我擠你一下，拿著自己攢的零花錢，爭搶著購買爆米花。
    蘇星澤也湊了個熱鬧，買了滿滿一牛皮紙袋的爆米花，在隻能買一小捧的小孩們羨慕的目光下，回到張啟靈身邊。
    他笑著把還散發著熱氣的爆米花抵在張啟靈唇邊：“聞著就很甜，你也嚐嚐。”
    張啟靈啟唇含住那粒爆米花，像多年前初識時那次大集第一次品嚐到那抹淡淡的甜味一樣，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淡的笑。
    “很甜。”
    蘇星澤彎彎眼，又喂給他一粒爆米花。
    “真好啊，這裏好像變了，又好像始終沒變過。”
    張啟靈嘴裏滿是散開的甜味，墨色的眸子安靜的看著他，眉間依然那樣清冷淺淡，又帶上了幾分柔意。
    蘇星澤偏偏頭看他，隻眨眨眼，與他分享著微熱的爆米花。
    不知不覺間兩人就走出名為張家集的小鎮，鎮外一輛鎮上少見的汽車停在路邊，張扶空同一位身形挺拔的中年人站在車邊，兩人正互相聊著什麽。
    蘇星澤兩人走近，張扶空抬頭望向兩人，臉上依舊掛著當年那麵具一樣的笑，他向身邊的中年人介紹兩人。
    “李將軍，這位便是我們張家的族長張啟靈，旁邊那位是他的…愛人，也是張家的長老之一。”
    沒錯，早在張家原本的族老死的死，退的退後，蘇星澤就混上了一個張家的長老位置，隻是他覺得叫長老聽著就像在叫什麽糟老頭子，平時都不讓張家人叫他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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