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李銘站在法陣前托著下巴思考這些魔法還能用來幹什麽的時候，虛空之中，突然有一顆巨大無比的眼睛睜開，將恐怖的目光投射下來。
    似乎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被剛才魔法陣的波動驚醒了。
    那帶著威壓的目光剛一出現，便開始四處掃描搜尋，試圖找出剛才引發異狀的真凶。
    而還待在‘哪都通’總部大樓內的雨宮晴輝、迦藍、小金、曹淵等人瞬間察覺到了這異常情況，待在原地不敢有絲毫動作。
    待在地下空間的林七夜當然也意識到突發情況，當即從失神中恢複過來。
    ‘這是當時在海邊感受到的那個目光，難道是誰不小心使用了禁墟？’
    而大樓外麵被打擾到的李銘有些不耐煩的抬起頭，雙眼毫不無懼的與巨眼對視。
    刹那間，兩團金光在他的眼底燃起，帶著古老而龐大的威嚴，就連周圍的空間都為之一顫。
    “滾！”
    這一字仿若攜帶無邊力量，瞬間傳至九天之上。
    巨眼猛地一顫，就好像是被磅礴的力量狠狠擊中一般，原本冰冷的眼眸竟然閃過一絲驚惶。
    下一刻高空中空間蕩起漣漪，巨眼慌忙閉合，一切又恢複正常，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過了幾秒，林七夜等人跑出大樓，出現在了李銘的身邊。
    “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什麽，有一隻野貓朝我哈氣，教訓一頓就好了。”李銘無所謂的回答，語氣中滿是不在意。
    “野貓？”林七夜感覺自己需要對野貓這兩個字重新理解了。
    什麽野貓這麽厲害。
    但是很快，他便被地上的法陣圖案吸引了注意力。
    “次元召喚魔法，你剛才使用這個魔法了？怪不得會引起注意。”林七夜瞬間便將來龍去脈搞清楚了。
    “另外，你從其他位麵召喚的東西呢，我怎麽沒看見。”
    “召喚失敗了，那玩意拒絕了我的‘包吃住’，真是浪費我的感情，早晚去那個世界把她打一頓。”李銘抱怨道。
    “……大概是你當時說錯什麽了吧。你選擇簽訂契約的召喚物是什麽，你是怎麽和對方交流的。”林七夜好奇的問道。
    “對方大概是世界之王之類的東西吧。至於我也沒說什麽，大概意思就是‘過來，當狗’。”
    “你讓世界之王過來給你當狗？你怕是還沒睡醒吧！”
    “那咋了，就這多少人想當還當不上呢。另外我不是沒睡醒是壓根沒睡，厲害吧。”
    “……神經。”
    被那個雷獸一打斷，李銘也沒有了繼續測試的興致，聳了聳肩便準備離開。
    雨宮晴輝趕緊上前幾步追上李銘，開口問道：“現在那個什麽牛郎大賽已經結束了，你當初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應該開始行動起來了。”
    “你看你，又急。”
    李銘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保溫杯，抿了一口之後，雙手在背後交疊，目光掃過緊跟過來的雨宮晴輝：
    “我們辦是肯定要辦的，也不是說不辦，主要是看怎麽辦把他辦好。辦事我們要有順序的辦，有方法的辦，盡可能的把他辦漂亮、辦好。”
    隨後便是一係列難懂的話，比如什麽：
    ‘問題要係統性推進，工作講究個輕重緩急，得抓主要矛盾、把握核心環節。’
    ‘要做到謀劃有深度、落實有精度、成果有高度，既要守底線，更要創亮點嘛。’
    雨宮晴輝感覺自己聽了好多東西，但仔細一想又感覺什麽也沒聽懂。
    “你能不能講的簡單一點。”
    “唉~”李銘失望的搖了搖頭，“你的悟性還不夠啊，得多磨練磨練。”
    就在雨宮晴輝皺著眉思考這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李銘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我們好奇你當時為什麽會認為，我可以毀滅並且顛覆日本這無處不在的神權呢？”
    雨宮晴輝老實的回答：“因為在第二次去找你之前，我曾經請一個朋友預言過你的事情，但是對方卻什麽也沒預言到，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所以我認為，你的未來是未知的。而未知就代表著會有轉機。所以如果有一個人能夠打破神權的話，我認為隻有你了，反正這裏已經夠絕望的了，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去。”
    聽完雨宮晴輝的話，李銘輕笑一聲：“預言嘛，有點意思。不過你怎麽能確定好打破現狀就一定會更好呢，也許神權不會消失，隻是轉移。
    所有人隻是換了信仰，開始忠誠於另外一個存在罷了。”
    聞言，雨宮晴輝臉上露出費解的表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嗬~，多說無益，從現在開始你先跟在我身邊吧，我帶你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
    ……
    北海道室蘭市，民生科技工業園。
    高達十米的混凝土巨牆在土地上切割出一個邊長為2.5公裏的正方形，將所有的廠房、設備全都隔絕在內。
    原本這裏隻有一些零散的小型工廠，但是在半年前，變化突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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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土機的轟鳴聲撕開了寂靜 ，載重卡車源源不斷地運來鋼筋水泥。
    整整三個月，工地從未沒熄過燈，工人三班倒，晝夜不停的幹活。
    三個月後，十米高的混凝土巨牆已然出現。工業園大門緊閉，牆麵上每隔五米嵌著監控探頭，牆頂拉著帶刺的電網。
    並且，令其他人感到奇怪的是。經常看見一些工人進入工業園區，但從來沒有人見過有人出來。
    但就算是這樣，工業園還是會發布各種招工信息。
    並且，這偌大的園區，氣氛很是詭異，周圍安靜的可怕，外麵隻能偶爾聽見淅淅索索的響聲與蟲鳴，聽不到一點工人的交談聲音。
    那些進入園區的工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工業園區內。
    中午，在時間到達十二點整的時候，廠房的天花板縫隙、牆角、隔斷夾層等一些地方突然鑽出數以萬計的蟋蟀。
    它們觸角抖動，似乎接收到了某種無形的指令一般，從工廠的四麵八方匯聚而來，朝著工廠中間聚集。
    在那裏，有一個木質的多層塔狀架子樹立著。
    眨眼之間，那架子便被蟋蟀爬滿，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不留一絲縫隙。架子就像是披上一層會蠕動的外衣，整個架子好似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正在呼吸的黑色生命體。
    然後，所有的蟋蟀開始同時振起翅膀摩擦，動作整齊劃一，刺耳的的蟲鳴聲響起，傳遍園區各處。
    廠房的門紛紛被推開，一個又一個工人就像是傀儡一樣，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僵硬整齊的邁著步伐走出房門，彼此之間的間距保持統一，就像是經過測量。
    大批的工人如潮水般湧出，迅速的匯成有序的隊列，沿著固定的路線朝不同的食堂走去。
    在食堂裏，打飯的工作人員按照相同的速度，將營養糊糊分發給每一個員工。分到食物的人走向座位開始機械的吞咽，沒有左顧右盼。
    似乎吃飯這一行為，就單純變成了維持生命，不存在什麽品嚐美食。
    整個場麵雖然高效流暢，但是卻詭異至極，每一個人都像是早就被安排好一樣，令人不寒而栗。
    當然，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僵硬麻木，一部分剛剛進入工廠的員工眼神中仍帶著一絲恐懼，但是也不得不跟著其他人一起保持這種狀態。
    蟲災自樓上走下來，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
    旁邊有正在排隊的工人，在看見神諭使出現的時候，因為常年養成的習慣，下意識的跪倒想要叩拜，井然有序的隊伍立馬出現一絲‘紊亂’。
    ‘唔~’
    那個引起紊亂的工人立刻感覺到一陣劇痛，一隻毒蟲從他的耳中爬出，狠狠地咬在他的脖子上。劇烈的疼痛使他五官扭曲，但是他仍強忍著痛苦，趕緊重新站立排隊。
    因為他知道，跪拜在這位神諭使的口中是無意義的浪費時間。
    隊伍重新變得整齊起來。
    望著這一幕，蟲災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在我的感召式領導下，所有人團結一心，共同進步，工廠的生產進度翻了數倍，個體就應該像這樣一般為集體服務，可見我做的是完全正確的。
    等到含有休眠毒蟲的【善道膠囊】研發完畢之後，我百便將整個日本全都改造成這個樣子，全都信奉上上善道。’
    蟲災有些興奮地規劃著，似乎已經看見了那明亮的未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自己貌似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但實際上與“上上善道”的感召式領導簡直背道而馳。
    現在工廠內的“高效集體主義”表象雖然與她‘記憶裏’鈦帝國的上上善道在表麵上差不多，很符合‘集體利益’、‘絕對秩序’與‘高效性’，其實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鈦帝國雖強調紀律與奉獻，倡導各部分為了集體利益，團結互助。但內核仍依賴意識形態認同和階級協作，講究榮譽感和自發性，而不是這種徹底剝奪人性的生物控製。
    所以，蟲災所做的事情隻是她自己心目中假想的上上善道，與真正的上上善道理想化集體主義南轅北轍。
    她此刻的行為反而更接近‘基因竊取者教會’、‘黑暗機械教’或‘混沌奴役’。
    ……
    “哇，我心心念念的雜誌終於出了，你看淺羽七夜多帥。”一個女生翻開雜誌給閨蜜看。
    而她身旁的閨蜜卻將手裏的雜誌翻到另外一頁：“我倒是覺得這個更帥，是不是有一種妖僧的感覺。”
    “淺羽最帥！”
    兩人在路邊爭論起來，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兩道人影在靠近。
    劃拉~
    “拜見神諭使！”
    等到周圍的人跪下參拜，兩人這才反應過來，臉色煞白的跪在路邊，額頭觸地，根本沒心情去管散落在地的雜誌。
    黑袍獄災與黃袍心災並肩從街道走過，兩旁是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的群眾。
    “發現了嗎？”獄災看向一旁的心災。
    心災隻是沉默的搖了搖頭，但是卻令獄災的心情愈發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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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羽津’查到柚梨奈最後的行蹤之後，他便趕緊過去，結果卻撲了一個空。
    無奈，獄災隻好用最笨的方法，一寸一寸的仔細搜尋。
    而在找人這方麵，七個神諭使中最擅長的就是心災和蟲災了。
    現在蟲災也不知道發什麽瘋，所以他便將心災拉了過來一起尋找。
    但是行動完全不順利，已經搜尋了好幾座城市裏，仍然沒有半點進展。
    似乎是從一年多前犯人越獄之後，他們倒黴事就接二連三的發生。
    就在獄災想換個城市的時候，目光無意間從腳邊邊跪著的人身上掃過，突然一愣。
    那人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她身旁散落的雜誌牛郎雜誌去問題很大。獄災低頭看去，發現在雜誌頁上印著一個半露胸膛的和尚。
    “嗯？”
    感覺有些熟悉的獄災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人他認識，正是那個自鬼獄逃走的外來入侵者——曹淵。
    “二號，你看這個。”獄災招呼了一聲旁邊的心災，示意他看那個雜誌。
    “這，他不僅沒死，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公共場合。”
    心災也感覺不可思議，立刻使用【心靈感應】，從周圍人的心中，搜查關於曹淵的記憶。
    牛郎、黑梧桐俱樂部、大阪、牛郎大賽、突然消失的俱樂部……
    很快，心災便知曉了來龍去脈，並將事情簡單講給了獄災。
    “突然消失的俱樂部，幻境，這個能力我沒記錯的話是禍津九刀之一的【迷瞳】吧，而【迷瞳】的主人是……”
    “是十幾年前，那個意圖衝進【淨土】的狂徒。”獄災接話，敢於衝擊【淨土】的人，他還是有點印象的。
    “那人是叫柚梨黑哲，柚梨奈和零號實驗體全都是他的孩子，消失這麽多年突然出現，還和入侵者扯上關係了，真是找死，你說柚梨奈會不會在他身邊。”
    “很有可能，【迷瞳】很適合隱藏。不過既然發現了就不能放過，走，我們去那個俱樂部查一遍，就算是把大阪翻一個遍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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