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飛，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遮遮掩掩，你對得起你的兩位烈士哥哥嗎？”
    伍安邦還沒開口，牛鐵生已經忍無可忍。
    “我不是想遮遮掩掩，我是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苦笑了一聲之後，張旭飛這才麵露掙紮的開口。
    “那就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說出來，不要遺漏任何細節！”
    伸出兩根手指敲了敲麵前的桌子之後，伍安邦再次補充了一句。
    “我沒有聯係過他們，但是，我一直懷疑他們還有人在廠裏，第二次跟他們產生聯係是他們主動找的我，那天我上了一晚上的夜班，剛剛下班回到家裏，就有人把一張紙條塞進了我家的門縫裏……”
    “紙條上麵寫了要求見麵的地址，而且，地址就在我們廠外永定河的旁邊，時間還就在半個小時之後……”
    張旭飛的話說完之後，牛鐵生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如果張旭飛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明他們廠裏的特務不光一個？
    大爺的！
    他這邊都已經把措施具體到人了，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大的疏漏？
    “你仔細回憶一下，你第二次跟他們見麵是在哪一天？還有，你下班的時候都跟誰打了招呼？有誰能夠知道你的作息時間？”
    就在牛鐵生憤憤不平的時候，何雨柱忽然冷靜了下來。
    能夠知道他的下班時間，而且，還能夠把見麵的時間精確到他到家半個小時以後，這說明藏在暗地裏的那些人，對張旭飛的作息時間掌握的十分準確。
    作為廠裏的工程師，張旭飛的工作時間和普通工人可不一樣。
    在現在這個年月，他們這些技術人員加班幾乎都已經成了常態。
    有時候忙起來什麽時候下班他們自己都不清楚，要是趕上緊要時刻的話，一連幹個幾天幾夜也是常有的事情。
    要是順著這個線往上查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夠把廠裏隱藏的那隻鼴鼠給挖出來呢！
    “這、這個我實在是有點記不清楚了，我……”
    “記不清楚時間，你也可以仔細的想想那天你都做了什麽，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
    看著他臉上痛苦的表情，何雨柱直接伸手拿起了牛鐵生他們記錄的那本小冊子。
    “我、我實在是記不清楚了，我就記得，那天回來的時候，小廚房的大姐跟我們說晚上廚房裏有紅燒肉，讓我晚上的時候早一點過去，她會給我女兒單獨留一份……”
    聽他這麽一說，何雨柱立刻朝著牛鐵生使了個眼色。
    牛鐵生會意之後，立刻扭頭朝著外麵走去。
    跟張旭飛又詢問了一些當天的細節之後，何雨柱和伍安邦兩個人，這才扭頭走出了辦公室。
    “連長，你怎麽說？”
    給伍安邦發了根煙，點燃之後，何雨柱這才皺著眉問道。
    “看起來不像是演的，可如果這個人不是他的話，那又是誰呢？能夠掌握他的具體工作時間，而且還知道他什麽時候到家，還能夠悄無聲息的把紙條塞進他家的門縫裏，而不被別人發現……”
    伍安邦一邊說話，一邊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屬實是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要展開調查的話，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萬一要是被他們給察覺，那接下來的事情可就真的……”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何雨柱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但是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伍安邦本身也是這方麵的高手，當然明白何雨柱所說的話。
    張旭飛他們原來住著的房子屬於是廠裏的宿舍樓，光是他們那一層就有三十多個房間，而且，居住的基本上全部都是廠裏的技術人員，還有他們的家屬。
    再加上，張旭飛他們家的房子距離樓梯口並不遠，要是再把上下兩層算上的話，那人數就更多了。
    人數一多，泄密的情況就難免發生，一旦要是被對方察覺的話，對方肯定會進入深層次的休眠狀態。
    短時間內想把人找出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伍安邦終於下定了決心。
    “您的意思是，暫時放棄追查，相信張旭飛的忠誠？”
    “除了這個之外，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隻能相信他，然後引蛇出洞！”
    狠狠的掐滅了手裏的香煙之後，伍安邦這才認真的開口說道。
    “給我五分鍾，我總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
    把手裏的煙頭丟在地上踩滅了之後，何雨柱獨自一個人走進了黑暗裏。
    如果張旭飛說的都是真的，他並沒有被那些人完全操控，也沒有幫他們做任何事情，那就是說，在石景山鋼鐵總公司的涉密人員裏麵，至少還有那麽一到兩個人被脅迫或者幹脆就是他們的人。
    否則的話，拿不到關鍵的數據和材料，他們根本沒辦法完成偷龍轉鳳的事情。
    從他們三番五次的來遊說張旭飛的事情上看，他們掌握的人位置應該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而且，資曆應該也遠遠不如張旭飛，否則的話他們完全沒必要來接觸張旭飛。
    可事情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對方費了這麽大的力氣，下了這麽大的一盤棋，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他們會真的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一個搖擺不定的中年男人身上嗎？
    不管別人怎麽想，可如果是何雨柱的話，他肯定不會這麽做。
    畢竟，風險太大了！
    就在何雨柱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到底哪裏出問題了的時候，牛鐵生已經急匆匆的跑了回來，剛一見麵就直接開口：
    “何科長，查到了，我剛剛從後勤處那邊倒查了小廚房的食材領取記錄，他說的那天是上個月的六號！”
    聽著牛鐵生的話，何雨柱忽然感覺自己的腦袋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你剛才說什麽？”
    就在牛鐵生準備繼續開口的時候，何雨柱卻忽然打斷了他一臉認真的盯著他問道。
    看著何雨柱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牛鐵生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我、我說是上個月六號啊……”
    “不對，不是這一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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