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不喜歡你口中的森先生嗎，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歆玥對於太宰治的回答反應平平，在她還沒有確定太宰治的真實想法前，她是不會暴露自己的想法的。
    要不然，誰知道那還是不是真實？謊言總是充斥在生活中的各處，她不想太宰治也變成那樣。
    “森先生嗎？”太宰治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位把他撿回來的半監護人，也是把他推向黑暗的主要推手。
    “森先生是個不好不壞的人。”
    太宰治最後得出了一個有些模糊的結論。
    森鷗外不是壞人，但對於那些被破壞利益的人來說，就沒有比森鷗外這個新上任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更麻煩更討厭的存在了。
    同理，森鷗外也不是好人。
    但對於經曆過老首領暴政的那段兵荒馬亂黑暗時期的橫濱普通市民來說，森鷗外的出現讓橫濱穩定了下來，他們也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什麽人而曝屍荒野了。
    但，對於自己來說，森鷗外到底算什麽呢？這個問題是太宰治從沒想過的。
    那麽對於他來說，森鷗外是什麽人呢？
    是他從家族逃出來後撿到他，給他提供吃喝等生活物資的大好人？他的半個監護人嗎？
    但森鷗外撿他回去，是因為他的異能，他可以免除其他異能力者的異能「人間失格」，世界上唯一的究極反異能體。
    森鷗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帶他回家的，太宰治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也默認了被森鷗外利用自己的異能。
    相處以後，森鷗外發現了太宰治那超乎常人的頭腦，對太宰治的興趣更大了，也逐漸產生了好好培養太宰治讓他做自己的左膀右臂的念頭。
    太宰治對於森鷗外的轉變也看在眼裏，他從不是個蠢人。
    但他現在卻發現，有些時候人還是活的蠢一點比較好。
    因為聰明如他，一時間也想不出森鷗外對於太宰治來說到底是什麽人。
    就算現在森鷗外已經不完全是為了他的異能，但一開始就不純粹的情感真的可以持久嗎？不會半路被丟棄嗎？
    要知道就算是純粹的友情、愛情，也有消磨殆盡的時候。
    像他們一樣，始於利用，忠於愛才的情感真的長久嗎？
    森鷗外可不是會重視情誼的性子，他可是信奉他的最優解啊。
    最優解啊，最優解，犧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獲得更大的好處。
    這樣的森鷗外真的不會為了一些利益而犧牲他嗎？
    無論怎麽思索，考慮，他都會吧。
    “不好不壞嗎？那你是怎麽想的呢？喜歡現在的工作嗎？”
    歆玥若有所思的再次提問，爭取層層遞進，知道太宰治的真實思想。
    “現在的工作...不好不壞吧。”    然後在不想處理事情的時候把所有文件都丟到森先生桌上，讓他幫忙處理，自己跑出來跳跳水，冷靜冷靜，或者找一棵心儀的樹小姐，給它梳妝打扮一下掛上去。
    反正把不想做的都丟給其他人就行了，然後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果然啊，壓榨童工的無良首領終被壓榨。
    不好不壞，又是不好不壞，這讓她怎麽判斷到底是好是壞嘛，她又不是費奧多爾，不用問話，光憑行為和動作就能猜出她要幹啥。
    她沒這麽厲害呀，你到時給我個確切說答案呀。
    啊！煩死了。
    歆玥的心中突然暴躁，眉目間也縈繞著隱隱約約的煩躁，她盡力壓了壓，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尖銳。
    “那你現在住哪？那什麽森先生有沒有住的地方提供？”
    雖然勉力忍耐，但歆玥的語氣仔細聽還是可以聽出一些異樣，更不要說和歆玥對話的是可以看透他人所思所想的太宰治。
    他雖然沒有抬頭直視歆玥，單從她的肢體動作上已經察覺兩分，如今隻是進一步確認了而已。
    “玥小姐，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讓你如此煩躁？”
    太宰治終是抬起頭，細細的打量麵前這位久別重逢的故人。
    剛一抬頭，太宰治的眼神就有些恍惚，麵前的人變化也太大了。
    長高了，也長開了，五官更為精致，不似以前可愛洋娃娃般的麵容，而是向著清麗佳人的方向出發，清麗中又帶著溫婉，像是他聽說的江南女子一般。
    隻不過這江南女子的嘴唇微嘟，眼眸冒火，整個人的氣場說不出的煩躁，一點也沒有他聽說的溫柔似水。
    不但沒有溫柔似水，太宰治還感覺麵前的人很想直接上手揍他。
    想到初見時自己被拖著走的樣子，太宰治忍不住後退一步。
    他雖然在追求死亡，但是沒死成還要受傷難受什麽的還是算了吧，大可不必。
    “我沒事，話說你現在住哪？有住的地方嗎？總不會像之前所說的一樣，以天為鋪，以地為席了吧。”
    看著麵前的太宰治，歆玥的怒火突然泄了，語氣也恢複了往常，甚至還拿太宰治以前所說的話調笑他了。
    算了，沒什麽好生氣的，魔怔了而已，他們終歸還是不一樣的。
    “住的地方嘛，有啊，我也不可能真的以天為鋪，以地為席吧。”雖然也差不多就是多了個床的樣子。
    太宰治不知道歆玥的怒火為什麽突然降了下去，她好像一直如此，隨性而為，想到什麽就是什麽，情緒來的快也走得快。
    隻不過太宰治心中隱隱有些不大舒服，他感覺玥小姐剛剛看著他，是想到了什麽熟悉的人，那股怒火好像不全是對著他的。
    聽著熟悉的以天為鋪，以地為席，歆玥失笑，幹脆也直說了，太陽都快落下了，她才懶得等了。
    “好吧好吧，那我就隻說了。”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歆玥伸出了一隻手，“我聽說你的監護人是個變態，你要不要和我回去，我有可以養你的經濟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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