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你真的一點感受都沒有嗎？”
    對此，白瀨反而是表現出了一副憤世嫉俗的醜惡嘴臉。
    “明明我才是把那些小羊們撿回來的存在，但他們卻一個個都想要擁護你為組織的首領，就因為你的異能力很強大，能更好的庇護他們！”
    “但是中也，你是我撿回來的，你合該聽我的話，我指東，你不能往西，我說太陽從西邊升起，你就不能否認，因為在一開始——你就是因為我才活了下來。”
    “這些都是你應該做的！”
    這一番話，算是真的打碎了中原中也對於羊還有白瀨的認知。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嗎……呃。”
    嘴裏溢出痛苦的呻吟，中原中也用用手捂著腹部被匕首刺穿的地方，他勉力抬頭看著白瀨，看著那個如今已經陌生的人，他又忍不住回想到了以前。
    誠然，中原中也的異能力很強大，他有許多更好的選擇。
    不是沒有組織過來招攬他，招他入夥，甚至為此提供庇護給羊。
    但中也隻是和太宰治對比顯得比較蠢笨，他本人其實不蠢，隻是實力太過於強大讓他沒有真正的顧忌。
    他知道，一旦加入那些組織，羊在前期確實能得到庇護。
    但是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了許久的小羊們，真的可以克製住自己不去招惹是非嗎？
    恐怕不是吧……他當然感覺到了白瀨的變化，畢竟那很明顯。
    隻是他裝作了不知道而已，他以為這樣，他們的關係就還是沒有改變。
    ……嘛，原來隻是自欺欺人呐。
    回不去了...他真的很失敗，原來白瀨是這麽想的嗎？
    明明之前，他也在附和著讓他成為首領，沒想到心裏一直都不情願嗎？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說出來呢？隻要說出來，他就會當他們的保護傘，而不是引領著組織前進的首領。
    ...真是失敗啊，中原中也。
    “是啊，我一直都是這麽想的。”白瀨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仇恨，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些什麽，就被身邊的柚杏拉了拉袖子。
    “白瀨，夠了吧，中也這些年還是很稱職的……”看著中原中也痛苦的樣子，柚杏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些不忍心。
    她似乎也陷入了過去的回憶。
    她知道，自己幫助白瀨把中也帶了過來，那麽她們就是敵人了。
    但是一開始，她們確實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羊是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柚杏想了想，發現她想不出來。
    似乎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由擂缽界的孩子抱團取暖而組成的羊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不知道這個改變是好還是壞，她隻知道現在的羊比以前要幸福好多。
    每天都能吃飽飯，偶爾還有新衣服可以穿，比之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好了不知道多少。
    所以柚杏沒有阻止羊朝著對她有利的方向發展，因為她是受益者。
    她也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那些街道上的孩子沒有區別。
    所以，她在中也和白瀨中選擇了白瀨，因為——中原中也是不可控的存在，他太過強大了。
    柚杏不能保證對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畢竟就連羊都發生了改變，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沒有人會一成不變，包括她，包括中也……
    “柚杏，你心軟了嗎？”
    白瀨看向了自從羊成立後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少女。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猶如地獄的幽魂般環繞在柚杏的耳邊，讓她打了個冷顫。
    “我...我怎麽會呢。”她昂起頭，盡量讓自己不去看中也狼狽的樣子這麽回答道。
    同時，她的心裏也敲響了警鍾。
    總感覺白瀨越來越瘋魔了，是錯覺嗎？
    “那就好，你可別忘了……”白瀨靠近柚杏，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口氣，才幽幽的補充了後一段話，“你可別忘了，中也可是你帶來的。”
    “今天如果死的不是他，你覺得你能逃脫來自他的報複嗎？”
    柚杏被對方說的話嚇到了，她心中寒顫，身體也不由自主的表現了出來。
    被報複嗎……碾壓成肉泥？
    這一刻，柚杏不由得回想起來中原中也為了保護他們而把敵人碾壓成肉醬的場景。
    那曾一度是她的噩夢。
    因為一開始覺醒異能力並且把握不好的原因，中原中也曾在維護把他撿回來的‘家人’時，沒控製好異能，在羊的孩子麵前把那些人碾成肉醬。
    所幸其他孩子還小，回去做了好幾天噩夢發了場燒就差不多忘記了。
    但是白瀨和柚杏不同。
    作為大孩子，他們承擔了保護小孩子的責任，但是在那一天，也是他們第一次見證到這麽殘忍的殺人方式。
    擂缽街的孩子都不是什麽善茬，這裏總是會發生血與淚的鬥爭，他們當然見過很多相似的不同的場景。
    但那隻是遠遠的旁觀，當然和直麵的不同。
    自那以後的幾天，白瀨和柚杏都盡量沒有靠近中也，對方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沒有主動的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幾乎是把收集到的物資放下就走。
    時間會抹平一切，但當再次回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為此感到恐懼。
    這或許也是白瀨在羊成員推舉中也當首領的時候沒有反駁的原因——對方比之前更加的強大了。
    以前就打不過對方的他，現在自然也不會比過中也。
    “柚杏，你知道這件事嗎？”
    因為柚杏沒有直接的參與，中也心中還帶了點期望。
    他抬頭，似乎有些站不穩一樣的退了兩步，但他的目光還是鎖定在了柚杏的身上。
    他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而麵對這樣的她，柚杏移開了頭才回答：“對不起中也，你要加入港口黑手黨了，我隻想要過好日子。”
    “你走了以後，那些畏懼你的存在肯定會把羊吞噬的，你也要為我們想想，我們沒有你那麽強大的實力，一定會被報複的。”
    “羊存在至今，已經得罪了很多的組織，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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