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他們兩人來到了城門處，果不其然這裏已經聚集了大量的流民，可惜城門卻是死死的關閉著。
    “得，換地方吧，去哪？”
    遠遠的看著沒有要打開的城門，即便有心理準備淩羽的情緒還是有些沮喪，這幾天他們的糧食已經吃完了。
    要是再不吃東西的話，恐怕他真的會抱著人啃，現在的他已經看著那些流民有種想要上去咬一口的衝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流民朝著他跑了過來。
    伴隨著長刀出鞘的聲音，淩羽死死的盯著對方的屍體。
    他的意識在不斷的告訴他，這個東西可以吃，自己曾經吃過。
    搖了搖頭，甩掉腦子裏那個不斷響起的聲音，淩羽強迫自己看向別處，不再把心神浪費在屍體上。
    但那股血腥味以及嘴裏不斷分泌的口水依舊影響著他的思緒。
    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張言急忙領著淩羽離開這個地方，因為他的腦子裏也同樣有著類似的聲音響起。
    幾天後，兩人互相攙扶著，再走幾天距離銅川就不遠了，隻要他們努力的活下去，銅川那種大城應該不會隨意的關閉城門。
    隻要他們撐到那個地方，就可以再次恢複活蹦亂跳的狀態。
    “呼，老張後悔嗎？哈哈。”
    淩羽用長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張言互相攙扶著向前方行進。
    看著兩人虛弱的樣子，淩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要是當初和六淵那樣弄個馬車，直接一路到西安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後悔？你不是經常說，做什麽事情都是自己的選擇，後悔隻是給意誌不堅定的廢物準備的，說實話，有這麽一段經曆，我覺得很不錯，至少沒有白活。”
    聞言後，張言咧嘴露出一絲笑容，雖然虛弱但他並不後悔，這些經曆真的讓人感到驚險刺激。
    “不過，我還是沒能照顧好你，早知道先把你送到洛陽後我在出來浪。”
    回想起幾個月前淩天拜托自己的話，張言心裏隻有後悔，如果能重來一次他絕對會把淩羽送到安穩的地方。
    隻是淩羽估計也不可能安穩的在那裏待著，到時候依舊會和現在一樣吧。
    “切，別廢話了，走吧。”
    兩人就這麽在對方的攙扶下又走了一段距離，很快，他們走到了一處比較高的山坡上。
    腳下是略微平坦的山路。但在山崖最左側的一段陡坡之後則是極其陡峭的山體。
    這時候的他們一句話都不想說，隻是慢慢的挪動腳步。
    在這裏聚集著一些流民都在山的右側躺靠著，似乎是因為這個位置背靠太陽可以簡單的避暑，所以很多人都聚集在此。
    而且山裏多少吃的東西能多一些，仔細找找不至於被全部挖光。
    在這裏可以聞到模糊的腐臭味，以及血腥味，甚至遠處躺著的人有的人身上已經潰爛，這是死亡已久的情況。
    隻是這些天並不在意，當兩人接近之後，有的人就把目光放在了他們的身上。
    感受著四周的目光，兩人一隻手按在刀柄上威懾那些人，同時加快腳步準備離開。
    不出意外的話，意外還是發生了，幾道人影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淩羽他們走去。
    這類事情已經是司徒見慣了，甚至淩羽自己腦子裏都想過做這種事情，不過他始終保持著自己的道德底線，哪怕是死也不會去觸犯這些東西。
    見到對方接近自己，淩羽抬手一刀劈在那人的肩膀上，頓時鮮血順著身體滑落。
    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那人還是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見到這一幕，那些還有理智的人頓時散開，生怕淩羽誤傷到自己。
    有些人行動不便，就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朝著遠處爬了過去。
    “嘭！”
    一連砍倒兩人，但畢竟他們的體力也已經到達了極限，淩羽隻感覺自己手上一陣虛弱連刀都握不穩。
    緊接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拳頭就已經打在了他的身上。
    身體不受控製的趔趄幾步，淩羽這才從腰間拿起最開始帶在身邊的小刀，一刀抹過攻擊自己的人的脖子。
    “呼呼呼～”
    隻是劇烈的運動了幾下，淩羽就感覺眼前的視角似乎在不斷的旋轉，整個人就像是徹底的脫力了一樣。
    張言這邊也不好受，如果是正常時期這幾個人還真沒放在心上，但現在他也虛弱啊。
    幾個人將他圍住，有的人拉住他的胳膊，有的人甚至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腰間，試圖將他硬生生活吃一樣。
    而就在兩人反抗的時候，遠處出現一夥人，對方的手上拿著長矛，帶著鏽跡的長刀之類的武器。
    遠遠看起來像是官兵，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些人身上並沒有甲胄，而且穿著也是十分的雜亂。
    “隊長，在前麵發現了一夥流民。”
    隊伍裏，一個小兵拿著自己手上的長矛跑到了隊伍的後麵。
    在隊伍後麵，一匹棕色的馬上，坐著一男一女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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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雙手在女身上不斷遊動，時不時地捏上一把。
    雖然疼痛，但女性隻是閉著眼睛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她知道這夥人是什麽德行，一群比官兵還要吃人不吐骨頭的渣滓。
    但如果不順從對方的意思，自己不僅活不下去，甚至臨死前還要遭受非人的虐待。
    女人身上的衣衫破損了許多，似乎是被暴力撕扯過得樣子。
    “男的殺了，女的留下，記住別留活口，注意打掃的幹淨點。”
    對於這種事情，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這一路走來，不就是靠著燒殺劫掠才從邠州走到了這裏嗎？
    這就是反賊軍，打著亂世無法存活的口號四處燒殺劫掠，所行之事甚至還不如官兵。
    至少正常情況下，官兵隻是搶東西，不會做這種所過之處雞犬不留的行為。
    打掃幹淨並不是處理屍體，而是將那些錢糧之類的搜刮幹淨，這些人身上或許會沒有糧，但錢的話多多少少還會有些剩餘的。
    “小的知道了。”
    緊接著在得到了隊長的授權之後，所有的反賊拿著自己手上的東西衝了出去。
    不過有幾個人並沒有動，這幾個人手上都牽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邊綁著衣衫破爛的女性。
    對於這麽一股流民，能賺到什麽東西還真不一定，但手上的人就算是一個一直來錢的錢袋子，用壞了的話就扔掉，下次再搶一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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