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天機朔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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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亂流如萬千利刃加身,林夜將蘇清雨護在懷中,寒玉劍迸發的冰魄青光在虛空劃出蜿蜒裂痕。青銅巨門在混沌深處若隱若現,門縫中探出的巨爪纏繞著與青陽祖師同源的清氣,爪尖卻泛著血色魔紋。
"抓緊!"蘇清雨白發間冰晶簌簌剝落,指尖凝出的天機陣紋裹住二人。亂流撕扯中,林夜瞥見巨爪掌心嵌著半枚青銅蓮子——正是雪峰冰棺中女子所贈之物。玉髓突然發燙,三百裏外的葬龍淵景象在識海浮現:魔化龍骨正在吞噬七十二峰靈氣,每根骸骨都浮現出丹首老者煉製的誅魔丹紋。
天機閣廢墟在亂流盡頭顯現,九層青銅塔身爬滿紫紋藤蔓。林夜踏碎虛空墜落在殘破的"天"字匾額前,寒玉劍插入地麵凝成冰階。蘇清雨倚著斷柱喘息,額前金鱗道紋明滅不定:"這是...三百年後的天機閣?"
塔頂突然傳來晨鍾暮鼓般的轟鳴,九盞青銅命燈次第亮起。燈芯躍動的幽藍火焰中,浮現出青陽祖師與道侶共繪陣圖的場景。林夜瞳孔驟縮——畫卷中的女子手持冰魄珠,眉眼與蘇清雨如出一轍。
"終於來了。"丹首老者從陰影中踱出,道袍上的青陽宗紋飾爬滿血絲,"三百年布局,等的就是天機陣圖與冰魄道體合一。"他左眼窩中的冰魄幽焰突然暴漲,虛空裂開九道縫隙,每道縫隙都湧出裹挾魔氣的青銅丹爐。
蘇清雨寒玉劍橫在胸前,劍身映出老者背後的虛空裂痕——葬龍淵的魔化龍骨正在撞擊青銅巨門,門縫中滲出的清氣漸漸染上紫黑。林夜掌心三昧真火燃起,火光照亮老者腰間懸著的青銅藥杵:杵頭刻著的雪魄宗印記,與三百年前雪魄老人的法器別無二致。
"你才是真正的雪魄傳人!"林夜揮劍斬斷襲來的丹火鎖鏈。老者癲狂大笑,九尊丹爐噴出蘊含魔氣的誅魔丹:"當年青陽老兒奪我道統,今日便用他嫡傳弟子的神魂祭鼎!"
青銅命燈突然調轉燈焰,天機閣殘存的護閣大陣被魔氣激活。蘇清雨白發無風自動,冰魄珠殘片在虛空勾勒出北境陣圖:"坎離易位,鬥轉星移!"寒玉劍引動塔頂星光,與丹爐魔火相撞迸發混沌漩渦。
林夜趁機躍上二層回廊,玉髓青光映出牆壁暗格。三百年前的陣圖殘卷懸浮其中,卷軸末端赫然畫著青銅巨門開啟的場景。他咬破舌尖,金血染紅的陣紋與玉髓共鳴,整座天機閣突然開始解體。
"攔住他!"老者祭出本命藥杵,杵身裂紋中鑽出九條紫鱗魔蛟。蘇清雨冰魄凝成囚籠,卻被魔蛟噴出的丹毒腐蝕。林夜反手將陣圖殘卷拋向虛空,七十二道青銅柱虛影自北境凍土升起,與天機閣殘骸組成周天星鬥大陣。
魔蛟在星輝中灰飛煙滅,老者道袍盡碎,露出爬滿魔紋的軀體:"你們根本不懂...真正的長生..."話音未落,其丹田處突然鑽出青銅蓮子,蓮子表麵浮現雪魄老人年輕時的麵容。
虛空裂隙中的青銅巨門轟然洞開,清氣裹挾魔氣凝成萬丈法相。林夜在強光中看清法相真容——竟是青陽祖師與雪魄老人合體的怪物!蘇清雨寒玉劍脫手,冰魄珠殘片盡數沒入法相眉心:"父親...為何..."
天機閣廢墟徹底崩塌,三人墜入青銅巨門後的混沌空間。林夜懷中的玉髓突然化作流光,在虛空刻出三百年前真相:雪魄老人為求長生,將半數神魂注入青陽祖師體內,卻在誅魔大戰時被魔氣反噬,造就了這具半仙半魔的法相。
"以陣為引,以魂為祭!"老者燃燒殘軀撲向法相。林夜祭出三昧真火種,蘇清雨冰魄道體迸發最後寒光。混沌空間突然亮起七十二道星門,每扇門後都浮現出不同時空的青陽宗景象。
寒玉劍與玉髓相撞的刹那,青銅蓮子從法相眉心剝離。蘇清雨白發盡成墨色,前世記憶如潮水複蘇:"我明白了..."她並指點向林夜心口,冰魄寒氣裹著三昧真火貫入經脈,"青陽劫火需以冰魄為芯!"
混沌空間轟然炸裂,二人墜落在葬龍淵熔岩海上空。魔化龍骨正在吞噬最後一道青銅柱,丹首老者的殘魂依附在第七節脊椎:"晚了...萬魔噬心陣已成..."
林夜腳踏星輝躍上龍首,玉髓嵌入魔化脊椎的瞬間,北境七十二峰同時亮起青光。蘇清雨化作冰凰直衝九霄,羽翼掃落的玄冰重水與三昧真火相融,在龍脊上蝕出純淨無瑕的鎮魂玉髓。
魔尊法相在哀嚎中崩塌,青銅巨門緩緩閉合。林夜抱著力竭墜落的蘇清雨,看見門縫中閃過丹首老者扭曲的麵容——其殘魂正與雪魄老人的神識爭奪法相控製權。寒玉劍插入玉髓缺口,劍身浮現出天機閣頂層的讖語:"因果輪回,方證大道"。
千裏外的無名山穀,遊方郎中摘下青銅眼罩,空洞的眼窩裏跳動著冰魄幽焰。他撫摸著腰間新鑄的藥葫蘆,葫蘆表麵逐漸浮現萬魔噬心陣圖。血色星辰依舊高懸蒼穹,隻是那魔瞳深處,隱約多了一道青色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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