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焚天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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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天穀上空的罡風裹挾著硫磺氣息,林夜抱著冰封的蘇清雨墜入沸騰的岩漿海。青銅藥杵在赤紅熔岩中若隱若現,杵身纏繞的青銅鎖鏈突然暴起,末端拴著的三百具修士屍骸睜開流淌岩漿的雙眼,指尖迸發的火矢將整片天空染成血紅色。
    "坎離歸位!"林夜腳踏崩落的火岩,寒玉斷劍插入岩漿。丹田處的混沌漩渦瘋狂旋轉,將炙熱靈氣轉化為冰魄寒氣,在周身凝成七重冰甲。蘇清雨的冰封之軀突然迸發青光,額前道紋穿透冰層,在虛空勾出北境陣圖殘影。
    岩漿突然靜止,青銅藥杵緩緩升起。杵頭鑲嵌的冰魄珠裂開細紋,雪魄老人的歎息自地脈傳來:"以冰魄為芯,以魔種為媒..."三百屍骸突然融合,凝成百丈高的熔岩巨人,掌心托著的正是天機閣主消散前的青銅蓮台。
    林夜揮劍斬斷襲來的火鏈,劍鋒觸及蓮台的刹那,七十二峰廢墟的景象湧入識海——那些崩塌的青銅柱正在地脈中重組,柱身裂紋滲出暗金液體,竟與焚天穀岩漿同源!蘇清雨的冰殼突然炸裂,白發如瀑垂落,指尖凝聚的冰魄劍氣直指熔岩巨人眉心:"破!"
    冰火相撞的衝擊波掀翻百裏岩漿,青銅藥杵表麵的鏽跡剝落,露出密密麻麻的噬魔符咒。林夜趁機躍上杵身,混沌之氣灌注劍鋒,卻在觸及核心符紋時被反震吐血。熔岩巨人發出丹首老者的獰笑:"你以為這是藥杵?這是煉化萬魔的鼎爐!"
    天幕血色星辰突然垂落九道魔光,在藥杵頂端凝成青銅巨鼎。鼎身饕餮紋張開巨口,將沸騰的岩漿盡數吞噬。蘇清雨冰魄道紋蔓延至瞳孔,寒玉斷劍引動地脈玄冰:"當年你用我煉道果,今日我便以身為鎖!"
    她縱身躍入鼎口,極寒之氣瞬間凍結鼎內翻湧的魔種。林夜目眥欲裂,心口金血化作鎖鏈纏住鼎足:"給我開!"混沌漩渦透體而出,清氣與魔氣交織成陰陽雙魚,硬生生將鼎蓋掀開縫隙。
    鼎內景象令神魂戰栗——蘇清雨的白發正被魔氣浸染成紫黑,冰魄道紋爬滿鼎壁,與三百年前的雪魄老人承受著同樣的侵蝕。林夜燃燒本命精血,斷劍刺入自己丹田,混沌之火順著劍紋灌入鼎中:"要煉就連我一起煉!"
    焚天穀突然地動山搖,七十二道地火柱衝破岩層。青銅藥杵在烈焰中融化,凝成三百枚血色陣釘,將巨鼎釘入地脈深處。蘇清雨在混沌之火中睜開異色雙瞳,左眼冰魄右眼魔焰,掌心浮現完整的北境陣圖:"我看見了...真正的長生道..."
    天幕魔瞳突然淌下血淚,九道青銅門在虛空開啟。每扇門後都站著個蘇清雨的虛影,或冰魄澄澈,或魔氣滔天。林夜抓住她手腕欲退,卻發現她腳下延伸出青銅陣紋,正與地脈中的魔種共鳴。
    "這才是天機閣主的算計..."雪魄老人的殘魂從鼎中升起,"用三百年的因果輪回,養一具道魔同體的容器!"他右半身軀突然魔化,左手指尖卻凝出冰魄劍氣,刺向蘇清雨眉心道紋。
    林夜揮劍格擋,混沌之火卻被冰魄寒氣壓製。蘇清雨突然反手扣住雪魄老人咽喉,魔氣順著指尖注入殘魂:"師尊,該歸位了。"雪魄老人的身軀在慘叫中崩解,凝成枚青紫交織的丹藥,被蘇清雨吞入腹中。
    焚天穀岩漿突然逆流,青銅巨鼎化作流光沒入蘇清雨丹田。她淩空踏出七步,每步都在虛空烙下冰火陣紋。血色星辰垂落的魔光被陣紋折射,竟在七十二峰廢墟重組護山大陣。林夜握劍的手微微發顫,此刻的蘇清雨周身氣息,已與天幕魔瞳渾然一體。
    "還不夠..."她忽然轉頭望來,眸中流轉著令人心悸的混沌,"需要你的混沌道體補全最後陣眼。"三百血色陣釘破土而出,將林夜釘在青銅陣盤中央。地脈靈氣順著陣紋注入他體內,卻在心脈處被混沌漩渦吞噬。
    林夜在劇痛中窺見真相——焚天穀地底埋著放大萬倍的天機陣圖,而蘇清雨正站在陣眼處,將整片北境煉化成丹鼎。他嘶吼著震碎半數陣釘,斷劍刺入自己紫府:"那就看看,是誰煉化誰!"
    混沌之火從七竅噴湧,在虛空凝成青陽祖師虛影。祖師佩劍引動九霄雷霆,卻劈在血色星辰連成的魔瞳上。蘇清雨白發盡成墨色,掌心托著的青銅鼎突然炸裂,七十二峰地脈靈氣凝成丹丸,表麵浮現道魔交織的紋路。
    "成了..."她含笑吞下丹丸的刹那,焚天穀突然陷入死寂。岩漿凝固成漆黑的晶石,血色星辰褪成蒼白。林夜抱著力竭墜落的蘇清雨,發現她額前道紋已化作青銅陣紋,體內靈氣正在道魔之間瘋狂轉化。
    千裏外的無名山穀突然炸開地縫,遊方郎中踏著新生的魔種藤蔓升空。他撕下臉皮露出丹首老者的麵容,手中藥葫蘆表麵浮現與蘇清雨相同的青銅陣紋:"多謝你們...終於養成了這具完美的道魔之體..."
    林夜握緊寒玉斷劍,劍柄處悄然浮現雪魄老人最後的傳音:"去歸墟海眼...那裏有斬斷輪回的..."話音未落,七十二峰廢墟同時亮起青光,三百尊青銅傀儡破土而出,手中戰戈盡指焚天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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