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誅魔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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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淵崩塌的轟鳴聲中,林夜的右臂已經完全魔化。森白劍骨刺破血肉瘋狂生長,化作三丈長的猙獰骨刃,刃麵倒映著三百個不同時空的月見璃殘影。星魔心髒在深淵底部劇烈跳動,纏繞其上的青銅鎖鏈寸寸斷裂,每根鎖鏈崩斷都在虛空撕開血色裂隙。
    "你便是星魔最後一縷情魄所化。"所有月見璃殘影齊聲開口,聲音在崩塌的天地間回蕩。她們指尖同時結印,破碎的九重淵碎片在空中重組,凝成覆蓋蒼穹的星隕大陣,"當年本座斬你七魄鎮於九淵,唯獨情魄遁入輪回——"
    林夜嘶吼著揮動骨刃劈向星魔心髒,刃鋒卻被蘇清雨的殘魂擋住。她半透明的身軀泛著星砂微光,眉心血月紋正與心髒表麵的"情劫"二字共鳴:"夜哥哥,你才是封印的鑰匙..."話音未落,骨刃已穿透她心口,飛濺的星砂竟化作鎖鏈纏住林夜脖頸!
    "清雨!"
    林夜目眥欲裂地看著殘魂消散,右臂骨刃突然調轉方向刺入自己胸膛。魔血噴濺在星魔心髒上,那些被月見璃斬斷的情絲突然活過來般遊走,在虛空織成覆蓋天地的羅網。三百月見璃殘影同時掐訣,星隕大陣降下滅世雷光,卻在觸及情絲時化作漫天流螢。
    深淵底部傳來瓷器破碎般的脆響,星魔心髒裂開一道縫隙。林夜透過裂縫看見駭人景象——心髒內部蜷縮著嬰兒般的星魔本體,額間豎瞳正與自己的魔化右臂呼應!月見璃的殘念突然從誅魔劍中湧出,化作冰霜覆蓋他周身:"現在明白了嗎?你每動用一次誅魔劍,都在助長星魔複蘇!"
    崩塌的九重淵碎片開始倒流,時空在此刻陷入混沌。林夜看見三百年前的自己抱著月見璃跳入歸墟,看見輪回井中蘇清雨消散的殘魂融入星砂,更看見每世輪回終結時,自己右臂劍骨都會多出一道魔紋。當第九十九道魔紋浮現時,誅魔劍突然炸成碎片,劍柄豎瞳流出血淚凝成蘇清雨的模樣。
    "以情為牢,以劫為鎖。"蘇清雨的虛影輕輕捧起林夜魔化的右臂,星砂從她指尖滲入森白劍骨,"月見璃前輩當年抽你情魄鑄劍,卻不知情絲才是最堅韌的封印..."她突然化作流光沒入星魔心髒,裂痕處迸發的清光中,嬰兒形態的星魔本體發出尖銳啼哭。
    林夜右臂魔紋瘋狂扭動,骨刃不受控製地刺向心髒裂縫。千鈞一發之際,懷中那件素白襦裙突然飄起,衣襟處的並蒂蓮紋綻放出月見璃遺留的最後一縷神識。時空在此刻靜止,他看見襦裙化作流光纏繞骨刃,聽見三百個時空的月見璃同時歎息:"情劫亦是生機..."
    星魔心髒突然炸開,迸發的魔氣洪流中,蘇清雨的殘魂抱著嬰兒形態的星魔衝天而起。她眉心血月紋化作鎖鏈貫穿嬰兒眉心,自己半透明的身軀開始極速衰老:"夜哥哥,用誅魔劍刺穿我們!"林夜握著重新凝聚的誅魔劍,劍身倒映出三百世輪回的記憶——每世他都選擇為蒼生揮劍,每世都親手葬送摯愛。
    "不!!!"
    劍光貫穿天地的刹那,九重淵徹底湮滅。林夜抱著逐漸消散的蘇清雨跌出虛空,身後崩塌的深淵中升起七十二座青銅碑,碑文記載的竟是月見璃當年刻下的預言:"情絲不斷,魔劫永生。七魄歸一,方證大道。"
    東海突然掀起滅世海嘯,輪回井倒懸處浮現星空漩渦。誅魔劍碎片在漩渦中重組,劍格處睜開的不再是冰冷豎瞳,而是並蒂蓮形狀的情劫道紋。林夜右臂魔紋盡褪,森白劍骨上浮現蘇清雨最後微笑的模樣。當他握緊新生的誅魔劍時,北海方向亮起三百道血色劍光——那些當年被星魔侵蝕的宗門,正駕馭著青銅戰船破空而來!
    "該做個了結了。"林夜揮劍斬開虛空,劍氣在汪洋中劈出萬丈溝壑。溝底沉睡的青銅棺槨突然開啟,棺中飛出月見璃封印的最後一魄——竟是蘇清雨初入輪回時的繈褓!當那縷純淨魂魄融入劍身時,誅魔劍突然發出清越龍吟,劍光照亮之處,肆虐的海嘯竟化作甘霖滋潤大地。
    戰船上的魔修們突然集體嘔血,他們額間的星魔印記正在消退。為首的冰魄宗主驚恐地發現,手中魔劍居然調轉方向刺向自己心口:"這不可能...星魔明明..."話音未落,七十二道青銅碑從天而降,將整支艦隊鎮壓海底。碑文泛起金光,顯現出令所有修士震撼的真相——星魔本體早在三百年前就被月見璃煉成誅魔劍,所謂複蘇不過是情魄輪回引發的幻劫!
    林夜跪坐在重新平靜的海麵上,懷中繈褓化作星砂隨風飄散。誅魔劍插入水中時,萬千星砂從海底升起,在他麵前凝成蘇清雨完整的魂魄。她指尖輕觸林夜眉心,三百世記憶如潮水退去:"從今往後,你隻是林夜..."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雲層時,北海盡頭傳來悠揚鍾聲。重建的天機閣山門前,七十二盞引魂燈無火自燃。誅魔劍靜靜懸浮在祭壇中央,劍柄並蒂蓮紋中,兩縷糾纏的情絲正孕育著微弱卻堅韌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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