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中的蘇九重抬手虛按，巫寨崩塌驟然停滯。他腳下的百丈蜈蚣溫順如寵物，毒牙還嵌在煉天鼎上。林夜吞下的龍血菩提在體內炸開熱流，灼得七竅溢血。
    "夜兒，好久不見。"蘇九重笑容慈祥，仿佛仍是二十年前那個抱著嬰兒的老者，"當年我將器靈封入你體內，可曾料到今日重逢？"
    少女突然揮出冰劍："爺爺！您明明已經..."劍鋒穿透虛影，蘇九重身形如煙霧散而複聚。
    "傻丫頭，往生鏡前無生死。"他輕點虛空，浮現出青銅古鏡，"就像你的雙生咒，本就是我蘇家血脈的..."
    林夜突然暴起，龍爪撕碎鏡麵幻象。真正的蘇九重出現在祭壇頂端，手中握著的正是冰鳳神魂："你以為龍血菩提能解咒？它隻會讓器靈更快蘇醒。"
    二
    煉天鼎發出悲鳴，鼎身裂縫滲出金血。小童哭著抱住林夜："爹爹快走！他要抽我的魂！"
    蘇九重五指收攏，冰鳳哀鳴著縮小成光球："當年分魂之術，將老夫神魂一分為二。這巫主之身雖被魔氣侵蝕，卻讓我參透了往生奧秘..."他吞下光球，白發轉黑，皺紋盡褪。
    林夜雙目赤紅，背後龍翼不受控地展開。菩提藥力與魔氣在體內廝殺，每次呼吸都噴出火星。少女突然握住他的手："用我的血！雙生咒可暫時平衡..."
    她割破手腕，冰藍色血液融入金芒。林夜額間浮現陰陽魚，暴走的靈力驟然平息。蘇九重見狀冷笑："不愧是我的好孫女，連本命精血都舍得。"
    地麵突然鑽出九條骨龍，銜住煉天鼎的支腳。小童尖叫著被扯出鼎靈空間，蘇九重掌心浮現抽魂釘："乖，把器靈交給爺爺。"
    三
    千鈞一發之際，巫寨地底傳出龍吟。被封印的龍骨衝破禁製，咬住蘇九重右臂。林夜認出這是秘境中的殘魂，隻是龍角斷了一截。
    "老匹夫！"龍魂口吐人言，"萬年前你抽我龍筋，今日該還債了！"它噴出本命龍炎，卻被往生鏡反彈。
    蘇九重捏碎龍首，龍魂化作流光沒入林夜眉心。往生鏡照出前世畫麵：仙魔戰場上，煉天鼎主為救蒼生自爆器靈，殘魂墜入輪回...
    "原來如此。"蘇九重狂笑，"這一世，老夫定要成就永生！"他撕開胸口，露出跳動的魔種，"夜兒，與爺爺合道吧..."
    林夜突然平靜下來，指尖凝聚出往生鏡碎片："你漏看了這段。"碎片映出的畫麵裏，少年時期的蘇九重跪在鼎前，身後站著微笑的林嘯雲。
    "不可能！"蘇九重魔種劇顫，"老夫的記憶明明..."話音未落，心口魔種已被冰劍刺穿。少女不知何時掙脫束縛，眼中流下血淚："爺爺，母親一直在等你回家。"
    四
    魔種爆炸的衝擊波掀翻整座巫寨。林夜護住少女躍入煉天鼎，小童哭喊著催動空間跳躍。當他們從虛空跌出時，正落在青陽鎮祖祠廢墟。
    鼎身布滿裂痕，小童虛弱地蜷縮著："爹爹，我困..."話未說完便化作金光消散。林夜懷中的往生鏡碎片突然發燙，映出父親的身影。
    "去...古戰場..."少女氣若遊絲，掌心顯出枚青銅鑰匙，"那裏有器靈本源..."她突然劇烈咳嗽，冰霜再次蔓延。
    林夜握緊鑰匙，背後傳來馬蹄聲。烈陽城的追兵到了，為首的正是本該死去的蕭烈！他周身纏繞魔氣，胯下戰馬生著鱗甲。
    "把鼎交出來！"蕭烈揮動魔化的烈陽旗，"否則我屠盡..."他突然捂住心口，魔紋在臉上扭曲——竟是蘇九重留下的後手！
    五
    趁蕭烈分神，林夜抱起少女衝向祖祠。黑石碑感應到鑰匙氣息，浮現出星空陣圖。追兵箭雨襲來時，陣圖綻放星光，將二人傳送到荒漠孤城。
    殘陽如血，林夜望著城頭斑駁的"天墉"二字，懷中少女突然睜眼："這是...仙魔古戰場？"她指著遠處通天巨柱，"煉天鼎的本體就在那裏！"
    柱身纏繞著斷裂的鎖鏈，每節鎖鏈都刻著鎮壓符文。林夜靠近時，心口龍紋突然灼痛——柱頂懸浮的巨鼎殘缺不全，鼎耳正是他手中的鑰匙形狀！
    當鑰匙插入鼎耳的瞬間，古戰場風雲變色。無數英靈從地底爬出，朝著巨鼎跪拜。少女突然推開林夜："快走！這是往生大陣..."
    她話音未落，身體已被鼎中伸出的光鏈纏住。林夜瘋狂劈砍光鏈，卻見少女在光芒中微笑："其實我早就..."
    光鏈猛地收縮，少女化作流光沒入鼎中。巨鼎補全的刹那，洪荒氣息席卷天地。林夜的白發寸寸成灰，背後展開的龍翼燃起焚天青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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