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三界碑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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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攥著半塊帶血的逆神印僵立冰階,寒風吹散藥碗騰起的熱氣,十五歲的洛璃歪頭看他時發間冰晶步搖叮咚作響。這個瞬間與記憶深處某個畫麵重疊——三百年前他初入北冥冰宮,也是這般大雪天,也是這雙澄澈如琉璃的眼眸。掌心逆神印突然發燙,洛璃手中的藥碗"哢嚓"裂開蛛網紋,湯藥潑灑在冰階上竟腐蝕出青銅紋路。"夜師兄?"少女疑惑的呼喚戛然而止,林夜腰間斷劍已架在她脖頸,劍鋒映出她驟然冰冷的眼神:"你不是洛璃。"
冰宮屋簷的積雪轟然炸開,九道冰凰衛從天而降。為首的獨眼老者手持玄冰杖,杖頭鑲嵌的正是三界碑碎片:"逆神餘孽竟敢擅闖冰宮!"林夜瞳孔收縮,這老者分明是三百年前被他親手斬殺的大長老寒溟。斷劍橫掃激起混沌劍氣,卻在觸及冰凰衛玄甲時被碑文吸收,寒溟獰笑著揮杖引動暴風雪:"今日本尊便要煉化你這具輪回軀!"風雪凝成萬丈冰龍,龍睛處浮動著三界碑虛影,林夜懷中逆神印突然飛出,化作血色鎖鏈纏住冰龍逆鱗。冰宮地底傳來轟鳴,埋藏千年的青銅棺槨破冰而出,棺蓋掀開的刹那,躺在其中的竟是渾身刻滿碑文的洛璃真身。
青銅棺中洛璃真身睜眼的瞬間,冰宮穹頂炸開混沌漩渦。十五歲的洛璃化作流光沒入真身體內,碑文鎖鏈寸寸崩斷。寒溟的玄冰杖炸成碎片,三界碑虛影凝成實體鎮壓而下,碑麵浮現的正是林夜前世斬殺諸神的畫麵。"你以為逆轉時空便能改寫因果?"寒溟七竅湧出汙血,血肉與三界碑融合成畸形怪物,"碑靈早已吞噬此界天道!"無數青銅觸手自碑底伸出,每根觸手末端都長著冰宮弟子的頭顱。
林夜揮劍斬斷觸手,黑血濺落處生出更多碑文。棺中洛璃真身突然躍起,指尖凝聚的冰晶鑰匙插入三界碑裂縫:"夜,斬碑眼!"碑麵諸神畫像同時流淚,淚珠化作血色箭雨。林夜踏著箭矢逆衝而上,混沌劍氣在碑麵刻出逆神印,碑靈發出非人慘叫。寒溟殘軀炸成血霧,霧中飛出萬千碑文蟲豸,洛璃真身祭出涅盤火焚燒蟲群,火焰中浮現蘇九歌殘影:"三界碑本是混沌青蓮所化..."
碑體突然裂開深淵,林夜抱著洛璃墜入其中。下墜時看見三千世界在碑內流轉,每個世界都有三界碑分身在汲取氣運。當二人跌入最底層的混沌海時,海水凝聚成初代宿主的麵容:"本尊說過,輪回永無止境..."海麵升起九萬青銅墓碑,每塊碑都刻著林夜與洛璃的姓名。洛璃突然將冰晶鑰匙刺入自己心口,涅盤火點燃混沌海:"那就焚盡這輪回!"火焰中飛出青蓮花瓣,花瓣所過之處墓碑盡數枯萎。
混沌火海中央升起十二品青蓮台,蓮心懸浮著半枚混沌道種。初代宿主的咆哮震碎虛空:"你竟敢喚醒混沌青蓮!"無數青銅鎖鏈自深淵探出纏繞蓮莖,鎖鏈上掛滿林夜前世斬殺的亡魂。洛璃渾身碑文亮如白晝,涅盤火順著鎖鏈逆燒,亡魂在火光中褪去怨氣化作青蓮露珠。林夜踏著露珠躍上蓮台,道種沒入眉心的刹那,前世今生記憶如潮水退去,唯剩最本源的混沌劍意。
初代宿主真身自碑林走出,每一步都踏碎萬千小世界。他手中青銅戰斧劈開火海,斧刃映出林夜在諸天萬界的分身:"你殺得完嗎?"青蓮突然綻放清光,每片蓮瓣都映著林夜不同輪回中的抉擇——第三世為護蒼生自斷經脈,第七世為救洛璃甘墮魔道,第九世為斬初代揮劍滅世...所有分身突然齊誦道經,聲浪凝成實質的混沌劍氣。初代宿主戰斧崩裂,青銅身軀爬滿青蓮紋路:"不可能...你何時..."
"三萬年輪回,每一世都在問道。"林夜並指為劍點向虛空,青蓮根須穿透諸天萬界,"今日方知,道在腳下。"初代宿主在蓮光中灰飛煙滅,所有三界碑同時綻放青蓮。洛璃的身影在火光中漸漸透明,指尖最後一點涅盤火沒入林夜眉心:"該醒了..."混沌海沸騰翻湧,青蓮托著林夜升入新生的宇宙。當他睜開眼時,手中握著含苞待放的青蓮,麵前跪拜著億萬生靈,而天際晨曦中隱約傳來熟悉的冰晶步搖叮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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