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巴德無奈地笑了笑：“還能怎麽樣呢？畢竟我隻是個五階，進入不了核心層。”
    “是啊，我們還是太弱了。”
    厄帝斯歎了口氣，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
    “但沒關係，我們還年輕。”
    卡巴德比厄帝斯要樂觀一些——說來有趣，在協會的時候，厄帝斯是那個風風火火，積極樂觀的龍，但如今，卡巴德反而比厄帝斯要樂觀了。
    雖然隻有數年，但時間真的能改變一些東西。
    厄帝斯笑了起來：“是啊，我們都還很年輕……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總有一天我要踏入七階，甚至是八階，然後終結這場戰爭！”
    “嗬，終結這場戰爭的會是我。”
    卡巴德傲然一笑。
    兩人眼神裏都帶著濃厚的戰意，他們對視了一眼，隨後大笑了起來。
    “你後來回去過嗎？”
    厄帝斯忽然開口，卡巴德搖搖頭：“……隻是遠遠看過一眼。”
    “這樣啊。”
    他們都沒有說出那個名字，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命運協會。那個曾經在無盡的戰火和混亂中，給予他們片刻安寧和歸屬的“家”。一個……他們現在……再也不敢輕易踏足的地方。
    那裏，埋葬著他們的老師。也埋葬著……他們曾經天真幹淨的過去。
    “法爾克莉女士的遺體被送回了協會。”
    卡巴德忽然開口：“黛西老師和芙洛拉安葬了她。”
    “……這樣啊。”
    厄帝斯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終，他隻能擠出這樣一句幹巴巴的回應，像一聲無力的歎息。
    戰爭尚未平息，他們放下豪言壯語，卻仿佛隻是在戰爭的泥潭裏越陷越深。前路漫漫看不到盡頭，可他們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這樣的他們，又怎麽敢回去祭拜法爾克莉女士呢？
    “黛西老師還好嗎？”
    “還好。”
    卡巴德繼續說道：“協會裏如今隻剩下她和芙洛拉了。她是銀龍，銀龍一族不會為難她。”
    “那芙洛拉呢？”
    厄帝斯想起了那個文靜而優雅的綠龍，她是黛西最好的朋友。可如今，銀龍一族與綠龍一族爆發了戰爭，這種情況下，一個綠龍卻待在命運協會裏，恐怕會有些……
    “不必擔心。”
    卡巴德搖搖頭：“法爾克莉女士去世，我們也離開後，命運協會就和廢棄沒什麽區別了。協會隻剩下黛西老師和芙洛拉，銀龍一族也幾乎沒有注意過命運協會了。”
    “……那就好。”
    厄帝斯歎息了一聲：“事到如今，也隻剩下黛西老師還在守著那裏了。”
    “那也好。”
    卡巴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容：“總不能我們這群被老師撿回來的學生，最後全都變成了滿手血腥的劊子手吧？”
    他的目光飄向遠方：“總得留下一個手上還幹淨的。等到這一切都結束之後，還能替我們給老師獻上一束……幹淨的花。”
    “嗬嗬……你說得對。”
    厄帝斯搖搖頭，強迫自己從莫名其妙的感傷中脫離出來，說起了別的事情：“其他種族，你有消息嗎？”
    “卡爾那邊，我先前和他見過一麵，說是藍龍一族新招了兩個參謀，一個叫安娜，一個叫比安卡。兩個人都很聰明。”
    “前線方麵，也有兩條藍龍，一個是叫柯瑞絲，還有一個叫提亞。似乎是安娜和比安卡的親信，都是五階。”
    “實力怎麽樣？”
    “兩個參謀都是四階，至於另外兩個藍龍……沒交手過，但是卡爾說，這兩個藍龍比他要強一些。”
    “嗬，卡爾這些年，也荒廢了。”
    厄帝斯冷哼一聲，語氣不屑，但心裏卻暗自提高了警惕。卡爾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戰鬥天賦並不算差，僅僅比他和卡巴德稍遜一籌。
    能讓卡爾都自認不如的藍龍……恐怕……就算是他和卡巴德遇上了，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絲毫大意！
    “棕龍那邊也出了兩個天才……不，是一個怪物，和一個天才。”
    “怪物？”
    厄帝斯困惑不已，什麽樣的天資，才能讓卡巴德稱其為怪物呢？
    “對，怪物。”
    卡巴德繼續說道：“那家夥叫菲利西亞，是煉金術上的怪物，據說煉金協會的那個老龍已經安排好了，他死後，菲利西亞可以直接接任煉金協會會長——這個提議得到了煉金協會高層的一致讚同。”
    “一致讚同？”
    “對。”
    厄帝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龍族內部雖然不算完全的按資排輩，但龍族壽命漫長，因此資曆老往往意味著更強大，積累更多。
    更何況是煉金協會會長這個職位？煉金協會的副會長可是老資曆了，當年也是個赫赫有名的天才！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老資曆，居然肯讓一個後輩淩駕於他之上？
    那個叫菲利西亞的，得有多天才。
    怪不得卡巴德稱她為怪物了。
    “她什麽實力？”
    “五階巔峰。”
    厄帝斯表情嚴肅了起來。五階巔峰，那已經是和他們一個等級了。但最重要的是，她是煉金術士！
    有五階巔峰的實力，還是煉金術的天才，怪不得卡巴德會稱呼她為怪物了。
    “此外，這個叫菲利西亞的，還有個朋友，叫菲奧娜，也是五階，隻是一直沒有見她出過手。”
    “……不得了了，棕龍一族。”
    厄帝斯歎了口氣。
    “還有精靈那邊。”
    卡巴德嚴肅了起來：“精靈那邊似乎也有一些異動。”
    “精靈族……他們的實力比黑龍族和紅龍族這種單一類型的龍族還要稍弱一些，不足為懼。”
    厄帝斯倒是渾不在意，卡巴德也笑了起來：“是啊，但就算如此，我們也要注意一下。”
    “好了，談話該結束了。”
    厄帝斯起身，一口吐息噴湧而出，將卡巴德籠罩在內。卡巴德並未因此慌亂，硬吃了這一招，隨後一拳轟出，朝著厄帝斯砸去。
    “來得好！”
    厄帝斯不閃不避，兩龍廝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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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人去樓空的命運協會裏，黛西祭拜完法爾克莉，起身，帶著行李，和芙洛拉一起走出了協會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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