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百業驚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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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藥香諜影
    武昌城南的濟世堂藥鋪內,苦香與血腥氣交織。淩風捏起一枚蠟封藥丸,指尖輕撚間蠟衣碎裂,露出內裏暗紅的狼毒粉末。藥櫃第三層暗屜中,十二個青瓷罐排列如星宿,罐底陰刻的漕幫暗語在燭火下若隱若現。
    “少東家,這批金瘡藥要送往漠北軍營。”掌櫃掀開藥箱夾層,露出浸透磁粉的紗布卷,“每匹紗布的經緯線裏編了磁絲,邊關守軍隻需用磁石輕掃,便能顯黃河改道的密圖。”
    後院陡然傳來瓦片碎裂聲。淩風閃身至窗邊,見兩名蒙麵人正撬開運藥馬車。他反手甩出三枚銀針,針尖刺入車轅機關,車廂底板應聲彈開——數百粒蠟丸滾落地麵,遇土即爆,騰起的紫色毒霧中浮現“漕幫當誅”的血紋!蒙麵人踉蹌欲逃,淩風劍鞘點中其腰間玉帶,玉扣崩裂處竟藏著半枚九鼎殘片,殘片邊緣還沾著黃河淤泥的腥氣。
    “給各分號加送十車艾草。”淩風碾碎殘片,青灰簌簌落進藥碾,“艾絨裏摻三成漠北磁砂,傷兵包紮時遇血發熱,自會烙下追蹤印記。”
    二、木隱玄機
    徽州木行的鋸末紛飛如雪,淩風撫過新伐的楠木,年輪間朱砂標記在晨光中泛著血光。老匠人壓低嗓音:“這批送往應天府衙的梁木,榫頭全灌了鉛水,鉛芯藏著黃河堤壩的裂痕圖。”
    後院忽起馬蹄聲,淩風隱入木堆陰影。見鏢師正將焦黑的柏木樁裝車,樁頭殘留的火藥痕跡形如龍爪。他拾起半截斷樁,裂縫中嵌著半支漠北箭鏃,鏃身陰刻的“漕”字正滲出黑血。“給泉州船塢加訂三百根鐵力木。”淩風彈去指尖木屑,“每根中心鑽孔填入硫磺粉——海商防蠹蟲的秘方,遇潮卻會凝成爆破引信。”
    木匠坊的刨花突然無風自動,淩風旋身避開飛射的木楔。楔頭釘入梁柱,裂開的木紋竟拚出“九鼎噬魂”的讖語!他劍鞘橫掃,木屑紛揚間,暗格中滾出個陰沉木匣,匣內硝製的羊皮上,繪著淩府初代家主督造九鼎的工坊圖。
    三、典當殺局
    揚州城聚寶齋的算珠聲戛然而止。淩風舉起死當的翡翠扳指,對著天光轉動,內壁微雕的鹽稅密賬隨光影流轉。“所有死當玉器都嵌了磁片。”朝奉諂笑著拉開暗櫃,露出成排的官窯瓷瓶,“瓶底雙層釉裏藏著戶部虧空賬,用醋浸半刻即顯。”
    後院突傳金鐵交鳴,淩風掀簾見虯髯客正劈砍檀木箱。他翻腕甩出三枚當十銅錢,錢緣齒痕卡死刀鋒,箱中滾落的金錠竟裹著磁粉!虯髯客暴喝揮拳,淩風側身閃過時,銀針挑開其衣襟——心口紋著的九鼎圖騰正滲著黑血,與鼎耳裂紋如出一轍。
    “這批官窯瓷全改成溺器。”淩風碾碎染血的瓷片,“賣給漕幫各堂口時,就說釉裏摻了西域壯陽散——他們酗酒過度後,溺器上的密紋遇尿堿自會顯形。”
    四、酒旗獵獵
    紹興老酒坊的蒸霧遮天蔽日,淩風拍開泥封,女兒紅的醇香裏混著淡淡苦杏味。釀酒師傅抹汗道:“每壇封了三枚蠟丸,兩枚解藥一枚劇毒,漕幫的人飲到第三碗必會毒發。”
    漕幫漢子闖門砸壇時,淩風冷眼旁觀。領頭者連飲三碗後眼泛血絲,他拋著蠟丸輕笑:“拿黃河渡口的鹽倉鑰匙,換你三十弟兄的命如何?”後巷忽有信鴿掠空,淩風甩出酒匙擊落鳥足銅管。染血密函展開,竟是工部侍郎批閱的堤壩文書,頁腳九鼎火漆印已融成猙獰狼首!
    五、鏢局風雲
    潼關鏢局的銅鈴震落簷雪,淩風撫過鏢車封條,指尖沾了星點磁粉。“這趟暗鏢走的是滇南翡翠,每塊原石夾層都用礦砂寫了密信。”總鏢頭亮出袖箭,箭鏃刻著鹽稅數目,“遇到劫道的,袖箭遇風會炸出硫磺霧。”
    古道突滾落巨石,淩風躍上車頂,劍鞘點中機關。鏢車兩側彈出鐵網,網上淬滿狼毒,巨石觸網即碎!煙塵中衝出十餘蒙麵人,淩風劈手奪過苗刀,刀柄翡翠暗格內,半張私鑄銅模圖還沾著礦渣。
    “給各分舵加裝連環弩。”他將染血的銅模按進九鼎拓片,“弩箭用空心竹製,內塞漠北狼毒粉——中箭者三日化為血水,正好澆灌咱們埋在黃河邊的眼線。”
    六、噬龍驚瀾
    三更暴雨砸在錢莊地庫,淩風獨對漕運圖,九枚狼牙鏢釘著染血的商契。窗外忽射入響箭,箭身纏著浸血絲帛——青龍鎮新掘的青銅鼎上,竟鏨著淩府初代家主的名諱!
    蒙麵人破窗而入,掌心九枚銅錢排成鼎陣:“你埋在磁米裏的眼線,早成了噬龍刃的祭品!”銅錢激射間,淩風劍鞘點地,磚縫磁粉凝成盾形。錢雨嵌入盾麵,竟拚出“商盡鼎裂”的讖語!
    瓦當驟裂,雷光照亮牆角的九鼎模。淩風劈開暗櫃,初代家主手書飄落——那“噬龍”二字,竟用三百年前治河民夫的骨灰寫就!鼎模突然嗡鳴,裂縫中滲出的黃河水紋在地麵匯成八字:“商脈載鼎,鼎斷商魂”。遠處漕船笛鳴如泣,似萬千冤魂同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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