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夜破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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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時的梆子聲淹沒在運河的浪濤裏,淩風伏在漕船桅杆上,劍鞘輕叩船帆鐵環。林清芷指尖銀針蘸了桐油,針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劉煥章的官船吃水三丈,壓艙石裏藏的可不是石頭。”她撚起飄落的木屑,湊近一嗅,“是漠北鬆脂——專供兵部火器庫的引燃物。”
    趙明月扯下半幅殘破的船旗,旗角金線繡著“光祿”二字:“官船改漆成商船,卻忘了換旗繩——這絞股金絲繩,隻有光祿寺采辦禦用貢品時才舍得用。”她突然拽動旗繩,船尾暗艙的活板門吱呀裂開,腥臭的黑水裹著半截鐵鏈湧出。
    “鐵鏈泡過屍油,防鏽更防活口。”淩風劍尖挑起鐵鏈,鏈環內壁赫然刻著“薊州軍械司監製”,“劉煥章這是把九門水道的火藥鏈搬上船了。”
    船樓忽起腳步聲,八名護衛抬著貼封條的樟木箱魚貫而出。林清芷銀針疾射,刺破箱角油紙,黃褐色的粉末簌簌而落。趙明月沾取些許揉搓,指腹頓覺灼痛:“是苗疆的火蠱粉!遇水即爆,他們要在運河閘口埋雷!”
    子時三刻,官船緩緩靠岸。劉煥章錦衣玉帶踏上碼頭,手中把玩著鎏金鼻煙壺:“寅時潮汛一到,把這八百斤‘茶葉’沉進閘口。”他踢了踢腳邊鐵箱,箱中火藥混著火蠱粉泛著幽藍光澤,“工部算準了,炸開的浪頭能掀翻半座揚州城。”
    暗處的淩風突然擲出劍鞘,鞘中暗藏的磷粉在空中炸開,將碼頭照得亮如白晝。林清芷旋身甩出浸藥的披風,罩住火藥箱:“劉大人好雅興,拿揚州百姓的腦袋當煙花放!”
    劉煥章獰笑後退,袖中滑出精鋼弩機:“早料到欽差要送死!”弩箭離弦的刹那,趙明月翡翠鐲子砸向水麵,玉髓中迸發的藥粉遇水成霧,箭矢觸及毒霧竟軟如泥鰍。
    “寧王府的化金散,專克兵部精鋼。”趙明月拾起變形的箭簇,“三年前你們用此箭射殺我父王時,可想過今日?”
    碼頭地磚忽地塌陷,二十名死士從地道湧出,後頸狼頭刺青泛著血光。淩風劍走遊龍,挑飛死士的麵罩,露出的竟是青州地窖中“已死”的流民!林清芷銀針刺入一人百會穴,烏血順著針尾滴落:“傀儡蠱未解,他們被煉成了藥人!”
    趙明月猛然撕開袖口,將螭龍佩按進碼頭石碑凹槽。碑身轟然開裂,露出埋藏的鐵索機關:“淩大人,砍斷第三根鎖鏈!”
    劍光閃過,運河閘口巨浪滔天。本該爆炸的火藥被逆流的江水衝回官船,劉煥章踉蹌跌坐甲板:“不可能!這機關隻有工部侍郎……”
    “隻有工部侍郎知曉?”淩風甩出浸水的賬冊,冊頁間夾著的皇陵圖紙在風中翻卷,“趙姑娘的螭龍佩,恰好是皇陵水閘的副鑰!”
    火蠱粉遇水沸騰的嗤響中,官船燃起幽藍鬼火。林清芷擒住一名藥人,銀針挑破其耳後皮膚,露出暗藏的蠟丸:“臘月十五,九門提督換防——劉大人連京城的守軍都打點好了?”
    劉煥章癲狂般撞向船舷,卻被趙明月一腳踹回。她扯下其腰間玉帶,內層暗格裏掉出半枚虎符:“遼東軍的調兵符?怪不得要炸揚州——水淹漕運三日後,遼東軍便可借平亂之名南下!”
    五更鼓響,淩風將虎符擲入江心。下遊忽然亮起百支火把,李策率水師戰船破霧而來:“稟大人!按趙姑娘的河道圖,在閘口撈出二百桶猛火油,全換了鹽水!”
    趙明月立在殘船斷桅間,將劉煥章的官帽踩入淤泥:“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寧王府的債,我要用十八行省的糧倉一一討還。”她抬手扯散盤發,青絲間一縷銀發如刀,“下一站,該去金陵拆他的忠君樓了。”
    晨光刺破江霧時,淩風在船板夾層發現鎏金請柬——三日後秦淮河賞春宴,邀客名單上工部要員雲集。林清芷蘸取請柬上的胭脂嗅了嗅:“是苗疆情人蠱的味道,這宴席吃的可不是酒菜。”
    江風卷起趙明月的殘破披風,她將螭龍佩殘片拋給淩風:“宴席主菜叫‘百舸爭流’,用的船板木料——淩大人不妨猜猜,是從哪座皇陵拆的斷龍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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