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毒針鎖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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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慕容雪的白綾纏住德勝門城樓的飛簷,借力蕩過護城河。身後追兵的弩箭釘入城牆,箭尾係著的銅鈴在風中急響——這是工部死士特有的追擊信號。她腕間銀針已盡數射出,最後一根正卡在追殺者咽喉,針尾殘留的靛藍色毒液與城牆苔蘚混作一團。
    “白鳳!”她翻身躍入城樓暗巷,玄衣女子正用長鞭絞住一名工部匠人的脖頸,“問出什麽了?”
    白鳳扯開匠人衣襟,露出鎖骨處新鮮的黥印:“嚴嵩換了新花樣,死士的毒囊藏在臼齒裏。”她突然捏住匠人下顎,指尖銀光一閃,半枚帶血的毒針從對方舌底挑出,“看針尾紋路——和柳如煙中的是同一種蠱毒。”
    慕容雪接過毒針,針尖在雨中泛出詭異的金綠色。她突然扯過匠人左手,指甲縫中殘留的黑色粉末散發著苦杏仁味:“這是漠北狼毒花的花蕊,遇血即溶。”她指尖銀簪刺入匠人腕脈,黑血噴濺處,皮膚下竟有細如發絲的蠱蟲遊走,“他們在活人體內養蠱,毒針不過是觸發蠱蟲的引子!”
    巷口忽傳來機括聲,二十架改良神機弩封住去路。弩手鐵甲上刻著光祿寺的飛魚紋,箭簇卻綁著工部的火藥筒。白鳳長鞭卷住巷尾竹筐擲向敵陣,筐中醃菜壇炸裂,酸汁淋在弩機上騰起白煙——鐵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鏽蝕。
    “慕容家的‘腐金水’果然名不虛傳。”白鳳冷笑,鞭梢掃過城牆,刮下大片青灰色粉末,“連工部偷換的楊木灰都用上了,嚴嵩倒是會省料。”
    慕容雪卻盯著鏽蝕的弩機殘骸:“不對!這些弩機轉軸是精鋼所鑄,本不該被酸液腐蝕——”她突然割開匠人腰帶,暗袋中掉出塊磁石,“原來如此!他們在鐵甲內襯了磁石,用楊木灰掩蓋磁性,好讓鐵浮屠重甲能吸附在城牆外!”
    一聲尖嘯破空而至,淩風策馬衝入戰陣,劍尖挑飛三支毒箭:“九門水閘的引信被換了!工部用浸過蠱毒的牛筋線替代火硝,一旦斷裂,蠱蟲就會隨水流擴散全城!”
    白鳳鞭影如網,絞住兩名弩手的鐵甲對撞。甲胄縫隙中簌簌落下黑色蠱蟲,遇雨水即膨脹成拇指大小。慕容雪白綾急旋,卷起滿地楊木灰撒向蠱蟲,灰粉遇蠱血竟燃起幽藍火焰:“楊木灰混狼毒花粉,是蠱蟲的克星!淩大人,速調金水河守軍撒灰入河!”
    淩風斬斷馬鞍旁的令旗擲向親兵:“傳令!所有閘口拋灑楊木灰,遇藍火處重點布防!”他反手劈開一架神機弩,弩機核心滾出個青銅匣子,“慕容姑娘,這東西眼熟麽?”
    慕容雪瞳孔驟縮——匣麵浮雕的九宮格,正是慕容家破甲弩的機關鎖!她銀簪插入鎖眼,九枚銅釘彈起組成卦象:“這是三年前我父親設計的‘九宮鎖’,嚴嵩竟連慕容家的機關術都偷!”
    暗巷深處忽然響起琵琶聲,音律暗合《營造法式》的密文節奏。白鳳長鞭劈開雨幕,鐵蓮花咬住彈琴人的鬥笠——竟是柳如煙!
    “柳姑娘?”慕容雪白綾急收,堪堪避開她咽喉要害。
    柳如煙瞳仁泛著金綠,指尖琵琶弦滴落黑血:“慕容姐姐...他們在我心脈種了蠱...彈完《安魂曲》就會...”她突然翻腕刺斷琴弦,弦絲如毒蛇纏住白鳳手腕,“快走!西北角第三塊城磚!”
    白鳳腕間鐵護甲被弦絲割裂,皮膚瞬間泛起青紫。慕容雪銀針連封她七處大穴,針尾劇顫:“是子母蠱!柳如煙體內的是母蠱,所有中蠱者都會受她琴音操控!”
    淩風劍尖挑起柳如煙褪下的外衫,內襯密密麻麻寫滿運河暗渠的布防圖:“嚴嵩好算計,用活人當蠱蟲容器來傳遞情報。”他突然劈碎城牆火把,火光映出西北角第三塊城磚的異樣——磚縫滲出混著蠱血的瀝青!
    慕容雪白綾擊碎城磚,磚後暗格裏蜷縮著個漕工打扮的漢子,腳踝鐵鏈鎖著個鎏金匣子。匣中二十八枚毒針排列成河圖洛書陣,針尖浸泡的蠱液正與柳如煙的血共鳴。
    “這才是真正的蠱源。”她扯過白鳳中毒的手腕按在匣上,蠱針自動吸附傷口,“以毒攻毒,忍著!”
    白鳳額角青筋暴起,玄鐵麵具被震碎半截。暗巷外忽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二十匹戰馬眼泛金綠,鞍上騎士早已氣絕——竟是被蠱蟲操控的屍體!
    “淩大人,火把!”慕容雪撕開漕工衣襟,露出胸口未愈的烙傷,“這是鑄造鐵浮屠的工匠烙印,他體內定有解藥!”
    淩風劍挑火把掠過漕工背部,烙傷遇熱翻卷,皮下竟藏著粒蠟封藥丸。慕容雪捏碎蠟丸,藥粉混著雨水灑向屍群,蠱蟲遇藥即爆。
    柳如煙突然嘔出大口黑血,琴弦盡斷:“慕容姐姐...金水河冰壩...鬆木樁裏...”她氣絕倒地,袖中滑落半截鬆木,年輪紋路與慕容雪父親棺木如出一轍。
    白鳳扯下血淋淋的鐵麵具:“這局還沒完——冰壩的鬆木早被替換成藏蠱的楊木,開春雪融之時,才是真正的九門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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