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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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釗心想:“盛哥猜測馬步英之死可能與高麗世孫王敏有關,我何不趁今晚夜黑去她房裏探查一下呢?”
    未到酉時,文釗就躲在王敏房前的假山後麵,伺機查看屋內的動靜。天上下起蒙蒙小雨,寒意尤濃,文釗凍得直打哆嗦,此時他已經在外候了一個時辰。天慢慢昏暗下來,隱約間似有一個身著厚皮大襖的男子手持異物從王敏房間走出,他走路姿態忸怩怪異,十分好笑。
    文釗心道這男子定是高麗王敏雇傭的殺手,不由得多想,隻得悄悄跟在他身後。這男子不走大路,行跡十分可疑。他經過一個廊道,行至後院,此時此地較為偏僻,眼看前麵是條死路,這人駐足在那裏,不停張望四周。
    文釗躲在牆角後麵,稍稍側出半個頭來,見他從道路盡頭丟下東西就匆匆離開了。待這男子走後,文釗隨後上前查看那丟棄的物件,隻是借著昏光,他見此物眼熟,左看右想,極像馬步英使得那把大刀,心裏大為一震。
    文釗欲轉身追這男子,忽然見遠處有一片火光,一群人舉著火把向這地方走來,隻聽有人喊叫道:“這小子別跑,我們都看到你啦。”
    文釗心道,難道這‘小子’是說自己不成?想這話的時候,那群持火把的已經把他團團圍住。
    為首的正是馬派的趙世官,他見文釗在此鬼鬼祟祟得躲著,就嚷道:“果然是你這小子。”
    文釗不明,就反過來問道:“不知長官這麽晚帶著人是要做什麽呀?”
    趙世官說道:“剛才我們見有個小賊闖到此處,想必就是殺害我們馬將軍的賊人。我們一路追了過來,見你在此,手中還持有馬將軍的貼身佩刀,這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麽話說?”
    文釗心下一驚,苦笑道:“長官,你不會以為是我殺了馬步英吧?”
    這時八爺在後麵說道:“如果不是你殺得,這麽晚,你獨自跑到這裏做什麽?你又怎麽會有這佩刀?”
    文釗道:“我也在調查殺害馬軍長的凶手,今夜戌時,我見有一男子從高麗世孫王敏房間裏走出來,他一路行至此處,丟下這佩刀就跑了,我剛想查看,就見長官您帶著一群人走來。想必那個丟下佩刀逃跑的人才是真的凶手。”
    八爺道:“笑話,男子從女子房間走出來?難不成高麗女人剛來到峨眉山就偷了漢子?”這時後麵馬派的人都大笑起來。
    文釗見自己被冤枉,就嗔道:“不信,你們隨我去那高麗人的房間查看,怕是那棄刀的男子還未走遠,或許他還藏匿在王敏的房間裏。”
    “好,我趙東家從不冤枉好人,既然你說高麗人是凶手,那我們就隨你走一趟,如果你敢耍花招,就別怪我們馬派翻臉不認人。”
    文釗帶著馬派的人趕往高麗世孫王敏的住處,剛入了內院,靜月師太就聞聲趕到,待了解事由後,她向趙世官說道:“趙施主稍安勿躁,高麗世孫畢竟是我峨眉派的貴客,如此莽撞闖入實在不妥。”
    趙世官道:“你們峨眉派至今沒給我們馬派一個說法,若你們想把這事搪塞過去,我可不幹。”
    這時有四名女子持劍擋在王敏房前,其中一名說道:“深更半夜,是誰那麽大膽敢闖主人的房間?”
    這四名女子正是當日抬轎的女子,她們持劍已過頭頂,怕是誰再往前一步就會立時被她們斃於此處。
    文釗給這幾名女子行禮,說道:“姐姐打攪了,我剛才見有一陌生男子從世孫房間裏出來,丟下馬步英的佩刀就跑了,這幾位官爺不相信我說的話,竟然說是我殺了馬軍長,我隻能帶他們來此求證,請允許我們進屋一查。”
    女子說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我們主人私藏男人?”
    隻聽屋內傳出幽幽咳聲,不一會有人說道:“翠珠,讓他們進來吧。”
    文釗和其他人進了屋子,見高麗世孫王敏正臥在床上,相比當日初到峨眉山的時候,她此時麵色土黃,一臉憔悴,翠珠說道:“我家主子生了重病,無法見客,既然你們已經看到我家主子患病臥床,那馬步英的死和我們無關,還不滾出去嗎?”
    文釗慢吞吞地說道:“這...這...”
    靜月師太上前給王敏行了一禮,說道:“世孫遠道而來,我峨眉派本應好好款待,隻因近日寺內發生命案,我等奉馬派趙軍長之命前來調查,今日見世孫患病臥床,我們不該貿然闖入,還請世孫見諒。”
    王敏緩緩從床上下來,翠珠趕緊上前攙扶,隻見她舉步艱難,像是快要死的樣子,她說道:“小女子體弱多病,此次前來峨眉一是目睹中原武林豪傑風采,其二是久聞師太醫術高明,特此前來求醫,既然今晚師太不請自來,那趁此請您下醫於我,看我還有幾日壽數。”說著王敏把手臂輕放在桌子上。
    靜月師太坐在木椅上,上前搭脈,過了片刻,師太起身道:“阿彌陀佛,世孫脈象紊亂,不陰不陽,亦柔亦剛,貧尼出家幾十年從未遇到如此奇怪的病症,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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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敏深歎一口氣,說道:“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師太無需吞吞吐吐,盡管直說就行。”
    靜月師太道:“難怪世孫要執意留在此處,我明日就前往雲國寺找遠凡主持前來為你診治,世孫今夜無需多想,還是盡早休息吧。”
    說罷這話,靜月和文釗他們就一起退出王敏所住的小院。
    文釗問道:“師太,你覺得這高麗女子是真病了麽?”
    師太道:“高麗世孫心陽虛弱,沉細無力,氣血不盛,似是魚翔脈?,怕是時日無多,要說她殺了馬施主,那是絕無可能。而世孫所居小室無櫥無櫃,家具都顯在明處,也斷不可能藏下一名男子。依我看...”
    靜月還未說完話,趙世官搶道:“怎麽樣?連靜月師太都說這高麗女子和我們馬將軍之死無關,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文釗怒道:“可...可是我真的看到一名男子從這屋子裏走出來,我為何要騙你呢?”
    靜月道:“趙施主請息怒,若真是文施主殺害馬施主,那文施主為何要把刀拿走,引人懷疑呢?我們不能僅憑一把配刀來斷定凶手,馬施主之死有諸多疑點,還請趙施主再耐心等待幾日吧。”
    八爺怒道:“還叫我們等?不要以為這小子和宮莊攀上親戚我們就怕了,就算那張畢德來我們也不怕。”
    “真的不怕麽?”隻見一聲從天而降,聲音渾厚有力,猶如千裏傳音繚繞四方,馬派一眾大驚失色,各個舉起刀槍指向天空。
    忽然之間,一個白胡須老頭從天上飛過,翻了一個跟頭落在前方,起初老頭背對著文釗他們,後緩緩回過頭來,馬派一眾大驚,叫道:“張...張畢德。”
    八爺怒道:“兄弟們別怕,我們有槍。”
    隻聽‘嗙’的一聲,有馬派的人向張畢德開了一槍。
    張畢德旋身翻了一周,隻見他真氣環體,待轉身過來,便接住子彈,撚在食指和拇指之間,輕輕一彈,子彈隨真氣飛了出去,穿過一眾人身旁,打在適才那個開槍人的左肩上。那人痛聲倒地,隨後周圍之人驚呼不斷。
    趙世官見張畢德武功了得,連槍都奈他不何,就顫抖說道:“我...我們走。”跟著隨眾就把那受傷的人抬下山去了。
    靜月師太見張畢德猛然出現在麵前,就下跪拜道:“貧尼參見張教主,教主未攜帶隨從駕臨敝寺,忽然來訪,靜月未做準備,還請教主恕罪。”
    這時文釗也要拜他,還未跪地就被張畢德一把拉了起來。
    張畢德笑道:“那個不守婦道的都給我說了,你破了我女兒的身子,如今你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娶畢兒,第二是我把你割了,你到我的莊內做閹人。我看你武藝不錯,做個閹人最好不過。”說著就大笑起來。
    文釗道:“那...那我選第三條路。”
    張畢德說道:“好。”接著就按住文釗的肩膀,隻聽他齜牙咧嘴,痛得大叫起來。
    張畢德道:“第三條路就是死。”
    文釗痛得直不起腰來,連忙道:“我..我娶她還不行麽?”
    張畢德大笑道:“既然如此,等大婚那日你再跪我不遲,到時候你就得喊我爹。”
    繼而他轉向靜月師太,說道:“靜月,葵花寶典找的怎麽樣了?”
    靜月道:“現在江湖中流傳秘籍將重現葵花大會,那從不欠必會前來敝寺奪經,到時候教主可以將這惡僧一網打盡。”
    張畢德笑道:“你這招拋磚引玉使得不錯,不過從不欠武藝高強,我也沒十足的把握贏他,就憑你們這些爛番薯也想拿住他嗎?”
    靜月做了一個佛印,道:“教主無需多慮,貧尼已做準備,隻需耐心等那惡僧自投羅網。”
    張畢德又道:“聽說最近你這峨眉山死了不少人,是怎麽回事?”
    靜月道:“教主無需多慮,隻是一些江湖小輩自相殘殺,怕都是為搶奪這葵花寶典而來,為教主安全,我再多派些人保護您吧。”
    張畢德道:“江湖鼠輩我豈會放在眼裏?隻是葵花寶典還未現世就引起那麽多人搶奪,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明日就是葵花大會,我不期望大會期間再節外生枝。”
    靜月領命稱是,之後張畢德就離去了。
    文釗對靜月師太說道:“今天多虧張教主和師太幫忙,否則那些馬派的人還是饒不了我。”
    靜月說道:“凶手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來嫁禍文施主,怕是隻有馬派那幫愚人才會上當,不過這凶手有些手段,恐明日葵花大會他會再生事端。”
    這時隻聽見一聲女子叫喊聲從北廂房中傳來,文釗大驚,就和靜月跑了過去,聞聲尋到這女子的房間,見張畢樂護在江喜梅身前,而盛林正和一名黑衣掩麵的男子打鬥,文釗和靜月進了屋子,盛林已幾乎敗陣下來。
    文釗大驚,叫道:“果然是你這個黑衣人殺死了馬步英,剛才叫你跑了,現在還敢來害人嗎?”
    靜月奪上前去,道:“大膽賊人,還不束手就擒。”說著就揮著拂塵向他掃去。這黑衣人轉手兩周,一個側身躲了過去,文釗見這人武功了得,就上前幫忙,和靜月一起與這人纏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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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釗即刻使出小擒拿手,隻是這黑衣人雙手靈活,他出拳之際,反而黑衣人已有所應對,文釗便雙手齊上,連抓帶打,黑衣人此時毫無畏懼,單手已和文釗打的有來有回,文釗雖然捺按他的手三裏穴,又配合空明拳勁,虛實邁步在他的前後,趁機攻其不備,但打鬥了二三十招卻未占得先機,而這黑衣人的另隻手卻正對付靜月的拂塵,已也是三十招有餘。
    黑衣人雖然不敗,但也占不到便宜,便揮出一掌,靜月見這掌力非同小可,立時大驚,即刻把文釗擠到一旁,雙手接掌,黑衣人借力轉了一圈,腳踏在窗沿上,一躍飛走了。
    靜月雙手合掌,慢慢坐下,稍後嘴中吐出一口寒氣,幽幽道:“好厲害的內功,難道是從不欠那惡僧。”
    文釗道:“師太,這人...這人不是從不欠大師。”
    靜月久坐不起,怕是剛才對掌之際,受了內傷,此時盛林上前攙扶,隨口說道:“這人確實不是從不欠。”
    靜月見這兩人都認定這黑衣人不是從不欠,就十分好奇,問道緣由。
    文釗道:“不瞞師太,雖然從不欠在你們口裏是惡僧,但他卻是我的授業恩師。恩師武功高強怕是天下隻有秦大哥能與之較量,而其他人定接不住他一招半式。剛才那黑衣人武功雖高,但是他出招狠毒,不像是手下留情,與恩師比起來,武功大大不及。前幾個月學校裏也鬧過賊,起初我也以為是恩師所為,但是現在看起來,極有可能是剛才那個黑衣人。”
    盛林心道:“原來文弟武功進步如此神速,是從不欠那和尚教的。可是為何那和尚害我和楚燕,而去教文弟呢?”
    靜月向張畢樂深深一揖,道:“貧尼來遲,還請少莊主恕罪。”
    張畢樂轉身對江喜梅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喜梅嚇得縮成一團,倚在牆上不肯出聲。
    盛林道:“畢樂,江姐姐受驚過度,你就不要再質問她了吧,怕是她此時有話也說不出口。”
    張畢樂歎了口氣,說道:“師太,你們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與江姐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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