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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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親雙手合十向天祈禱,口中念叨:“多虧菩薩保佑,我們終於把女俠盼來了。”
張金花問道:“你們可知這金山籠除了進出兩個穀口,還有哪裏能出得去呢?”
薛來貴答道:“金山籠有群山環抱,欲出其間實為艱難。然其西有一條險徑,若攀緣而上,可直達山巔。此道偏僻隱秘,非居者莫識其徑,攀西險道,方可淩頂??。”
“隻不過...”薛來貴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張金花見此人為難,說道:“你有什麽話但說無妨,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願嚐試。”
薛來貴道:“前數日有宋爺探問此道,後率眾自西山攀援而上,可惜他為夏人所覺,遂殞命於此。恐此路已為夏寇所悉,複欲攀援,已是不可能了。”
張金花大驚,問道:“此人可長得國字臉,濃眉,高鼻...”
“對對...”薛來貴說道:“那人一看就器宇不凡,隻是可惜...”說著他深歎一口氣。
張金花一下歪坐在地上,眼際紅潤,久久不語。
薛來貴見張金花如此傷心,問道:“將軍,難道那人是...”
張金花起身給薛來貴抱拳,說道:“楊家大軍兩日後才到,期間我能否借住在這裏,伺機打探夏軍的消息?”
薛來貴大喜,道:“若將軍肯住在這裏,那夏寇就不敢來此搗亂了。”說著就把張金花安排到內室,和他兩個孫女住在一起。
兩日之逾,楊家雄師已抵河中城邑之下,鄧文迎楊家大軍入城,重編軍旅,分列於城垣之四隅,以固防禦。為尋得張金花,周雲鏡與佘太君找到鄧文。此時張藐背宋之舉確鑿無疑,三人謹遵張元帥的囑托,秘而不宣。
佘太君慨然曰:“我等當齊心協力,共禦外侮,以保家國安寧。”鄧文點頭稱是,遂共商河中防務,以圖後舉?。
張金花從金山籠中急忙趕了回來,在將軍府中碰到張藐,此時周雲鏡,佘太君都在,眾人皆心照不宣,乃於張藐前故作姿態,以使其鬆懈戒備之心。張金花神色匆匆,然麵含笑意,與張藐寒暄之際,周雲鏡與佘太君則旁敲側擊,實則暗中觀察張藐的臉色,眾人皆欲借此機會,探其虛實。
周雲鏡和佘太君二人恐張金花有妙計在心,故不敢多言,隻在旁邊附和。
張金花給張藐鞠了一躬,請他入座,問道:“我今日奉官家之詔,特至河中守城,望元帥詳述河中現狀。”
張藐大笑道:“?張金花元帥駕臨,我這冒名張帥實不敢當?。”
張金花道:“官家既已命我執掌帥印,戰場之上兵馬調動,皆由我一人決斷。此乃為將之重任,我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官家之厚恩。至於戰場之下,我深知為臣之道,當以忠誠為先。
你苦守河中府,副元帥之職乃官家授意,我雖為正帥,然對你功績認可,喊你一聲元帥有何不妥呢?”
張藐捋著胡須,說道:“?前數日,夏國來侵,我騎尉趙茂竟為其一箭斃命。夏人騎術精湛,套馬之術亦妙,楊宗峰與楊宗山二將不諳敵之詭計,為夏寇束天郎所套,殞命馬下。至於楊宗保與殷奇之鬥,我雖力勸其止,然楊元帥固執己見,執意追敵,終陷敵人圈套,斃於金山籠中?。”
說著張藐歎了口氣,假裝悲傷起來。
張金花道:“金山籠雖廣,然其進出口隻有一個,且狹隘幽深,若陷其中,必成甕中之鱉,無以逃脫。既夏寇已用此奸計害我夫君性命,我應遣兵於穀外紮營,再圖進攻之策?。”
接著張金花把杜金娥叫了進來,吩咐她帶領二萬人馬在穀外紮營。
張藐見張金花果然不敢入穀,心下大喜,假意說道:“夏人狡詐,他們在穀中守株待兔,元帥在穀外紮營,實為良策。不知元帥下一步有何打算?”
張金花見張藐中計,說道:“此戰不宜急進,故我決定,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此前路過此地,我見此山東低西高。如此地形,若從東進攻,則可借勢而下,勢如破竹,夏寇必難以抵擋。”
張藐拚命點頭稱是,心中已有盤算。
過了戌時,張金花和佘太君,周雲鏡與杜金娥在密室中交談。太君遣人守於門外,嚴禁張藐及其僚屬近前?。
周雲鏡問道:“元帥,我們真的要在穀外紮營麽?”
張金花答道:“張藐已密傳抗宋之計於夏人,欲自穀外襲我楊家。白日裏,他假意殷勤,問我應對之策,我佯言金山籠東首勢低,夏人必不敢與我軍對峙,定自西首偷襲。”
杜金娥道:“我已按照元帥之意在穀外紮營,既然元帥明知夏人陰謀,我們自報位置,豈不是等他們來攻嗎?”
張金花道:“張藐此賊,詭譎難測,我等須謹慎行事,稍有疏忽,恐為其所察,招致禍端。現今我軍有五萬。其中兩萬堅守城池;另有兩萬大軍可與周姐姐在穀外紮營,以為犄角之勢,相互策應;餘下一萬,則隨我夜間入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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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楊文廣和楊金花跑了進來,嚷道:“我們也要入穀。”
佘太君一聽,大怒道:“不像話,叫你們兩個來已是無奈之舉,現在你們得寸進尺,想入穀內送死嗎?”
楊文廣道:“我如今年齡不小了,為何不能和娘一起入穀?”
張金花想了想,說道:“佘太君所言極是,此番入穀凶險異常。你們兩人與周杜二位奶奶宜守於穀外,依夏寇之謀,其必自後方偷襲。你二人須竭力守護,以保楊家無後顧之憂?。”
楊金花道:“哼,娘就是擔心我們,才叫我們守在外麵,其實你根本就不想叫我們打仗。”
張金花嗔道:“啟程之前,我曾立下規矩,約法三章。你們初涉戰場,經驗尚且不足,故在戰事之中,務必聽從軍令。當時你們皆已應允於我,承諾必遵此約,難道你們忘了?”
楊金花把腦袋轉到一側,哼唧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周雲鏡問道:“元帥,穀內情況如何?”
張金花道:“數日以來我深入金山籠,發現夏人已經占了山頂,他們居高臨下,作戰優勢極大。”
佘太君愁眉不展,低首歎道:“這就不好辦了。”
張金花又道:“我還發現裏麵有個金山村,藏於山林之間。村民質樸無華,平素裏以打柴狩獵度日,對金山籠一帶地貌無不熟知。餘與村民交談,得其指引,方知金山籠西側山上藏有一偏僻小徑,鮮有人知。此徑蜿蜒曲折,直通山巔。”
張金花續道:“隻不過我夫君昔日為探敵情,孤身犯險,循此小徑而上。被夏人發現,喪命在那裏。”
佘太君悲泣道:“我孫兒捐軀赴國難,竟至死無葬身之所,哀哉……”說罷遂側身垂淚,嗟歎不已。
周雲鏡怒道:“我們這就入穀上山,為宗保報仇。”
張金花道:“夏人料我等不敢入穀,故必懈其備,兵多分於山下,我們可乘虛而入,襲其不意。然金山村已為夏人所據,他們屯兵積粟。雖那裏平原廣袤,然穀中四處皆其耳目,欲避其察,實為艱事。?我們還需籌謀周密,暫不可輕舉妄動。”
佘太君道:“事到如今,我們也隻能先去穀外紮營,再派探子去探吧。”
幾人在密室商議許久,楊金花把文廣叫到一旁,說道:“哥,你想不想親手給咱爹報仇?”
楊文廣道:“當然希望,隻是咱娘不叫咱去,不知道妹妹有何妙計?”
楊金花把文廣拉到屋外,悄聲說道:“你沒聽咱娘說嗎,西山險峻,不好攀爬,但是有個金山村,裏麵有夏寇駐守,我們何不去那裏看看?”
楊文廣道:“可是...咱娘我們得服從軍令,不能擅自出城。”
楊金花不耐煩得說道:“我看你就是膽小,算了,你若是不去,我一人去便是。到時候我在咱爹墳前就說,哥哥膽小怕事,未能給他報仇,我看咱爹九泉之下必無法瞑目。”
楊文廣低頭猶豫了一會,說道:“那...那好吧,妹妹讀書多,知道的也比我多,不...不過若是出什麽事情,我...我可不管。”
楊金花拍了拍胸膛,說道:“你身為我的哥哥,卻像個女人,哪像我們楊家男兒,你到時候聽我的就行了。”
說著兩人穿上盔甲,戴上戰盔,拿起武器騎上戰馬就飛奔出城。
楊文廣跟在楊金花後麵,頗有顧慮,但楊金花卻肆無忌憚,奪過穀口,直奔向金山籠。
見前方有星星火光,楊金花收了韁,悄然進了村子。
忽然間有夏兵叫嚷,他正指著一個村民叫罵,楊金花大怒,一槍捅向他的後背,隻聽一聲慘叫,那個夏兵就倒在地上死了。
這村民叫薛萊,她見夏人死了,臉色大變,坐在地上,因為夜黑她看不清楊金花,以為是鬼,就連忙向她磕頭,喊道:“牛鬼蛇神,千萬別要我的命啊。”
楊金花對薛萊說道:“我不是鬼,我是楊家將,前來殺夏寇的。”
薛萊一聽,上前把楊金花拉到光亮的地方,不停打量著她的臉,說道:“張金花元帥是你什麽人?”
楊金花道:“她是我娘,我們來幫你們啦。”
薛萊大喜,隻是過了一會兒就麵帶憂愁,說道:“你不要命了?你娘都不敢在這裏殺人,現在夏人死了,要是被束天郎知道,那你小命定是不保。”
楊金花問道:“束天郎是何人?”
薛萊道:“束天郎是夏國的大將,領兵屯駐在村裏有十日了,此人居處在村東頭。他不但魁梧雄壯,力能扛鼎,且淫欲無度,好色成性。他強迫村民獻出自家的女娃以供其驅使。我看你們二人絕非其敵手,我勸你們還是速速逃離此地,以免受其毒害。”
楊金花想了想,對身後的楊文廣說道:“我倒有個辦法。”說著在他耳邊嘀咕了一通。
夜過子時,村頭的瓦房裏還敞著燈,束天郎在裏麵正和幾個夏兵飲酒,忽然間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束天郎迷迷糊糊得嘟囔道:“是...是誰...這...這麽晚...來老子這裏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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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執酒壺,蹣跚至門首,見楊金花身著村民的秀衣,手攜一壺香酒,頷首低眉,靜立門側一旁。
楊金花的體香馥鬱芬芳,與酒的醉香相糅,令束天郎心馳神往。?香氛交織,醉意朦朧,束天郎沉醉其中。?他淫笑著說道:“哪裏來的娃子,這麽晚不睡覺,找本將軍作甚?”
楊金花幽幽道:“我是村北薛萊的女兒,聽說束將軍深夜難眠,小女子帶著一壺女兒紅特來孝敬您的。”
他大笑起來,說道:“我束天郎,威武之姿,於夏國之中人皆畏之,未料宋國鄉野小村,亦聞我名而懼,大宋國勢日衰,百姓之心亦漸歸西夏。我西夏國力強盛,兵強馬壯,大宋歸順西夏,實乃遲早的事。”
說著他一手摟著楊金花,把她攬到懷裏,鎖了門。
屋內夏兵,人人淫笑難抑,競相以手指著束天郎,口出穢言淫語。楊金花乍入其室,但見一片混亂狼藉,桌上佳肴美酒,散落滿地。更有數名夏兵,因貪杯而醉,頹然倒地,酣睡不醒,
楊金花扶著束天郎,見他尚有幾分清醒,就拿起酒壺,說道:“將軍好雅興,不如我再敬你一杯吧。”
時逢夜色朦朧,月影婆娑,束天郎心懷不軌,一手緊緊摟著楊金花的肩膀,似欲將其固定於懷;而他另外一隻手則悄然伸向楊金花的衣襟,欲解她的衣扣,以遂其私欲。楊金花見狀大驚,麵色霎時蒼白,心中惶恐不已。
楊金花抓住束天郎的手,幽幽道:“將軍你急什麽,不如你和我喝上幾杯,我再伺候你不遲。”說著又給他滿上了酒。
束天郎道:“這幾日伺候我的女人不少,唯獨你長得最漂亮,又最善解人意,看來那個薛萊會教育女兒。”
他說話迷迷糊糊,頃刻間舉起一杯酒又幹到肚子裏去了。
束天郎心生邪念,遂舉杯相勸,楊金花心知此中詭計,恐飲酒後露出破綻,便小抿幾口,以示應酬。束天郎見狀,心生不悅,以為她有意抗拒,遂不顧其意願,強行舉杯,猛灌其口。楊金花無奈,隻得飲下,不一會兒她酒意上湧,臉頰微紅。
待金花稍有醉意,束天郎便上前動手動腳。豈料楊金花借酒意掩飾,轉而向席間夏兵勸酒。她逐一與夏兵對飲,或笑或嗔,使得夏兵皆沉醉其中。不過多久,夏兵一個個東倒西歪,醉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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