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
    我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摔進了一堆幹草裏，驚得幾隻小豬崽四散奔逃。酒葫蘆從懷裏滾出來，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圈。
    "哎喲喂..."我揉著屁股爬起來，環顧四周。這是個簡陋的農家豬圈，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呃，鄉土氣息。
    "三年..."我喃喃自語，撿起酒葫蘆猛灌一口，"得想辦法混出點名堂來。"
    突然，豬圈外傳來腳步聲。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探頭進來，看到我時眼睛瞪得溜圓："娘！豬圈裏有個穿奇裝異服的大哥哥！"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西裝——已經皺得像鹹菜幹了。得，這下真成"天蓬元帥"了。
    很快，我被請進了農舍。這家人姓高，是當地小有名氣的養豬戶。高老漢聽我胡謅自己是遊方書生遇到山賊，二話不說就收留了我。
    "歡喜啊，"高老漢拍著我肩膀，"既然你無處可去，不如先在我家幫工？"
    我正愁沒落腳處，自然滿口答應。當晚，我躺在簡陋的廂房裏，透過窗戶望著天上的明月。
    "嫦娥..."我摩挲著酒葫蘆，"等著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了養豬生涯。說實話，這活兒比當神仙累多了。但為了三年後能風風光光回天庭娶媳婦，我咬牙堅持。
    一個月後，我已經成了養豬能手。高家母豬在我的照料下，一窩能多下兩三隻崽。村裏人都說高家請了個"豬神仙"。
    這天，我正在給豬崽們洗澡，忽然聽見村口一陣騷動。
    "快去看啊！縣太爺來巡視了！"
    我擦擦手跟著人群去湊熱鬧。縣太爺的轎子剛到村口，突然一頭瘋牛衝了出來，眼看就要撞上轎子——
    "閃開！"我飛身撲過去，一個漂亮的擒拿手把瘋牛按倒在地。
    全場寂靜。縣太爺掀開轎簾，是個麵容清臒的中年人。
    "壯士好身手！"他讚歎道，"可願到縣衙當差？"
    我眼珠一轉——機會來了！
    就這樣，我成了縣衙的捕快。憑借現代人的見識和神仙的小法術雖然被限製了九成法力），很快破了幾樁懸案，名聲大噪。
    半年後，我已經是全縣聞名的"神捕歡喜"。縣太爺對我青睞有加，甚至有意將女兒許配給我。
    "大人，"我婉拒道，"實不相瞞，我已有婚約在身。"
    縣太爺惋惜地搖頭："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有福氣？"
    我笑而不答，隻是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明月。
    這天夜裏，我獨自在院中飲酒。忽然，酒葫蘆泛起微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呆子...還活著嗎？"
    是嫦娥！我激動得差點把酒葫蘆摔了："活著活著！你怎麽樣？"
    "我很好。"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就是...廣寒宮太冷了..."
    我心頭一酸："再忍忍，等我回去給你裝地暖！"
    嫦娥噗嗤笑了："淨說胡話..."
    我們聊了很久，直到酒葫蘆的光芒漸漸暗淡。原來這葫蘆是我們之間的傳音法寶，每月隻能使用一次。
    掛斷前，嫦娥突然說："對了，你要小心二郎神...他最近常來廣寒宮..."
    話音未落，聯係就中斷了。我握緊酒葫蘆，眉頭緊鎖。二郎神這個妹控，果然不死心！
    第二天，縣裏來了個遊方道士，自稱"楊道長"。我一眼就認出是二郎神變的——誰家道士會帶著條狗還長三隻眼啊！
    "這位差爺，"他攔住我，"貧道觀你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
    我冷笑："是嗎？那不如先給您看看？您這三隻眼都快瞪出血絲了。"
    二郎神臉色一變，壓低聲音："天蓬，別以為下凡就能為所欲為！"
    "楊道長，"我故意大聲說，"您這病得不輕啊，都開始說胡話了！"
    圍觀的百姓哄笑起來。二郎神氣得拂袖而去，但我清楚他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沒過幾天，縣裏出了樁離奇命案。死者渾身青紫，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幹了精氣。百姓們議論紛紛，說是妖怪作祟。
    縣太爺命我限期破案。我勘察現場時，發現了一絲熟悉的仙氣——是哮天犬的！
    "好你個二郎神，"我咬牙切齒，"為了拆散我們，居然縱狗行凶！"
    當晚，我設下陷阱，果然抓到了正在作案的哮天犬。這畜生見事情敗露，竟然開口說話了：
    "天蓬！你敢動我？我主人可是二郎真君！"
    我掄起打狗棒就是一頓胖揍："我打的就是你這條助紂為虐的惡狗！"
    正打得興起，忽然狂風大作，二郎神現出真身，三尖兩刃刀直指我咽喉：
    "天蓬！你找死！"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月光破空而來，擋在我麵前。嫦娥的虛影緩緩浮現：
    "二哥，適可而止。"
    二郎神又驚又怒："妹妹！你竟為了這個廢物私自下凡？！"
    嫦娥平靜地說："我隻是分出一縷神識。你若傷他，我便散盡千年修為，永墮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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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了："別啊媳婦兒！我皮糙肉厚，讓他砍兩刀沒事！"
    嫦娥回頭瞪我："閉嘴！"
    二郎神氣得渾身發抖，最終長歎一聲："罷了！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他抓起哮天犬駕雲而去。
    危機解除，嫦娥的虛影也開始變淡。我急忙上前："等等！你..."
    "好好照顧自己。"她輕聲道，"兩年半後，我等你。"
    虛影消散，隻剩幾縷月光縈繞在我指尖。我握緊拳頭，暗下決心：一定要混出個名堂來！
    接下來的日子，我更加努力。憑借破獲"妖犬案"的功勞，我被提拔為總捕頭。又過了半年，朝廷一紙調令，讓我進京任職。
    臨行前，高老漢一家依依不舍。那個最初發現我的小姑娘已經長高了不少，拽著我的衣角哭成了淚人。
    "歡喜哥哥，你還會回來嗎？"
    我蹲下身，擦掉她的眼淚："當然會。到時候給你帶京城最好吃的糖葫蘆。"
    進京後，我如魚得水。破獲了幾樁大案後，連皇帝都知道了我的名號。一次宮中赴宴，我趁機獻上了改良版的"天蓬元帥養豬法"，龍顏大悅，當場賜我"神策將軍"之職。
    轉眼間，兩年零十個月過去了。我已經是朝中重臣，府邸比當年的元帥府還氣派。但每每月圓之夜，我都會獨自登上高樓，對著月亮飲酒。
    這天夜裏，酒葫蘆突然劇烈震動，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嫦娥急切的聲音傳來：
    "歡喜！快找個沒人的地方！"
    我連忙躲進密室。隻見酒葫蘆中射出一道月光，在空中形成漩渦。嫦娥的聲音從漩渦中傳出：
    "玉帝改了主意，要提前召你回天庭受審！快進來！"
    我二話不說跳進漩渦。一陣天旋地轉後，我重重摔在了...淩霄殿上。
    抬頭一看，玉帝端坐龍椅，王母在一旁冷笑。滿朝神仙分列兩側，而嫦娥被天兵押著，滿臉淚痕。
    "天蓬，"玉帝沉聲道，"你在凡間濫用仙術，擾亂人間秩序，該當何罪？"
    我這才明白中計了——是二郎神假傳聖旨！
    "陛下！"我梗著脖子，"臣在凡間行得正坐得直，從未做過虧心事！不信您查查生死簿！"
    太白金星出列："陛下，老臣查過了。天蓬在凡間確實積德行善，還幫百姓改良了畜牧之法。"
    玉帝臉色稍霽。這時，豬八戒跳出來："陛下！他勾引嫦娥妹妹總是事實吧？"
    我正要反駁，嫦娥突然掙脫天兵，跑到我身邊跪下：
    "陛下，若論勾引，是臣妾先動的心！"
    全場嘩然。觀音菩薩適時現身："陛下，三年之期已到，天蓬初心未改，不如成全他們？"
    玉帝沉吟良久，終於點頭："也罷。天蓬聽封！"
    我連忙跪下。
    "朕封你為"淨壇使者"，專司三界姻緣。至於你和嫦娥..."玉帝嘴角微揚，"擇日完婚吧！"
    我喜極而泣，拉著嫦娥的手連連謝恩。豬八戒在一旁捶胸頓足，二郎神臉色鐵青卻無可奈何。
    婚禮當天，整個天庭張燈結彩。我穿著嶄新的喜服，看著鳳冠霞帔的嫦娥款款走來，恍如夢中。
    "呆子，"她紅著臉輕聲道，"發什麽愣？"
    我握住她的手："我在想，咱們的蜜月去哪兒過..."
    嫦娥狡黠一笑："不如...去凡間？聽說京城新開了家甜品鋪子..."
    我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抱起："走！老公帶你去吃巧克力熔岩蛋糕！"
    在眾仙的祝福聲中，我們駕雲而下，奔向屬於我們的煙火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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