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向上，趙敏策馬奔馳的速度絲毫不減。我緊緊摟著她的腰，耳邊風聲呼嘯。
    "還有多遠？"我大聲問道。
    "轉過前麵山坳就能看到光明頂了！"她回頭衝我一笑，"抓緊了！"
    馬兒一個急轉彎，眼前豁然開朗——遠處群峰之巔，一片宏偉的建築群在朝陽下熠熠生輝，宛如天上宮闕。
    "那就是...光明頂？"我瞠目結舌。電影裏的場景遠不及親眼所見的震撼。
    趙敏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三年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回來。"
    我們剛放慢速度，前方樹林中突然閃出幾道人影，攔住了去路。
    "來者何人！"為首的年輕男子手持長劍，警惕地盯著我們。
    趙敏勒住馬韁，朗聲道："武當殷六俠，別來無恙啊。"
    那男子聞言一震，仔細打量趙敏，臉色驟變："趙...趙姑娘？！"
    "是我，"趙敏微微一笑，"煩請通報張教主，就說故人攜友來訪。"
    殷梨亭——我認出他是張無忌的六師叔——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我，又看看趙敏："教主他...知道你要來嗎？"
    "算是...給他個驚喜吧。"趙敏的笑容裏帶著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殷梨亭猶豫片刻，最終點頭："隨我來吧。不過這位公子..."他指著我，"需要蒙上眼睛。"
    "不行！"趙敏斷然拒絕，"他是我夫君，若不能同進同出，我們這就掉頭回去。"
    殷梨亭麵露難色："明教重地，規矩如此..."
    "那就請張無忌親自下山來見！"趙敏語氣強硬。
    眼看氣氛緊張，我趕緊打圓場："沒關係，我蒙上眼睛就是..."
    "不行！"趙敏握住我的手，"你我一體，沒有區別對待的道理。"
    正當僵持不下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六叔，讓他們上來吧。"
    我抬頭望去，隻見山崖上立著一個青衫男子，麵容俊朗，眉目間透著溫和。他站在那裏，明明沒有任何誇張動作，卻給人一種山嶽般的沉穩感。
    張無忌。
    殷梨亭鬆了口氣："既然教主有令..."他側身讓開道路。
    上山途中，趙敏的手一直緊握著我的，掌心微微出汗。我輕聲問："緊張？"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隻是...有些感慨。"
    光明頂大殿前，數十名明教弟子分列兩側。張無忌站在台階頂端，身旁是一位白衣勝雪的女子——周芷若。她看到趙敏的瞬間，眼中寒光一閃。
    "趙姑娘，久違了。"張無忌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趙敏拉著我上前，盈盈一禮："張教主，周掌門，別來無恙。"
    周芷若冷冷道："三年杳無音信，今日突然現身，不知趙郡主有何貴幹？"
    我感覺到趙敏的手微微一緊，但她麵上依舊從容："今日前來，一為敘舊，二為求助。"
    "哦？"張無忌目光落在我身上，"這位是..."
    "在下歡喜，趙敏的..."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自稱。
    "夫君。"趙敏接過話頭，聲音清晰堅定。
    大殿內外頓時一片嘩然。張無忌明顯怔住了，周芷若則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恭喜二位。"張無忌勉強笑道，眼神卻複雜難明，"請入內詳談。"
    大殿內，楊逍、範遙等明教高層已聞訊趕來。看到趙敏，眾人神色各異，但都難掩驚訝。
    "趙敏！"範遙——明教光明右使——激動地站起身，"你還活著！"
    趙敏微笑點頭："範右使風采依舊。"
    楊逍則眯起眼睛打量我："這位就是...歡公子？"他突然盯著我的脖子，"你的胎記..."
    我下意識摸了摸鎖骨處的月牙形胎記。趙敏立刻擋在我前麵："楊左使，今日我們前來，是有要事相求。"
    張無忌示意眾人落座："趙姑娘請講。"
    趙敏深吸一口氣："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可能難以置信，但句句屬實。"她環視眾人，"我和歡喜...來自六百年後的世界。"
    殿內一片死寂，隨即爆發出陣陣笑聲。
    "趙姑娘還是這麽愛開玩笑。"韋一笑咧嘴笑道。
    周芷若冷哼："荒謬！"
    隻有張無忌和楊逍沒有笑，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
    趙敏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玉佩："這是穿越時空的關鍵。六百年後的世界，有能飛的鐵鳥，能渡海的巨船，千裏傳音的法器..."
    "她說的是真的。"我掏出手機——幸好還有餘電，"這是我們的...法器。"
    按下電源鍵，屏幕亮起的瞬間，明教眾人如臨大敵，紛紛拔出兵刃。
    "別緊張！"我趕緊解釋，"這隻是...記錄影像的工具。"我翻出手機裏和趙敏在西湖邊的合影，"看，這是我們..."
    "妖術！"周芷若厲喝一聲，長劍出鞘，直指我咽喉。
    電光火石間，趙敏抽出匕首格擋，金屬碰撞聲刺耳。"周芷若！"她怒目而視，"我們誠心求助，這就是峨眉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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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無忌身形一閃，已擋在我們之間："芷若，且聽他們說完。"
    我繼續展示手機裏的照片和視頻——現代都市、飛機、汽車...明教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不可能..."殷梨亭喃喃道。
    楊逍突然起身，徑直走到趙敏麵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手中的玉佩："可否借我一觀？"
    趙敏猶豫片刻，摘下玉佩遞給他。楊逍仔細端詳，手指輕撫玉佩上的紋路，臉色越來越凝重。
    "乾坤陰陽佩..."他聲音微顫，"明教失落百年的聖物，竟然..."
    張無忌驚訝道："楊左使認得此物？"
    楊逍點頭："古籍記載，此佩乃波斯總教傳入中土的至寶，能貫通陰陽，逆轉乾坤。我一直以為是傳說..."他看向我們，"沒想到真能穿越時空。"
    範遙皺眉："即便如此，他們為何來找我們？"
    趙敏直視張無忌："因為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想回到未來，但不知如何啟動玉佩的力量。"
    "而且，"我補充道，"汝陽王府和朝廷已經視我為眼中釘，隻有明教能庇護我們。"
    大殿內再次陷入沉默。張無忌眉頭緊鎖，顯然在權衡利弊。
    周芷若突然開口："無忌，此事蹊蹺太多。若他們真是朝廷派來的奸細..."
    "我們不是！"趙敏急道，"張無忌，你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時說的話嗎？你說..."
    "趙姑娘！"張無忌打斷她，耳根微紅，"過去的事不必再提。"
    我心頭一緊——他們之間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往事？
    楊逍將玉佩還給趙敏："教主，無論他們所言真假，這乾坤陰陽佩確是明教聖物。我們理應查明真相。"
    張無忌沉吟良久，終於點頭："好。趙姑娘，歡...歡兄弟，你們暫且住下。此事需從長計議。"
    就這樣，我們被安置在光明頂的一處僻靜院落。等侍從退下，我立刻拉住趙敏："你和張無忌...是不是有過什麽？"
    趙敏咬了咬唇，拉著我在石凳上坐下："我早該告訴你的...三年前，我和張無忌確實...互生情愫。"
    盡管已有預感，這話還是像一記悶錘砸在我胸口。
    "但那是過去的事了！"她急忙握住我的手，"自從遇見你，我心裏再沒有別人。"
    我勉強笑笑："我明白...隻是看到你們剛才的樣子..."
    "歡喜，"她捧起我的臉，"看著我。你才是我選擇共度一生的人，無論在哪個時代。"
    我深吸一口氣，將她擁入懷中："我相信你。"
    正當我們相擁時，院門突然被推開。周芷若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我們："好一對璧人。"
    趙敏立刻起身："周掌門有何貴幹？"
    周芷若緩步走近："我來是想告訴趙姑娘，無論你有什麽陰謀，都別想傷害無忌。"
    "我沒有陰謀，"趙敏平靜地說，"我隻想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
    "是嗎？"周芷若冷笑，"那你為何不敢告訴他，你父親正在集結大軍，準備圍攻光明頂？"
    我和趙敏同時變色："什麽？"
    "裝得真像，"周芷若譏諷道，"玄冥二老的密探已經潛入山中，你們裏應外合的計劃..."
    "胡說八道！"趙敏怒道，"我逃離王府就是為了避開他們！"
    周芷若還要再言，突然一個明教弟子慌張跑來："周掌門！山下發現大批元兵，還有...還有波斯明教的人求見教主！"
    我們三人麵麵相覷。周芷若臉色一變："波斯明教？這個時候？"
    趙敏眉頭緊鎖："事情不對勁...歡喜，我們得去見張無忌！"
    當我們趕到議事廳時，明教高層已經齊聚。張無忌見我們進來，神色複雜："趙姑娘，朝廷發兵三萬，正向光明頂進發。"
    "不是我通風報信！"趙敏急道。
    楊逍沉聲說："更蹊蹺的是，波斯明教使者突然到訪，指名要見...持有乾坤陰陽佩的人。"
    我心頭一凜："他們怎麽知道玉佩在這裏？"
    範遙冷笑："看來有人走漏了風聲。"
    正說著，侍衛引著三個身著異域服飾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白發老者，深目高鼻，目光如鷹般銳利。
    "尊敬的張教主，"老者行了一個古怪的禮，"在下波斯明教長老霍山，特來拜會。"
    張無忌還禮："霍長老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見教？"
    霍山目光掃視眾人，最後落在趙敏頸間的玉佩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為尋回我教聖物——乾坤陰陽佩。"
    楊逍上前一步："此佩乃中土明教所有，何來尋回一說？"
    霍山微微一笑："楊左使有所不知。此佩百年前被盜，流落中原。近日我們感應到它的能量波動，特來取回。"
    趙敏下意識護住玉佩："這是我祖傳之物，與你們無關！"
    霍山目光一冷："姑娘恐怕不知此佩真正用途。它若落入歹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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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張無忌打斷道，"霍長老，此事容後再議。眼下朝廷大軍壓境，明教上下需全力應敵。"
    霍山躬身："願效犬馬之勞。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們一眼，"戰亂中聖物安危難保，不如交由我保管？"
    "不必了，"張無忌斷然拒絕，"趙姑娘是我教貴客，她的安全由我們負責。"
    霍山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恢複平靜："既然如此，告辭。"
    波斯人離開後，楊逍立即道："教主，此人心懷叵測。"
    張無忌點頭："加強戒備。趙姑娘，歡兄弟，你們暫且留在總壇，不要隨意走動。"
    眾人領命而去，很快廳內隻剩我、趙敏和張無忌三人。
    沉默片刻，張無忌突然開口："趙敏，你真的來自未來？"
    趙敏點頭："千真萬確。"
    "那..."他猶豫了一下，"元朝...後來怎樣了？"
    我看出他眼中的憂慮——作為明教教主，他自然關心抗元大業的結果。
    趙敏輕聲道："元朝不足百年而亡，漢人重得天下。"
    張無忌眼中閃過驚喜，隨即又黯淡下來："那...明教呢？"
    趙敏和我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曆史上明教後來...
    見我們沉默，張無忌苦笑："我明白了。"他抬頭直視趙敏，"最後一個問題...未來的我...可還安好？"
    趙敏眼中突然湧出淚水："史書記載...張教主與周掌門歸隱山林，壽終正寢。"
    張無忌如釋重負地笑了："那就好。"他轉向我，"歡兄弟，好好待她。"
    我鄭重點頭："一定。"
    張無忌拍拍我的肩，轉身離去，背影竟有幾分落寞。
    夜深人靜，我和趙敏坐在院中仰望星空。
    "我們該怎麽辦？"我輕聲問，"朝廷大軍、波斯明教、玄冥二老...全都衝著我們來了。"
    趙敏摩挲著玉佩："關鍵在於這個。隻要能啟動它的力量，我們就能回到未來，避開這一切。"
    "可是怎麽啟動？上次是它自己..."
    趙敏突然坐直身子："等等...兩次穿越的共同點是什麽？"
    我回想道："第一次是在雷峰塔下，你情緒激動時；第二次是在西湖邊，玉佩接觸到水汽..."
    "不，"趙敏眼中閃著光，"兩次都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她握住我的手，"當我們緊緊相擁，心意相通的那一刻..."
    我恍然大悟："你是說...情感能量？"
    "玉佩名喚"乾坤陰陽佩"，"趙敏興奮地說，"陰陽相合，乾坤逆轉...或許這就是關鍵！"
    正當我們思索時，牆頭突然傳來一聲輕響。一個黑影翻牆而入，我們立刻戒備。
    "別緊張，是我。"來人拉下麵巾，竟是範遙。
    "範右使？"趙敏驚訝道，"你這是..."
    範遙神色凝重："我剛截獲密報，玄冥二老已說服汝陽王，以"營救郡主"為名，明日大舉攻山。更可怕的是..."他壓低聲音，"霍山與朝廷暗中勾結，欲奪玉佩後殺你們滅口！"
    我倒吸一口冷氣："那張無忌知道嗎？"
    範遙搖頭："教主被周芷若絆住，我來是給你們指條生路。"他取出一張地圖，"從此密道下山，可直達昆侖山穀。那裏有處古墓，或許能暫避風頭。"
    趙敏接過地圖，感激道："多謝範右使。"
    範遙歎口氣："快走吧，天亮就來不及了。"他轉身欲走，又回頭道，"趙敏...保重。"
    我們迅速收拾簡單行裝，借著月色按圖索驥，找到了範遙所說的密道入口。就在我們即將進入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想走？沒那麽容易！"
    回頭一看，霍山帶著十餘名波斯高手將我們團團圍住，月光下兵刃閃著寒光。
    "把玉佩交出來，"霍山獰笑，"留你們全屍！"
    趙敏拔出匕首，我則撿起地上一根木棍，背靠背戒備。
    "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質問道，"你們不是明教同宗嗎？"
    霍山冷笑："乾坤陰陽佩的真正力量豈是你們能想象的？有了它，我波斯明教將一統天下！"
    他一聲令下，波斯高手蜂擁而上。我們且戰且退，但寡不敵眾，很快被逼到懸崖邊緣。
    "跳下去！"趙敏突然在我耳邊低語，"相信我！"
    不等我反應，她一手緊握玉佩，一手摟住我的腰，縱身躍下懸崖！
    "不！"霍山的怒吼很快被風聲淹沒。
    急速下墜中，趙敏將玉佩按在我們胸口，大喊："歡喜，抱緊我！"
    我死死抱住她，感受到玉佩開始發燙。在墜入深潭的前一刻，熟悉的眩暈感襲來，四周景物開始扭曲...
    "陰陽相合，乾坤逆轉..."趙敏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刺目的白光中，我最後看到的，是霍山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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