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頭痛欲裂。昨晚那瓶茅台的後勁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我揉了揉太陽穴，手指觸到的不是熟悉的真絲床單，而是粗糙的草席。
    "什麽鬼..."
    我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這是一間簡陋的木屋，牆上掛著幾件古裝劇裏才會出現的捕快製服。我的牛仔褲和t恤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粗布短打。
    "歡喜兄弟，你總算醒了！"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推門而入，"鐵手大人召集我們議事，你再不去又要挨板子了。"
    我瞪大眼睛："等等，你叫我什麽？歡喜兄弟？"
    "你莫不是昨晚喝多了還沒醒酒？"漢子皺眉，"快些收拾，雅風姑娘已經到了，她最討厭等人。"
    雅風？這名字有點耳熟。我踉蹌著下床，跟著漢子往外走。推開門的瞬間，我徹底傻眼了——青磚灰瓦的古代衙門，穿著官服的差役來回走動，遠處還能看見幾個佩刀的捕快。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夢。
    "我穿越了？還穿越到了《名捕震關東》的世界？"我喃喃自語，隨即咧嘴笑了，"有意思。"
    議事廳裏已經站了幾個人。我一眼就認出了鐵手和追命——跟電視劇裏長得一模一樣。但我的目光很快被站在角落的女子吸引住了。
    她穿著深藍色的勁裝，腰間配著一把細劍，烏黑的長發用一根木簪簡單挽起。即使麵無表情，那張臉也足以讓任何男人心跳加速。
    "雅風..."我吹了個口哨，"比電視劇裏漂亮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我。雅風眉頭微蹙，冷冷地掃了我一眼。
    "歡喜，"鐵手沉聲道，"你又遲到了。"
    我撓撓頭，笑嘻嘻地走過去："抱歉抱歉，昨晚夢見和嫦娥姐姐喝酒，今早起晚了。"
    追命噗嗤笑出聲，無情無奈地搖頭。雅風則冷哼一聲："輕浮。"
    "輕浮也是一種生活態度，雅風姑娘。"我朝她眨眨眼，"像你這樣整天板著臉，容易長皺紋的。"
    議事廳裏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地上的聲音。雅風的手按在了劍柄上，眼中寒光閃爍。
    "好了，"鐵手及時打斷，"說正事。近日有批官銀在運輸途中被盜，聖上震怒，命我們限期破案。"
    我舉手："請問這批官銀是用來做什麽的？"
    "賑濟南方水患災民。"無情答道。
    我點點頭："那就簡單了。查查沿途哪個官員最近突然暴富，或者哪個青樓姑娘突然收到大手筆賞錢。"
    雅風冷冷道："辦案講究證據，豈能如此兒戲？"
    "這叫犯罪心理學，美女。"我攤手，"貪官拿了錢，第一件事就是享受。這是人性。"
    鐵手若有所思："歡喜說得不無道理。雅風，你和他一起去查這條線。"
    "什麽？"雅風臉色一變，"我和他？"
    "怎麽，雅風姑娘怕和我單獨相處？"我壞笑著湊近，"放心，我雖然風流但不下流。"
    她的劍瞬間出鞘三寸："你再靠近一步試試。"
    "哇哦，帶刺的玫瑰。"我後退一步，舉起雙手，"我喜歡。"
    議事結束後，我哼著小調往自己房間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剛轉身，一柄劍就抵在了我的喉嚨上。
    雅風的眼神冷得像冰："我不知道你今天吃錯了什麽藥，但再敢對我無禮，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
    我低頭看了看劍，又看了看她氣得微微發紅的臉，突然笑了："你知道嗎？你生氣的樣子特別好看。"
    劍尖又往前送了半寸。我趕緊補充："我是說真的。像你這樣的美人，應該多笑笑。"
    "無聊。"她收劍入鞘，轉身就走。
    "等等！"我叫住她，"關於案子，我有個想法。"
    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說。"
    "與其查官員，不如查鏢局。"我走到她麵前，"官銀運輸肯定會請鏢局護送，而能神不知鬼不覺偷走官銀的，多半是內鬼。"
    雅風終於正眼看我了："你怎麽知道是神不知鬼不覺？"
    "因為鐵手剛才說了，押運的官兵全都昏迷不醒，醒來後銀子就不見了。"我聳聳肩，"要麽是集體撒謊，要麽就是被下了藥。"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問："你真的是歡喜嗎？"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麽意思？"
    "以前的你雖然也好酒貪杯，但沒這麽多...奇怪的想法。"她皺眉，"更不會這樣跟我說話。"
    我咧嘴一笑："人總是會變的，特別是遇見心動的姑娘之後。"
    "輕浮！"她又紅了臉，這次是氣的，"明日辰時，衙門口集合。遲到我就稟報鐵手大人換人。"
    看著她氣衝衝離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大笑。調戲冰山美人的感覺，比現代酒吧撩妹有意思多了。
    第二天我特意提前到了衙門，還買了兩個肉包子。雅風準時出現時，我把包子遞過去："嚐嚐，李記的，皮薄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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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了一下："我不餓。"
    "辦案很耗體力的。"我堅持，"再說，吃飽了才有力氣生氣，對吧？"
    她瞪了我一眼，但還是接過包子咬了一口。我滿意地點頭："這才乖。"
    "你再這樣說話，我真的會打你。"她警告道，但語氣已經沒那麽冷了。
    我們首先去了負責押運的威遠鏢局。鏢頭是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聽說我們是來查案的，態度很不友善。
    "官銀是在你們接手前丟的，關我們鏢局什麽事？"他粗聲粗氣地說。
    我環顧四周，注意到牆上掛著一幅新裱的字畫："張鏢頭好雅興啊，這鄭板橋的竹子不便宜吧？"
    張鏢頭臉色一變："贗品而已。"
    "是嗎？"我湊近看了看，"這印章和題跋看起來挺真的。對了，聽說最近黑市上鄭板橋的畫作價格翻了三倍，因為..."
    "因為什麽？"雅風敏銳地問。
    我神秘地笑笑："因為有個京城來的大收藏家在大量收購。巧的是，這位收藏家正好是負責賑災銀兩調撥的戶部侍郎的小舅子。"
    張鏢頭的額頭開始冒汗。雅風驚訝地看著我："這些情報你從哪裏得來的？"
    "昨晚做了點功課。"我眨眨眼，"畢竟要配得上雅風姑娘這樣的搭檔嘛。"
    離開鏢局後，雅風難得主動開口："你懷疑張鏢頭？"
    "不止。"我壓低聲音，"我懷疑整個鏢局都參與了。剛才我注意到他們的馬廄裏多了幾匹西域良駒，那可不是普通鏢師買得起的。"
    雅風若有所思："我們需要證據。"
    "簡單。"我指了指街對麵的茶樓，"我們去那裏守著。如果張鏢頭心裏有鬼，很快就會有所行動。"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張鏢頭就鬼鬼祟祟地出門了。我們悄悄跟上，發現他進了一家偏僻的小院。
    "我去看看。"雅風說著就要翻牆。
    我拉住她："等等，可能有埋伏。我先去。"
    不等她反對，我已經敏捷地爬上牆頭。院內靜悄悄的，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不對勁。果然，就在我準備跳下去時，一支暗箭破空而來。
    "小心！"我猛地撲向雅風，抱著她滾到一旁。箭擦著我的肩膀飛過，火辣辣的疼。
    雅風迅速拔劍，警惕地環顧四周："你受傷了！"
    "小傷。"我齜牙咧嘴地笑，"不過這下你欠我一個救命之恩了，按照江湖規矩，是不是得以身相許？"
    "都什麽時候了還貧嘴！"她責備道，但手上動作輕柔地檢查我的傷口。
    我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側臉，突然正經起來："雅風，其實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她愣了一下，隨即板起臉："閉嘴，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回到衙門，鐵手看到我受傷，立刻詢問詳情。聽完我們的匯報，他決定親自帶人搜查威遠鏢局。
    "歡喜，你受了傷，先休息吧。"鐵手說。
    我搖搖頭："一點皮肉傷，不礙事。再說，我可不能讓雅風姑娘一個人冒險。"
    雅風白了我一眼，但沒反駁。
    當晚，我們在鏢局搜出了部分失竊的官銀，還有與戶部侍郎往來的密信。案子終於有了突破性進展。
    慶功宴上，大家都喝了不少。我借著酒勁，坐到了雅風旁邊。
    "今天謝謝你。"她突然說，"如果不是你拉開我..."
    "英雄救美是我的專長。"我給她倒了一杯酒，"不過說真的，你平時辦這麽危險的案子，不害怕嗎？"
    她沉默片刻："習慣了。自從家人被仇殺後，我就隻剩下這把劍了。"
    我心頭一緊，沒想到她有這樣的過去。我輕輕握住她的手："現在你還有我們。特別是...我。"
    她沒有抽回手，隻是低頭看著酒杯："你到底是什麽人？以前的歡喜從不會這樣..."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我。"我柔聲說，"一個看到你就會心跳加速的傻瓜。"
    月光下，我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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