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小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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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學校,楊威便察覺到楊書宏的情緒低落,他獨自悶坐在座位上,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他而變得壓抑。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跟淩思青吵架了,除了她沒人能左右他的情緒。
    教學樓二樓鮮有休閑之處,於是幾個班的男生們自發地聚在樓梯口。他們像一群棲息在枝頭的鳥兒,鬆散地站成一排,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閑聊著。目光時不時地飄向各班路過的女同學,肆意點評著她們每日的著裝與容貌,時而爆發出一陣哄笑或幾句調侃。話題如同脫韁的野馬,時而奔回高一高二的青澀往事,時而衝向當下的時事熱點。
    起初,人群裏隱隱有著小團體的劃分,不同“幫派”的成員各自紮堆,彼此間還有些陌生與隔閡,站位疏離,交談也謹慎克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這一次次的課間聚會裏,大家漸漸熟稔起來,界限也慢慢模糊,到最後,已然沒了什麽幫派之分,所有人都親密無間地圍在一處,海闊天空地談天說地,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他們納入了話題之中,而那些曾經的疏離與陌生,早已消散在這歡聲笑語間。
    鍾輝姍姍來遲,總算是踏入了校園。楊威得知後,特意跑去 2 班找他。此時的鍾輝,正和小學的幾個舊友在教室裏暢快地聊著電子產品,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楊威站在門口,大聲呼喊了好幾遍鍾輝的名字,可那熱烈的討論聲如同一堵無形的牆,將楊威的聲音阻隔在外。無奈之下,楊威隻得走進教室,徑直來到鍾輝麵前。直到這時,鍾輝才猛地回過神來,臉上帶著些許歉意,匆匆向楊威揮了揮手,便又迫不及待地重新紮進了那電子產品的討論熱潮之中,隻留下楊威在一旁,望著他那專注的背影,微微搖頭苦笑。
    楊威返回 3 班教室之際,恰好目睹楊書宏與張火火調換座位的場景。一番忙碌後,楊書宏竟成了與楊威和淩遠並肩的同桌。楊威難掩麵上的喜色,疾步上前探問究竟。
    楊書宏一邊整理著物品,一邊回應道:“張火火與我原本的同桌相熟,提出換座的想法,還說換到這邊能與你成為同桌,我便應允了。”楊威仍有些疑慮,追問道:“班主任那邊也同意了?”楊書宏手上動作不停,隨口說道:“班主任講隨我們的意,隻要雙方達成一致就好。”聞得此言,楊威心頭的喜悅再難抑製,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容,趕忙伸手幫楊書宏一同收拾起來,仿佛迎接一位久別重逢的摯友。
    恰在此時,各科代理紛紛抱著摸底考試的試卷踏入教室,瞬間,原本喧鬧的教室被一種微妙的緊張氛圍所籠罩。楊威接過自己的試卷,心沉了沉,粗略一算,總分僅僅 171 分。雖說已有心理準備,卻未曾料到竟如此之差。抬眼望去,淩遠與楊書宏亦是滿臉沮喪,成績也都半斤八兩。
    楊威心有不甘,起身踱步至劉麗媛桌前,詢問她的成績。劉麗媛倒是坦然,大方地將試卷展現在楊威麵前。楊威仔細核算,263 分,這個成績相較自己而言,無疑好了許多。他下意識地豎起大拇指,由衷讚歎。劉麗媛卻輕輕歎了口氣,眉頭微蹙,低聲道:“考得並不理想,這分數還是太低了。”
    楊威默默回到座位,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吳佳慧身上。隻見她雙手抱頭,滿臉的難以置信,眼神中透著深深的失落。原來,此次她總分僅 335 分,與以往相比,竟少了百來分。這般巨大的落差,任誰都難以接受。
    短短數日光陰,楊威與劉麗媛、吳佳慧之間的情誼迅速升溫,變得格外要好。
    課堂之上,或是晚自習靜謐的氛圍裏,楊威與吳佳慧湊在一起,仿若兩隻歡快的鳥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總有無盡的話題如潺潺溪流般在彼此心間流淌,歡聲笑語不時在教室裏回蕩。
    課間時分,楊威則更傾向於與劉麗媛交談,二人或站或坐,時而熱烈討論,時而又隻是隨意閑聊幾句,話語雖不連貫,卻也彌漫著一種自在愜意的氣息。
    在這高三緊張壓抑的學習浪潮中,楊威恰似一顆晶瑩的開心果,以他的樂觀與熱情,為劉麗媛和吳佳慧的生活帶來了絲絲甜意與無盡歡樂,讓她們在繁重的課業壓力下,覓得了珍貴的輕鬆與愉悅。
    雨歇兩日,卻在次日再度淅淅瀝瀝地飄落。傍晚時分,食堂方向飄來飯菜的香氣,楊威與楊書宏擠在同一把傘下,淩遠則獨自撐傘,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三人一同朝著食堂踱步而去。
    校道上,雨水已然匯聚成溪,潺潺流淌。好在他們都明智地趿拉著拖鞋,免去了鞋襪被浸濕的狼狽。隻是楊威與楊書宏合用的那把傘,略顯局促,不時有雨水趁機鑽進來,在他們的肩頭、衣角留下點點濕痕。雨滴敲打傘麵,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似在演奏著一曲雨中的旋律,他們在這濕漉漉的校道上,媛媛前行,身後留下一串串模糊的腳印與漣漪。
    三人打好飯尋了處位置坐下,楊威正準備大快朵頤,兜裏的手機卻突然鈴聲大作。他微微一怔,腦海中瞬間閃過一串人名:林金輝和李林樹向來是晚上才聯係自己,家裏則固定每周三傍晚來電,難道會是吳婷婷?這個念頭一起,他的心莫名地揪緊了幾分,既帶著一絲期待又有些許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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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不迭地掏出手機,定睛一瞧,果真是吳婷婷的來電。楊威深吸一口氣,急忙按下接聽鍵,可還沒等他開口,通話竟已戛然而止。那股興奮與緊張瞬間被一盆冷水澆涼了半截,他滿心以為是吳婷婷不小心撥錯了號碼。但心底的那一絲渴望還是驅使他回撥了過去。
    嘟——嘟——兩聲過後,聽筒裏傳來吳婷婷那溫柔得如同春日微風般的聲音:“你把電話掛了,還以為你在忙呢。”楊威趕忙解釋,語氣裏帶著一絲急切:“我沒掛,剛要接就斷了,可能是信號不好。對了,你怎麽突然打電話啦?”吳婷婷輕聲說道:“看到你發的 qq 空間說說,就想問問怎麽回事。”楊威聞言不禁有些詫異,自己不過是隨手發了條被雨淋的牢騷說說,何時吳婷婷竟這般在意,還專門打電話來詢問。
    聽到楊威的解釋,吳婷婷像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暗暗鬆了口氣:“沒事就好,那我洗澡去了。”楊威連應兩聲,又不放心地叮囑道:“你照顧好自己。”隨後才媛媛掛斷電話,那原本因被雨淋而有些陰霾的心情,此刻卻因這一通意外來電而變得明朗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連飯菜都似乎變得更加美味了。
    吳婷婷如今已將大部分精力傾注於學習之中,qq 於她而言,漸漸成了鮮少涉足的領域。楊威深知她的轉變,也明白她的決心。然而,當她看到楊威在 qq 空間的動態後,仍毫不猶豫地打來電話詢問,這份關切猶如穿透雲層的暖陽,讓楊威心中暖意融融。
    回想起昨日的相見,吳婷婷緊緊擁抱著楊威,聲音裏滿是疲憊與無奈的抱怨:高三的生活如同沉重的枷鎖,僅僅開學一周,便已讓她感到身心俱疲。楊威靜靜地聽著,他雖無法真切地感同身受那種高強度學習帶來的勞累,但他知曉自己所能給予的最大支持,便是不去過多地叨擾她,讓她能心無旁騖地專注於學業,在這高三的漫漫征途中,獨自為夢想奮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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