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法外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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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江提著沾著血的刀朝自己走來,石興在心中暗暗冷笑,雙臂默默蓄力,
他瞄了瞄不遠處李江的空馬,那馬十分神駿,他心想,我石興是何許人也?
別說打了他一個小小的太子,便是砍了你們皇帝,也沒有束手等死的事。
待我驟然發力,從這幾隻螞蟻手裏掙脫出去,再奪把長槍,衝過去搶了那匹駿馬,
便在這皇城之中大開殺戒,隻要老子在馬上,不殺你個百、八十人,豈能甘心赴死?
可惜我腹部被那該死的小人捅了一刀,要不然,剛才就應該動手,
老子單槍匹馬一路殺回趙國,也不是不可能。
這瘋子正準備行動,隻聽一聲高呼,“太子殿下,刀下留人。”
在場眾人聽了這一聲,心中都疑惑道,到了這當口上,莫非還有人能救得了這石興?
太子舉目望去,隻見兩匹快馬趕來,
其中一人正是二弟左將軍李許,另一人是中年文士打扮,滿臉焦急,自己從未見過此人。
二人到了近前,下得馬來,李許快步上前,看見太子的豬頭模樣,也先吃了一驚,
又看見假縣令也在旁邊,衝他笑嘻嘻地招著手,心中更加疑惑。
他顧不上其它,向太子道:“皇兄,你這是怎麽了?”
太子嫌這事太過丟人,扭過臉去,隻氣憤憤地說道:“這三個狂徒幹的好事。”
李許之前和拓跋義律在涪城逛街時,差點死在石興手裏,心中其實也對這頭狂妄的臭豬十分厭惡。
但他這種人目的清晰,目標明確,為了心中大計,可以容忍一切。
看了場中一切,心中大致明了,向太子拱手勸道:“皇兄,石興是趙王石勒的大王子,
是陛下親筆書信召來的特使,雖是衝撞了皇兄,
但今天已斬他們數人,還望皇兄寬宏大量,饒他一命罷!”
旁邊的中年文士也衝著太子深深地一揖,求道:“太子殿下,在下乃趙王身邊長吏刁膺,
今日王子不慎與殿下發生誤會,還望殿下看在兩國邦交的份上,暫且息怒,日後趙王必有厚禮向殿下致歉。”
太子回頭向兩人怒道:“我誰的麵子也不看,隨他是個什麽王,今日我也讓他活不成。”
他又皺著眉頭責怪李許道:“你怎地幫著外人說起話來?”
李許附在太子耳朵上悄悄說道:“石興剛見過陛下,才從皇宮裏出來,您就把他殺了,陛下麵前您怎麽說?”
太子驚異道:“什麽?這......”
他一聽這話,頓時又氣又惱,瞪著石興,實在是不甘心就這麽把他放了。
那刁膺趁機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趙王此次派大王子來見陛下,實有對大成國萬分有利的大事,
發生這樣的誤會誰也不想,我想請問一下,太子殿下這邊可有傷亡否?”
太子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環視了一圈,嘴裏沒好氣地道:“還非要他們當街殺了人才算是大罪麽?”
刁膺苦笑道:“殿下,若是您這邊無一人傷亡,而大王子這邊人已死絕,
到時候在下回國了,可怎麽向趙王交代呀!”
太子看了看一地的羯人屍體,想了想,對哦,
雖然挨了一頓毒打,但是自己這邊確實無人傷亡,而石興那邊卻被殺盡了。
這時又傳來石興甕聲甕氣的聲音:“太子殿下,我與你身後那人有仇,卻是著實不認得你,
況且我也從未出手打過你,打你之人此刻已被你們的人殺死了。”
這時中壘校尉李江,又跳出來大罵道:“你這羯狗,冒犯了我尊敬的太子殿下......”
李許在一旁斥道:“你給我滾到一邊去。”
李江挨了罵,明白自己的表演也該結束了,急忙躥進人群,再不露頭。
太子回憶了一下,這個石興確實沒有動手打過他,都是他手下的人打的,此刻也都被處死了。
他本就個性情仁慈的太子,見滿地血泊,已經死了這麽多人,氣也消了一半了,
便指著石興怒斥道:“你以後給我收斂些,若再敢在我大成國行凶,絕不輕饒。”
石興翻翻獨眼,默不作聲。
刁膺又指著太子後麵的李曉明道:“太子殿下,左將軍殿下,
我們與您二位的兩次誤會,每次都有此人從中攪和,才把事態擴大,
此人絕非善類,請二位殿下將此人立即斬首,以固成、趙兩國邦交。”
李曉明正背著手站在太子後麵看熱鬧,聽了此人的話,嚇了一大跳,就想破口大罵。
隻見太子和李許同時回頭看向他,李許眼神裏充滿了戲謔之意,
太子李班回過頭來,指著石興怒道:“我能放了這廝,已是格外給你們趙王臉麵,休要再提無理要求。”
李許向刁膺悠悠說道:“刁長吏,我看你家大王子傷得不輕,還是趕緊回去延醫醫治吧!就不要再多事了。”
那刁膺仔細一看,果然見石興腹部一片血跡,不禁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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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好暫時收起害人的想法,與太子和李許告辭,扶著石興匆匆而去。
李許向著二人的背影,高聲呼道:“你們有幾位仇家住在西邊少城,平時注意些,最好少出門。”
見此間事情已了,中壘校尉李江,讓一眾官兵將屍體抬走,
血泊用黃沙墊了,自己帶了少許人護送太子和李許回府。
李曉明也在後麵溜溜達達地,提著個破羊皮口袋,跟著太子和李許去太子府。
李班早年曾被封為平南將軍,住在成都古城的東北角朔門那裏,
後來晉太子位後,本該搬進皇宮,但他一向喜歡與儒者賢人交往,嫌住進深宮多有不便,
因此隻將原來的將軍府換了牌匾,仍在宮外住著。
太子被毆的不輕,羯人下手狠毒,回到府中少不得要請良醫敷藥問診一番。
前庭隻有李許和李曉明兩人,
李許脫了鞋履,跪坐於榻上,又招呼李曉明也坐下,
李曉明到了這深宅大院,麵對著狐狸一般的李許,覺得十分局促,
又想到等下要向太子和李許‘主動坦白’假縣令的事。
心中不安,隻願恭敬站著,因此謝絕李許的好意。
李許麵帶笑意,斜眼瞅著李曉明,
沒話找話地問道:“想那梓橦郡距成都並不遠,祖發何以來遲呀?”
李曉明道:“因糧食不濟,饑餓難行,故此晚來。”
李許聽了,有些尷尬地笑道:“哎呀,我那皇妹自小愛頑,拿了你的東西作弄你,
此事我也是後來才知,祖發切勿記恨呀!”
李曉明拱手道:“不敢不敢。”
李曉明情知在李許麵前,多說一個字說不定以後都有事,隻不接話茬,你問我答。
兩人一陣尬聊,直到太子從後麵出來,
隻見太子臉上捂著塊,用熱藥湯煮過的麻布,一隻手按著,還在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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