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單於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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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圖僧躲避不及,一聲慘叫,手中木杖順勢向許遜掃去,
許遜也大叫一聲,腿上中了一杖,跌倒在了地上,
李曉明擔心和尚繼續反撲,急忙撲上去,挺槍護住許遜,
浮圖僧捂著肚子,向後踉蹌幾步,指縫裏都是流出的鮮血,
他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歎了口氣道:“何苦來著?”
說完便捂著肚子,順著河沿,一溜煙地向南逃跑了。
李曉明將許遜扶起,驚問道:“這和尚名不見顯,怎地卻如此厲害?”
許遜苦笑道:“這妖僧實不簡單,你不是方外之人,怎會知道他的名聲?
此人於佛教一法,無師自通,雖然他也是修習的天竺佛陀之法,
但佛陀的親傳弟子,不遠萬裏都要來洛陽向他求教,可見其佛法修為之高,恐怕早已悟道了。”
“有這麽厲害麽?”
李曉明也看過不少,曆史上記載的宗教人物誌,
他向來喜歡究根問底,甚至連釋迦摩尼是順產還是剖腹產,都查到過資料,
卻從來沒見過,有叫什麽浮圖大和尚的記載。
注:釋迦摩尼是從摩耶夫人右肋下生出來的,剖腹產無疑。)
“將軍......將軍......”
“太爺......”
沈寧和昝瑞最先奔了過來,沈寧急道:“將軍,你怎麽在這裏,讓我們找得好苦呀。”
昝瑞也苦著臉道:“我們在伊闕山東邊等了半天,見你不來,還以為你陷入戰場出不來了,
於是又冒險去洛陽城下找你,有傷兵說你被羯人追向南邊山裏去了,
我們去向南邊轉了一圈,隻見到一匹死馬,快把我給急死了。”
李曉明想起那個黑胖女子的事,又看著麵前瘦小的昝瑞,腦子裏竟浮現出一個畫麵來,
不由得拍著他的肩膀,嘿嘿笑道:“真是一言難盡,倒讓兄弟們費心了,
你哥我差點給你捉回來一個媳婦呢。”
昝瑞聽了,驚訝的合不攏嘴。
沈寧笑道:“若有這樣的好事,將軍也記的給我也安排一個。”
李曉明捂嘴笑道:“好好,隻不知道那樣的還有沒有?”
“死阿發,你跑到哪裏去了,讓我們像是沒了頭的蒼蠅一樣,找了你半天。”
李曉明抬頭一看,隻見公主氣呼呼地拉著郡主走了過來,後麵跟著李許和拓跋義律幾人。
郡主也皺著秀眉,走到李曉明身前,捶了他一下,說道:“發哥,你真的是把人給急死了。”
李曉明拉著許遜,向眾人笑道:“你們看,我遇到了個神仙呢!”
許遜微笑著向眾人稽首,謙虛道:“不過山中一老道爾,豈敢妄稱神仙?”
公主上前一把薅住許遜的胡子,笑嘻嘻地道:“我們成國有個假神仙,你是個真神仙還是假神仙。”
李曉明連忙上前,摳開公主的小手,將許遜的胡子奪回來,向公主使眼色說道:“不可冒犯許真人。”
許遜卻毫不在意地笑問道:“你們是成國來的,口中所說的假神仙,莫非是範長生老真人?”
公主笑嘻嘻地道:“就是範老頭,他不會法術,根本就不是神仙,我胡子都給他拔光,嘻嘻。”
許遜又問道:“範老真人如今可好呀!”
公主臉色一變,有些悲傷地道:“範老頭已經死去三年了。”
許遜神色不變地道:“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修道之人,視死如歸,小娃不必悲傷。”
公主一雙慧眼,直聽得茫然又迷離......
許遜又向李曉明行了一禮,說道:“今日多謝將軍援手,雖是未能當場殺了那妖僧,
但他受傷頗重,估計也活不了許多日子了。
貧道要去潁川郡祭拜祖先,也該告辭了,咱們有緣再會。”
李曉明問道:“許真人腿上礙事麽?”
許遜笑道:“不妨事的,”
說著,將銅劍背到背上,扭頭就走,十分幹脆。
李曉明見他一瘸一拐,左腿不幾乎不敢沾地,顯然是受傷頗重,不忍心讓他獨行。
又追上前去,拉住他道:“道長,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我並非洛陽之將,
我等都是成國經商之人,奉皇命要去北方打探商路的,如今洛陽至滎陽附近兵荒馬亂,無法通行,
也隻好向東繞過嵩山,再轉向北方,正好與你同路,
你腿上有傷,不如就和我們同行吧!可以坐我們的牛車。”
許遜看了看牛車,又見他一臉真誠,便欣然應允,自行坐到牛車上休息去了。
拓跋義律喊道:“大夥快啟程吧,順著河沿向南找橋過。”
眾人答應一聲,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一路向南而去。
直走到天黑,才找到一處破敗不堪的小橋,眾人砍些木柴小樹,草草修繕一番,這才摸黑過了伊河,
又向東走了二三裏路,就在一處樹林中過了夜。
第二天一早,天色放亮,
李曉明走出帳篷,伸了個懶腰,見旭陽高升,眼前開闊,正東方已是茫茫平原,
隻在南北方向還有群山的影子,不由得心情大好。
回頭看見李許,正站在帳篷口,撐著地圖與拓跋義律指指點點,
於是便走了過去,聽見拓跋義律歎氣道:“咱們未能從茅津渡過黃河北上,實是可惜,
眼下卻要繞過嵩山再北上,不知要多走幾百裏路?”
李許苦笑道:“當時的情形便是如此,有什麽辦法?
況且從洛陽北上,盡是山路險關,不是遇見匈奴就是遇見羯人,
萬一出了事,隻怕會有全軍覆沒的風險。”
拓跋義律仍然焦急道:“說是這麽說,隻是我要回到草原,不知要到什麽時候了?
萬一這期間部落裏出了變故,那可怎麽辦?”
李許暗暗瞟了拓跋義律一眼,
心想,你受咋辦咋辦,還真以為老子辛辛苦苦跑出來,是為了專門送你回家?
李曉明走過來勸拓跋義律道:“大單於不必憂心,我曾聽義麗郡主說過,
你們塞外草原,一到冬天,寒冷無比,處處大雪封路,連帳篷都出不得,
這樣的情景,哪個敵人會出來打仗,能有什麽變故?”
“唉......”
拓跋義律長歎一聲,說道:“我也知你所言有理,但我們那草原上也頗不平靜
除了我們拓跋氏外,還有段氏、慕容氏、烏桓等部,
我出來的日子長了些,總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