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耶律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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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吃垃圾的老太婆,周身惡臭,難聞死啦!” 一人滿臉嫌惡,撇嘴罵道。
“嘿嘿,瞧那小子,怕也是老太婆從垃圾堆裏撿來的吧,一股子醃臢氣!” 另一人接話,陰陽怪氣地哄笑。
“可不是嘛!都是些沒人要的垃圾貨色!” 眾人肆意嘲諷,話語如利刃,在寒空中肆意穿梭。
“你們這幫混蛋,給老子住嘴!” 楊炯雙目圓睜,怒吼出聲,隻覺胸腔怒火熊熊,言罷便揮拳衝向這幾人。
“嘿!還敢還手!一起上,打死他!”
“別打了!都別打了!”
“老太婆!你少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打!”
“你們這群流氓,我告訴你們,警察馬上就到,你們若還不走,少不得都要被抓去坐牢!”
眾人聞言,狠狠踹了地上的楊炯幾腳,繼而瞪著老婆婆道:“以後見著我們都躲遠點,不然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老婆婆低眉,見他們遠去,走過去扶起滿身是傷的楊炯,勸道:“娃兒,他們愛罵便由得他們去,你何苦與這般混賬計較?我這把老骨頭,沒幾日可活嘍,可你青春年少,前路漫漫呐。你一心向學,將來必能有大出息,如此,我也能安心閉眼呐。”
楊炯眼眶泛紅,重重點頭,咬著牙道:“好!我答應您,一定好好讀書,往後再不讓他們這般欺辱您!”
時光悠悠流轉,轉瞬便至放榜之日,楊炯手持那燕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激動得渾身顫抖,那可是全國頂尖學府呐!他一路狂奔,口中呼喊:“婆婆!婆婆!”
可回應他的,唯有那寂寥風聲,往昔那位慈愛婆婆,已悄然消逝,再不見蹤影。
“婆婆!!!”
楊炯猛地從夢魘中驚醒,上身直直挺起,大汗淋漓,仿若剛從冰窖與火海交替的地獄中穿梭而過,雙目赤紅似血,滿是驚惶與悲戚。
“婆婆是誰?” 一道清脆聲悠悠傳來,滿是疑惑。
楊炯定了定神,目光聚焦,隻見眼前立著一位妙齡少女。
那眉,恰似經霜之篁,修長且逸,自帶一股清冷之氣,眉梢微微上揚,恰似劍刃出鞘之鋒,透著與生俱來的不凡英氣;雙眸仿若秋湖凝萃,澄澈見底,波光瀲灩間,狡黠聰慧暗藏,時而嗔怒含威,仿若寒星驟閃,時而笑意盈盈,恰似春花綻處,藏盡萬種風情,機巧心思恰似蛛絲密織,叫人難以捉摸。
肌膚更似那羊脂美玉,細膩柔滑,在日光輕撫之下,泛起溫潤光暈,罡輝灑落,吹彈可破的嬌嫩盡顯,滿是與生俱來的矜貴。
一頭烏發利落垂於腦後,幾縷碎發俏皮散落頸邊,更添靈動。身著一襲深藍錦袍,質地柔滑綢緞,繡滿繁複金線花紋,那杜鵑綻處,馥鬱華貴,恰似春日盛景凝於袍上;或是素雅錦緞,墨竹點點,於明豔間添一抹淡雅清幽,腰間束帶緊係,勾勒出她那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身,足蹬繡鞋,步步生蓮,手投足間滿是公主的矜貴與草原兒女的灑脫。
“小狐狸?” 楊炯脫口而出,滿眼疑惑。
“哼,你便是這般稱呼你的救命恩人嗎?” 少女劍眉倒豎,嗔怒之意盡顯。
楊炯見狀,掙紮起身,拱手行禮,神色莊重:“多謝南仙公主救命之恩!”
耶律南仙瞧他這般鄭重,嘴角輕揚,綻出一抹淺笑,打趣道:“你這人,倒是精明得很呐。我救了你與你那相好性命,一句輕飄飄的謝字,便想敷衍了事麽?”
楊炯苦笑,暗忖這耶律南仙狡黠如狐,聰慧過人,如今這般言語,怕是要狠狠敲自己一筆了,無奈歎道:“公主若有吩咐,在下但憑差遣便是。”
“好,夠爽快!” 耶律南仙得意一笑,起身踱步,袍角飛揚,在營帳中悠然轉了幾圈後,驀然轉身,目光灼灼盯著楊炯雙眼,道:“如此,我要你答應我做三件事!”
楊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南仙,你我雖說相熟,可這般趁火打劫,未免太過分了吧。”
“過分麽?” 耶律南仙眨了眨燦若明珠的眼眸,理直氣壯地質問,“我且與你算算這筆賬!你一條命,你那相好一條命,我大可佯裝不見,任你們在風雪中自生自滅,可我大發慈悲救了你們,此乃三段恩情呐。楊少卿,答應我三件事,難道過分麽?”
楊炯無語,心中暗咒這女子難纏,無奈歎道:“她……沒事了吧?”
“放心吧!我麾下能人眾多,救治你們倆這癡男怨女不在話下。” 耶律南仙自信滿滿,嘴角上揚,眼神滿是張揚自信。
“好,你且說,要我為你做何事!” 楊炯心一橫,咬咬牙應下。
耶律南仙眉梢輕挑,為拿捏住楊炯頗為得意,沉思半晌,忽地撲哧一笑,道:“我還沒想好,待我思量周全,再告知於你。”
“唉!你這可就過分了!難不成你讓我原地自殺、做豬做狗,我也得答應你嗎?” 楊炯抗議道。
“我當然不會叫你自殺,也不會叫你做豬做狗。就算你肯做,怕是也做不來呐。” 耶律南仙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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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南仙,咱可得把話說在前頭,涉及家國大義之事,我萬不能答應你!” 楊炯神色肅然,語氣堅決。
“你怎的這般婆媽?早知如此,當初真該讓你凍死在那冰天雪地,何苦救回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氣我!” 耶律南仙嗔怒大罵。
楊炯見她動了真怒,歎道:“南仙,你聰慧過人,狡黠如狐,是我見過最為難纏的女子。上次在遼國,我險些命喪你手,至今記憶猶新呐。我豈能不防著你些?”
“哼,你少血口噴人!那時是那女刺客要取你性命,與我何幹?” 耶律南仙憤憤不平,跺腳反駁。
“你敢說,沒令人放箭射我嗎?” 楊炯寸步不讓,目光如炬。
“你莫要胡攪蠻纏、強詞奪理!你又不是蠢笨之人,豈會不知我當時為何那般行事?如今故意翻舊賬,是想耍賴麽?罷了罷了,我耶律南仙也不是那等挾恩圖報的小人,權當是路邊救了隻忘恩負義狼崽子!” 耶律南仙言辭犀利,夾槍帶棒,毫不示弱。
楊炯瞧她那副狐狸模樣,怎會不知是在故意激將自己,可念及她的救命之恩,若再推諉,實非大丈夫所為。
思及此處,楊炯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朗聲道:“我答應你!”
耶律南仙眉梢一挑,揚起那潔白如玉的手掌,與他擊掌為誓,脆聲道:“這便對了!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楊炯腹誹不已:“我信你才怪!你這妖女,嘴裏沒半句真話,手段更是高明莫測,還說不會為難我,怕是恨不得將我逼入絕境!”
既已答應,楊炯也不再多想,輕聲問道:“我同伴可好?我想去瞧瞧她。”
“同伴?不是你相好麽?” 耶律南仙一臉疑惑,打趣道。
“什麽話?這是什麽話?那是患難與共的戰友!” 楊炯皺眉反駁。
“哼,你這人,遲早得栽在女人手裏!” 耶律南仙翻了個白眼,譏諷道。
“你有完沒完!” 楊炯怒道。
“少跟我橫眉豎眼!本公主可不吃你這套,她在隔壁營帳,想要去便趕緊去,莫要在這煩我!” 耶律南仙罵罵咧咧,轉身拂袖而去,路上一腳踢散路邊積雪,震起一片雪沫。
楊炯也不理會這發瘋的妖女,強忍上身劇痛,步履蹣跚的走向隔壁營帳。
剛一入帳,便見三名女撫司有條不紊地照料著床上的李嵬名,把脈的神情專注,喂藥的動作輕柔,擦拭身子的細致入微。三人見楊炯進來,忙起身行禮。
楊炯擺手示意,向那女醫問道:“她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楊少卿放心,箭頭已然取出,所用瘡傷藥皆是直魯古大人親自調配,我家公主更是傾盡全力,藥石用盡,費了好大周折,才將這女子救回。” 女醫恭敬答道。
楊炯微微頷首,笑道:“好,辛苦你了,公主之恩,我銘記於心。”
“不敢當,不敢當!” 女醫連聲道謝,領著眾人施禮後,悄然退出營帳。
楊炯走到床前,見李嵬名麵色蒼白如紙,往昔靈動狡黠的模樣蕩然無存,眉頭緊皺,似在忍受莫大痛苦,看得他心中疼惜不已。
憶起往昔二人相處點滴,那渾身散發著蓬勃朝氣、或嗔或笑、或鬧或怨的女子,如今這般柔弱可憐,滿心自責愧疚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楊炯輕歎一聲,握住李嵬名的手,俯身輕吻她的紅唇,喃喃道:“你說你輸了,可我從未覺自己贏過,更無半分歡喜。若上蒼再給我一次機會,回到咱倆初見之時,我定當傾心相待,護你周全。我楊炯很少後悔,卻在你身上,體會到了追悔莫及的滋味。唉,快些醒來罷,沒了你在我身邊嬉笑打鬧,這世間仿若都沒了色彩,黯淡無光呐。”
言罷,凝視她緊閉的雙眸良久,再度俯身輕吻,而後起身準備離去。
“你便是這般趁我昏睡,偷占我便宜麽?” 一道虛弱卻透著狡黠的聲音驟然響起。
楊炯渾身一震,驀然轉身,對上李嵬名那滿是笑意的眼眸,疾步上前,上下打量,佯怒責備道:“你醒了還裝,故意氣我是不是?”
“哼,我若不裝,你怕是還不知要藏著心思到何時呢。若不這般,怎能引得你說心裏話?你這人,明明舍不得我,卻還故意疏遠我,時不時又來招惹我,當真是壞心爛肺的討厭鬼!咳咳咳……” 李嵬名嗔怪怒罵,話未說完,便咳了起來。
“好好好,我是討厭鬼,我壞心爛肺,行了吧!” 楊炯趕忙扶起她,輕拍後背,待咳聲漸止,端起一旁水杯遞了過去。
“哼,我還沒好全呢,你就這般不耐煩了麽?” 李嵬名嘟嘴嗔怪,眼眸含怨帶怒。
楊炯豈會不知她何意,無奈一笑,拿起湯匙,慢慢喂她喝水。
李嵬名抿了幾口,目光四下一瞥,低聲問道:“我們現下身在何處?瞧她們裝束,像是遼國安撫司的人呐。”
“咱倆如今成了耶律南仙的俘虜。” 楊炯苦笑著答道。
李嵬名眸光一凜,眼眸連閃,沉聲道:“耶律南仙進到大夏了?”
“嗯,若不然,咱倆怎能得救?此地距遼國可遠著呢。”
李嵬名沉默片刻,小聲道:“你可有法子逃脫?”
“我方才留意了四周,這營帳足有三千人,瞧氣息,多是身負武功之人。從配置看,應是遼皇親衛皮室軍。耶律南仙那丫頭,聰慧似狐,在我周遭安插了諸多安撫司的諜子,想對外傳遞消息,怕是難如登天呐。”
“我的海東青呢?”
楊炯苦笑:“被囚在籠裏了。咱能活命,全仗你的海東青尋到耶律南仙的海東青,引來了她的騎兵。她既然知曉你有海東青,怎會再讓它去傳訊呐。”
李嵬名聞言,陷入沉默。
“唉!和你的相好膩歪完了沒?趕緊出來,我有事與你談!” 耶律南仙的聲音突兀響起,在營帳外回蕩不絕。
楊炯苦笑,暗歎世事無常,實在沒想到自己也有成為俘虜的一天,當真風水輪流轉呐。
無奈,隻得安撫好李嵬名,囑咐幾句後,朝帳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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