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入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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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州北城頭,白灰蔽目,喊殺震天。
    嬌蘭舞棍,一路向東。
    潘簡若剛一落地,絲毫不給守軍反應時機,沿著城牆一路向東,手持金花盤龍棍,劃地前行,當先一西夏守軍剛要揮刀阻攔,潘簡若直接右臂下壓棍尾,力透棍身,棍頭若青龍出水,昂頭一打,直擊這西夏人的下體。
    西夏人被這一打,突覺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自下體傳來,疼得他幾近昏厥,雙膝一軟,蜷縮成一團,慘痛哀嚎。潘簡若一步上前,烏雲蓋頂,勢大力沉,此人頭顱盡碎,再無聲響。
    “呀呀呀!小娘皮,找死!”一西夏將官怒目大吼,一揮手,身後數十名城衛軍朝潘簡若圍堵而來。
    潘簡若冷笑不止,當下不再保留,右腳一點,氣走全身,棍勢陡然一變,大開大合,力若千鈞。
    隻見她空中旋子轉體,一腳踢飛當先一人,緊接著單腳旋風踢將側麵來人的手中彎刀踢飛,翻身落地後接一招橫掃千軍,逼退蜂擁而上的西夏人後,斜劈棍向下,這一棍勢大力沉,仿若泰山壓頂,裹挾著風嘯,直接砸向西夏人的右側肩頸。
    “哢——!”
    一聲清脆的脖頸斷裂之聲,這西夏人一口鮮血直噴數尺,沒有任何預兆和反應,便已癱軟在地。
    “這小娘皮會武藝,給我射箭!”西夏將領目眥欲裂,他就是再蠢也知道這女子是個練家子,他雖然身負武藝,可他手下的大頭兵卻是白丁,眼看著潘簡若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不斷打殺自己手下,他當下即刻變令放箭。
    潘簡若哪能讓他們如願,腳下趟泥步,一步上前,金花盤龍棍置於腰間,舞起花棍,迅速清理出一片空地,而後飛身衝入敵群,繞頸花棍,反手抓棍尾,側身下劈棍,將眼前弓箭兵連人帶弓全都擊碎後,一腳踏出直奔敵將而去。
    她的目的很明確,一旦落下城頭,潘簡若向東,楊渝向西,兩人武藝全軍最強,直接從兩個方向壓製守軍,令其他兄弟有時間放置繩梯。
    此次空降近百人,人手一個繩梯,隻要兩人壓製的時間足夠長,最多一刻鍾,五千兄弟便可登上城頭。屆時,北城門定是她們的囊中之物。
    想到此處,揮棍間隙,潘簡若向後一瞥,見龍驤衛毛瑞已經組織士兵垂放繩梯,陸續有三十幾人登上城牆。潘簡若心中大定,當下一掃長棍,點、戳、劈、打,將四名西夏兵送去歸西後,迅速靠近了那敵將。
    那西夏敵將見潘簡若朝自己奔來,不僅不懼,反而發出一陣狂笑,手中彎刀揮舞,虎虎生風。
    潘簡若身形如風,長棍帶著嘯叫,直戳敵將咽喉。敵將彎刀一橫,“當” 的一聲巨響,長棍與彎刀相交,濺起一串火星。
    潘簡若隻覺一股大力傳來,虎口微微發麻,她身形微微一頓,借力一個翻身,長棍自下而上撩起,攻向敵將下盤。
    敵將卻也是個外家高手,隻見他馬步沉穩,彎刀順勢下劈,精準地擋住長棍。
    潘簡若心中暗忖:“沒想到這敵將武藝頗高,當真是小覷了這靈州底蘊。”
    當下也不藏掖,撩花棍起手,潘家絕學奪命十三棍被她施展得棍影重重,似有千軍萬馬之勢,瞬間將敵將籠罩其中。
    敵將心中驚駭不止,他沒想到這小娘皮竟然如此厲害,頓時也收起了輕視之心,全力在這棍影中左突右閃,彎刀左擋右隔,竟也未落下風。
    突然,敵將瞅準時機,大喝一聲,彎刀猛地斬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竟突破了棍影的封鎖,直逼潘簡若胸口。
    潘簡若躲閃不及,隻得用長棍硬擋。這一擊之力太過凶猛,潘簡若整個人被震得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在敵將以為勝券在握,欲上前取潘簡若性命之時,潘簡若卻是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她雙手緊握長棍,眼中閃爍起無窮戰意,腳下妙風步催到極致,長棍猶如秋風掃葉,從各個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向敵將。
    敵將一時之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些慌亂,不多時身上已被長棍擊中數處。但他畢竟經驗豐富,很快穩住陣腳,彎刀再次與長棍激烈碰撞。兩人你來我往,又鬥了數十回合。
    此時,潘簡若見城頭其他西夏兵趁著自己和這黨項敵將打鬥之時,竟然繞過了自己和身後的登城士兵戰鬥到了一起,雖然毛瑞已經迅速組織登城的士兵建立起了防線,可登城的速度卻被嚴重遲滯。
    她知道自己再不能拖,當下心生一計,挑棍打偏敵將勢大力沉的一刀後,她佯裝體力不支,棍法漸漸散亂。敵將見狀,眸光陡然一冷,抓住潘簡若中門大開的機會,彎刀全力斬出,直砍其脖頸而去。
    潘簡若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側身一閃,長棍如靈蛇般纏上敵將彎刀,用力一絞。敵將隻覺一股大力傳來,彎刀險些脫手。潘簡若順勢一個肘擊,重重地擊在敵將胸口。敵將悶哼一聲,向後倒退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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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簡若乘勝追擊,長棍高高舉起,氣貫全身,一招泰山壓頂全力劈出。敵將強撐一口氣,彎刀上舉抵擋。隻聽 “哢嚓” 一聲,彎刀竟被長棍硬生生折斷。潘簡若長棍不停,以棍為槍,鳳凰三點頭,連戳敵將咽喉。
    敵將避無可避,一棍戳喉,二棍擊頸,三棍劈頭,立斃當下。
    山茶挺槍,一路向西。
    楊渝剛一落地,麵冷似霜,寒芒乍現。
    隻見她,撥手端槍,嬌喝一聲,一步上前,槍頭連晃,赫然是楊家槍——丹鳳朝陽。這兩下刺槍,楊渝腰身透力,槍尖繃直,兩名西夏兵脖頸瞬現兩道血痕,這兩人衝勢未減,剛要揮刀,時間仿若被停滯一般,兩人停在原地,倒地氣絕。
    而後,楊渝腳下不停,連續進步紮槍,所過之處,留下一片片血霧,映著她那冷豔的麵容,仿佛豔紅的山茶花一般,孽豔驚鴻,卻無人敢靠近觀賞。
    楊渝冷眸一掃,見數十名西夏兵朝自己湧來,頓時殺氣四溢,一步踏出,點槍打掉當前西夏兵的彎刀,而後挑槍摘盔,繼而橫掃劈砍,崩槍前戳。
    一人手斷,一人脖裂,一人喉穿。
    就在此時,一名西夏將領如惡狼般從陰影中撲出,那將領身形魁梧,一上來便借著衝勢,揮刀猛力下劈,刀風呼嘯,竟將空氣都割得 “嘶嘶” 作響。
    楊渝麵色冷峻,手中長槍迅速上舉,槍杆與大刀相交,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震得城牆上的磚石似乎都微微顫動。這一擊之力,讓楊渝的雙臂都感到一陣酸麻,她咬牙強撐,借著這股勁道,身體輕盈地向一旁側滑數步。
    敵將一擊未中,卻不氣餒,反而一個轉身,刀身貼著地麵橫掃而來,試圖斬斷楊渝的雙腿。楊渝腳尖輕點地麵,整個人高高躍起,那大刀貼著她的鞋底掠過。在空中的瞬間,她順勢將長槍一抖,槍尖如雨點般向下刺向敵將。敵將趕忙橫刀抵擋,“叮叮當當” 幾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夜空中回蕩。
    落地後,楊渝迅速調整身姿,施展出楊家槍法“舞梨花”,槍影在她身前幻化成一片銀色的光幕,密不透風。
    敵將被困在槍影之中,一時間竟有些手忙腳亂,但他畢竟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很快便穩住心神,找準空擋,一招狼狽的地龍翻滾,逃出楊渝的槍幕後,死死盯著這恐怖的女人。
    楊渝見此,徹底被打出了火氣。想她縱橫沙場十數載,一手楊家槍難逢敵手,如今卻被這麽個無名小卒攔住了去路。當下轉身,看見潘簡若已經提著敵將的頭顱在喝嚇守軍。
    楊渝銀牙一咬,飛身紮槍,直刺敵將前胸,見他側身閃躲,楊渝順勢繞頸大回環接橫掃,一招風卷殘雲,大開大合,直打敵將腹部。
    敵將目眥欲裂,一腳踩踏城頭,借力側身空翻,落地後踉蹌數步,堪堪站穩身形,眼看著楊渝這一掃槍直接將城頭的旗杆給硬生生擊碎。還沒等他反應,楊渝大喝一聲,長槍繃直,翻身直刺敵將麵門。
    敵將此時也被打出了血性,長刀用力橫掃,打偏這一崩槍之後,怒吼著飛身一躍,力劈華山,直向楊渝麵門而來。
    楊渝冷笑不止,她不躲不閃,雙腳如同生根般穩穩站定在城垛邊緣,腰部用力一扭,整個身體如陀螺般旋轉起來,手中長槍借著這股強大的旋轉之力,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從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刺向敵將的前胸。
    這一式回馬槍,快如疾風,勢若奔雷。
    敵將見此,奮力側偏身子閃躲,眼看著這一槍就要貼著自己前胸而過。卻不想,此槍剛觸敵將前胸,瞬間變勢,搬、扣、刺,一槍化三槍,搬打前胸,扣掃後頸,刺紮眉心。
    前兩槍直接將敵將打倒在地,最後一刺乃是楊渝全力一擊,直點他眉心。此時想躲已然躲避不及,隻能絕望地瞪大雙眼。長槍毫無阻礙地刺入他的眉心,帶起一蓬鮮血。
    楊渝順勢一挑,抽槍再刺,將敵將頭顱挑飛後,大吼道:“汝將已死!投降不殺!”
    “別喊了!李繼铖派援軍來了!”潘簡若大吼一聲,拉著楊渝就朝北城的翁城而去。
    楊渝轉頭,見身後跟來的五千士兵,大聲道:“快!分出三百兵去開北城門,剩下的人跟我去阻擊敵人援軍!”
    潘簡若與楊渝率領著五千士兵如洶湧潮水般朝甕城湧去。甕城之中,西夏守軍嚴陣以待,城門緊閉,城牆上箭弩林立,顯然是早有準備。
    潘簡若一人當先,直接衝向甕城城門。隻見她將金花盤龍棍舞得密不透風,如同一團金色的光暈一般,抵擋著城牆上射下的箭矢。身邊的士兵們緊緊跟隨,靠著城牆邊緣,不斷移動躲避。
    然而,西夏守軍亦非善茬,城牆上的神箭手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不斷靈活調整著射擊角度。一時間,弩箭仿若無窮無盡,一輪緊接一輪,鋪天蓋地般朝著潘簡若一行人傾瀉而下。
    潘簡若施展出渾身解數,將金花盤龍棍舞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金色屏障,棍影霍霍,竭力抵擋著如蝗箭雨。但弩箭實在太過密集,角度又刁鑽多變,身後不少大華士兵中箭。他們或被弩箭貫穿胸膛,或被射中四肢,慘叫著倒下,死傷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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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甕城的石板路上鮮血橫流,那刺目的紅色與士兵們奔跑時揚起的塵土相互交融,漸漸化作一片泥濘的暗紅色,刺鼻的血腥氣息彌漫在每一寸空間,令人幾欲作嘔。
    潘簡若見此情形,心中焦急萬分。她深知若不能盡快打開翁城門,己方的大軍即便進入北門,也不敢再向前進分毫,一旦城內援軍趕到,守住甕城高處,己方必將陷入絕境。
    想到此,她大喝一聲,腳下步伐加快,整個人如同一道幻影衝向城門。城牆上的西夏兵見狀,紛紛將目標對準了她,弩箭更加密集地射來。潘簡若左擋右突,身上雖已多處擦傷,卻也顧不得許多。
    就在潘簡若衝向城門的同時,楊渝率領著士兵在甕城後與西夏援軍展開了一場更為慘烈的遭遇戰。
    楊渝身先士卒,長槍一抖,率先衝入敵陣,槍尖所到之處,血花飛濺。她的身後,士兵們個個奮勇當先,悍不畏死。
    一名西夏騎兵揮舞著彎刀,朝著楊渝猛衝過來。楊渝氣定神閑,待到那騎兵靠近,她側身一閃,手中長槍順勢刺出,精準地刺入騎兵的肋下。
    騎兵慘叫一聲,從馬上跌落。但緊接著,又有數名西夏兵圍了上來。楊渝長槍舞動,如若蛟龍出海,又與敵人戰鬥在了一起。
    此時靈州南門,沈槐一言不發,死死盯著城頭的進攻狀況。
    “報——!大帥,靈州北門已破,我軍一萬兵已經衝入城牆,現在楊將軍和潘將軍正在全力衝擊北門的翁城,靈州援軍不斷朝北門湧去,目測有三萬之眾,目前我軍進攻受阻。”傳令兵大聲奏報。
    “熊定中!帶上你的三萬展旗衛!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給我攻下北門翁城!”沈槐當機立斷,大聲下令。
    熊定中咬牙,大聲領命,萬馬奔騰,直奔北門而去。
    “鄒魯!還剩多少時間?”沈槐寒聲問道。
    “還有一刻!”
    沈槐眼眸陡然一冷,大聲道:“準備拋屍!時間一到不必等我命令!”
    “是!”
    沈槐打馬,接過親兵遞來的長槍,大吼道:“兒郎們!隨本帥攻城!”
    言罷,一馬當先,直奔城頭而去。
    且說此時負責阻敵增援的楊渝,她一人一槍在敵陣中奮勇廝殺,全然不顧自身安危。
    忽聽 “嗖” 的一聲尖銳呼嘯,一支利箭劃破長空,直朝著楊渝麵門而來。楊渝目光如炬,反應迅捷無比,手中長槍猛地一挑,槍杆精準地擊中那飛來的箭身,“啪” 的一聲將其擊飛出去。
    然而,她還未及喘息,一名西夏步兵瞅準這瞬間的空當,從側麵猛衝過來,手中長槍直刺楊渝腰部。楊渝身形一轉,側身閃過這淩厲一擊,同時反手用槍杆猛擊那步兵的頭部,將其打倒在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右側又有一名西夏騎兵飛馳而至,他借著馬的衝勢,高高舉起彎刀,朝著楊渝狠狠劈下。楊渝腳下輕點,向後躍開數步,那彎刀砍在地上,濺起一片火星。而就在她落地的瞬間,第三支箭悄無聲息地從另一側朝著她的左腿射來。
    此時楊渝正與一名西夏敵將戰得難解難分,躲避已然不及,那箭 “噗” 的一聲深深刺入她的左腿外側。一陣劇痛瞬間襲來,令楊渝的眉頭直皺。
    隻見楊渝搖頭槍三點,刺死敵將後,緊咬牙關,俯身一把拔出箭矢,割下戰袍一角,在傷口打了個死結後,長槍一挺,再次衝入敵陣。
    隨著戰鬥的持續,她身上又陸續被幾支流箭射中,後背、肩膀皆被箭鏃刺入,鮮血逐漸染紅了她那青白的戰甲。可她依舊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站在眾人最前,口中高呼:“今日戰,身死不退!”
    楊渝身旁的神符衛見此,怒吼著不斷衝擊敵陣,個個奮勇當先,與西夏兵展開了更為激烈的白刃戰。
    一名神符衛士兵與西夏騎兵對衝,他巧妙地蹲下身子,避開騎兵的彎刀,然後猛地起身,將手中的長刀狠狠刺入馬腹。戰馬受驚,長嘶一聲將騎兵甩落,那士兵毫不猶豫地衝上去,結果了敵人的性命。
    另一名神符衛則被數名西夏步兵圍攻,他雖身中數刀,但依然頑強抵抗,在倒下的最後一刻,還奮力將手中的武器擲向敵人,與敵人同歸於盡。
    潘簡若這邊,她終於衝到了甕城城門之下。此時,她的氣息早已紊亂,身上更是傷痕累累。但她早已顧不上這些,隻見她大吼一聲,雙膝彎曲,用盡全身力氣搬動甕城城門的絞盤扳手。城牆上的西夏兵見狀,紛紛拋下巨石阻擋潘簡若動作,身後龍驤衛緊隨其後,衝向絞盤處合力推動絞盤。
    可此時,城頭巨石不斷砸下,根本不給潘簡若連續施力的機會。
    “艸!兄弟們!脫衣成繩,以繩拉動絞盤!”毛瑞見此困境,大吼出聲。
    言罷,率先脫下外甲,一把扯下身上大紅囚牛服,三兩下便擰結成繩。
    身後龍驤衛見此,紛紛效仿,不多時,一根數丈長的衣繩便被係在了絞盤扳手的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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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毛瑞大喊。
    潘簡若一邊躲避巨石,一邊抽空幫助調整衣繩的位置,隨著一聲聲震天的號子聲,甕城城門緩緩下落。
    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龍驤衛士兵突然感覺一陣巨力襲來,緊接著,竟然看著剛剛打開的城門又關了起來。
    “艸!他們還有第二個絞盤!”毛瑞驚懼大罵。
    還未來得及反應,箭雨從城頭如潑水一般飛射而下,直奔抽拉絞盤的龍驤衛士兵。
    “隱蔽!隱蔽!”潘簡若目眥欲裂,大吼出聲。
    此時,龍驤衛已然陷入絕境,潘簡若實在沒想到,這翁城城門竟然有兩個絞盤,這李繼铖當真可惡。
    靈州南城城頭,李繼铖看著身下悍不畏死的大華攻城士兵,大吼出聲:“怎麽回事?那三萬兵還沒有解決北城的敵軍嗎?怎麽現在還沒回來?”
    “將軍,北城已破,敵軍總計一萬眾,皆是精銳,五千人將阻擊陣地設置在了甕城以裏十丈處,那裏街道狹窄,被敵軍牢牢堵死,我軍恐怕還要再等些時間。”親兵大聲回應。
    “飯桶!你去,帶領五百親兵,告訴他們,迅速向內城撤退,拉開距離,用箭犁地!”李繼铖大聲怒吼。
    “是!”親兵毫不遲疑,領命而去。
    李繼铖目光冷峻,他知道靈州這些城門皆有兩道暗門,甕城更是都藏有第二道絞盤,想要攻入城中,絕沒那般簡單。他現在隻要拖住南城敵軍,北城那一萬人再怎麽折騰,也翻不了天。
    想到此他目光一冷,大聲道:“兄弟們!守住靈州,戰後老子的牛羊肉敞開了吃,女人隨便玩,老子給你們買單!”
    言罷,身先士卒,組織士兵,圍殺登上城頭的大華士兵。
    北城絞盤處,就在潘簡若苦思破門之法的時候,突然感覺大地劇烈顫動,緊接著便是遮天箭雨從北門方向直撲甕城城頭。
    熊定中一馬當先,大吼出聲:“殺馬!登城!”
    展旗衛得令,騎兵在身後箭雨的掩護下從靈州北城而入,一個衝鋒抵達甕城城下後,二話不說,翻身下馬,含淚揮刀斬馬,馬屍倒地,血灑城下。
    身後數萬騎兵蜂擁而至,動作整齊,毫不遲疑,縱馬抵城,下馬抽刀,揮刀斬馬。
    一匹又一匹戰馬在痛苦的掙紮中倒下,馬屍越堆越高,層層疊疊地蔓延開來,鮮血如溪流般在甕城蜿蜒流淌,匯聚成一片片暗紅色的血窪。那堆積在城牆下的馬屍,此刻已不僅僅是馬屍,它們宛如一座由生命鑄就的血腥堡壘,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登城!給老子殺光這些黨項人!”熊定中目眥欲裂,雙目赤紅大吼。
    展旗衛抽刀,此時他們已經紅了眼,作為騎兵,親手殺了自己的戰馬,此時心中的悲憤可想而知。隻見他們如同一個個瘋魔的地獄惡鬼,踩著一萬匹戰馬堆積而成的屍體,渾身浴血的衝上了甕城城頭。
    一萬瘋狂的展旗衛加上早就怒急的五千龍驤衛,登上甕城後,麵對五千西夏守軍,再不是什麽你來我往的戰爭遊戲,此時是單方麵屠殺。
    一名展旗衛士兵,雙眼通紅,像是被惡魔附身一般,他揮舞著長刀,以一種近乎癲狂的姿態衝向一名西夏兵。那西夏兵尚未反應過來,長刀已帶著呼嘯的風聲劈下,直接將其一條手臂齊肩砍下。
    西夏兵發出痛苦的慘叫,鮮血如泉湧般噴出,可展旗衛士兵絲毫不停,緊接著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胸口,西夏兵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還未等他掙紮起身,展旗衛的長刀便再次落下,直直地插入他的胸膛,將他釘死在地上。
    毛瑞身材魁梧壯碩,隻見他雙手緊握著一把巨大的戰斧,衝入西夏兵群中。一斧揮出,便將一名西夏兵的腦袋像切西瓜一樣削飛,那無頭的屍身站立了片刻,方才緩緩倒下,脖頸處的鮮血如噴泉般衝向天空。隨後他又將戰斧橫掃,三名西夏兵被同時擊中腰部,他們的身體瞬間彎折,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口中不斷嘔出鮮血,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不一會兒便沒了動靜。
    潘簡若從登上甕城城頭的那一刻,長棍呼嘯,沒有任何花哨招式,除了掃棍就是劈棍,所擋者無一生還。
    而後她橫衝直撞,直奔城頭絞盤而去,招呼龍驤衛士兵,一齊推動絞盤。
    靈州城西,鄒魯仿若渾身散發著死氣的死神一般,死死盯著城北方向的天空。
    “將軍!時辰已到!”身後親兵大吼。
    鄒魯眼中寒光乍現,大聲道:“敢死隊上!其餘人等退出投屍陣地!給老子將瘟疫源投進靈州城!”
    “是!”親兵大吼著傳令。
    鄒魯身在最前,看著靈州城南火光衝天,城北漆黑一片,喃喃自語:“都去死吧!”
    話音未落,三道綠色信號彈從城北天空驟然升起,仿若那荒蕪的沙漠中突然長出的三株綠植,透著昂揚澎湃的生命之力。
    “將軍!北城破了!北城破了!”親兵大吼出聲。
    鄒魯仰天長笑,一掃之前死氣沉沉之態,大聲下令:“領軍衛全軍出擊,迅速向城北靠攏,攻占靈州城,活捉李繼铖!”
    “攻占靈州城,活捉李繼铖!”
    “攻占靈州城,活捉李繼铖!”
    “攻占靈州城,活捉李繼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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