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魏犨舞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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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文公處理完僖負羈善後之事,然後安排人護送呂氏和僖祿到晉國,這時候大司馬趙衰和軍司馬荀林父也回來複命。
趙衰和荀林父道“啟稟主公,魏犨身受重傷,顛頡無大礙,他們二人潛逃回軍營,我們已經將其抓捕,暫時安排在軍營之中,聽候主公發落”。
晉文公怒道“趙衰,荀林父,你們二人一個是晉國大司馬,一個是軍司馬,主管軍隊征兵,調集,糧草和軍令司法。
我昨日曾經下令,晉軍入城不得隨意騷擾百姓,特別交代不準前去騷擾僖負羈家中,否則以違抗軍令之罪處置。
現在魏犨和顛頡,公然違抗軍令,不但去僖負羈家中胡鬧,還燒死僖負羈,以及燒死燒傷僖負羈家人二十多個,性質極其惡劣,簡直是無法無天,你們二人議議他們二人當以何罪論處”。
趙衰和荀林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頭不語,晉文公道“荀林父,你是這次軍司馬,熟讀律法,你來說”。
荀林父無奈隻好硬著頭皮道“啟稟主公,依照晉國晉軍律法,無辜殺人放火者,以縱火罪處置處死,違抗軍令者,一律處死……”。
晉文公怒道“荀林父,立即派人前去將魏犨和顛頡押赴刑場,公開處死,要求軍隊全體將士參觀行刑,以儆效尤”。
晉文公此言一出,大家默不作聲,趙衰硬著頭皮勸道:“主公,這魏犨和顛頡兩個人,跟隨主公流亡十九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近攻打五鹿,陶丘二人又立了大功,請主公念及舊情,饒其性命。”
晉文公大怒道:“子餘,一個國家和國君,首先是取信於百姓,賞罰分明。
軍隊要想戰無不勝,靠的是萬眾一心,軍令如山。
如果臣子將領不遵守國君命令,何謂之臣,君主不能對臣子以正法令,不能稱為君主。
如果君不君,臣不臣,怎麽能建立強大的國家?眾大夫皆為我立過不世之功,我自當以功勞大小賞賜。
如果要是每個立過功的人都可以居功自傲,不遵守國君命令,行軍打仗可以恣意妄為,擅自行事,那麽國家將會失去禮法!就像如今的周天子,禮崩樂壞,天下大亂 ,魏犨和顛頡二人必須以律正法”
趙衰緩緩道:“主公明智,您的話非常對。但是如今晉國和楚國大戰在即,那魏犨天生勇將,其勇猛無人能比,現在殺了魏犨實在可惜,高興的應該是敵人楚國啊!
微臣以為,此事也不能放縱不管,而且此次事件的起因結果,微臣和軍司馬荀林父已經查明,魏犨耿直無心,全是顛頡慫恿主使。
依照周禮律法,作奸犯科者,有首犯、從犯之別,既然顛頡是主犯,可以殺顛頡一人,足夠警告眾人了,以儆效尤。
至於魏犨,可以暫時饒其性命,讓他上陣殺敵,以功抵罪,這樣的勇將讓他死在沙場總比死在自己人手裏要強。
趙衰上前小聲告訴晉文公道“再說了,魏犨魏氏乃是姬姓宗親,晉國大族士族,顛頡沒有根基,既然他是主犯,殺一人足以嚴明軍令,何必在搭上一個魏犨……”。
晉文公知道趙衰和魏氏家族向來交好,他替魏犨說好話自然在情理之中,但是趙衰提醒他的也是,魏氏家族根深蒂固。
當年魏犨的父親芒季拒絕驪姬拉攏,執意讓兒子魏犨跟著晉文公,然後流亡十九年,魏氏始終沒有背棄晉文公。
晉文公於是道“這樣吧!我聽說魏犨從房頂摔下來,並且被房梁砸斷肋骨,隻怕重傷不起。
倘若如此,他別說是上陣殺敵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不如殺了他以正軍法。
這樣吧!趙衰,我派人跟你一起去館舍,替寡人查看魏犨的傷勢,如果傷勢嚴重,那就一起處死算了,要是他還能為國效力,就讓他戴罪立功”。
趙衰領命而去,帶著晉文公的侍從前去館舍,當二人來到館舍,趙衰立即大聲喊道。
魏犨,國君派人來看望你的病情來了!
魏犨此時傷勢嚴重,胸口被房梁砸斷肋骨,正在床上躺著養傷,聽得趙衰呼喊國君派人來了!
於是魏犨趕緊吩咐手下人,
魏犨心說不好,趙衰臨行前曾經告訴自己,這次他和顛頡是凶多吉少,晉文公不會輕易放過他,趙衰告誡魏犨。
你要想保住性命,你的知道讓自己在國君眼裏你仍舊是個有用之人才行,你得知道你的優點是勇猛能戰。
我前去替你求情,讓你上陣殺敵戴罪立功,你這傷情是個問題,必須死扛才行。
現在晉文公派使者前來探望病情,這是看我傷的厲害不厲害,要是被使者知道我病情嚴重,那我就離死不遠了。
於是魏犨趕緊讓人拿來一塊床單,把自己胸前傷口裏三層外三層包紮的嚴嚴實實,命人取來自己六十多斤重的重甲穿上。
左右侍衛道“將軍,您這傷情嚴重,應該臥床休息,不能帶甲起身啊!”
魏犨一瞪眼道“你懂個屁,老子現在要是還躺在床上,恐怕馬上就要躺板板了”
我告訴你們,等候使者進來後,誰都不能說我受傷了,誰要是敢說出半個字來,我先把他腦袋砸爛。
魏犨一舉手中的大戈,嚇得左右侍衛趕緊道“謹遵將軍吩咐”,然後魏犨讓他們前去迎接趙衰和使者,自己直奔後堂,舉起大戈開始舞動起來。
這時候侍衛前去迎接趙衰和使者,趙衰詢問,你們將軍何在?
侍衛道“啟稟使者,趙卿,我們將軍正在後堂練武呢!”,趙衰聽聞偷偷一笑,於是和使者前往後堂。
使者和趙衰看到魏犨身披重甲,手持長戈在院中左跳右閃,一把大戈舞的神出鬼沒,看不出有什麽大礙。
使者道“魏將軍,主公聽說您受傷了,派我前來慰問,不知將軍傷勢如何?”。
魏犨一看使者和趙衰來了,於是停了下來,趕緊拱手施禮道。
“啟稟尊者,趙卿,罪人魏犨多謝國君惦念,魏犨知道這次違反軍令,惹出大禍。
臣自知罪孽深重,罪不可恕,但是如今晉楚大戰在即,國君正在用人之際,臣不才,尚有幾分蠻力 ,願意戰死沙場 ,馬革裹屍,以贖自己之罪孽。
倘若僥幸未死,微臣自當回國後,引頸受戮,以正國法,請尊者和趙卿代魏犨回稟國君,魏犨此生感恩不盡”。
歡迎閱讀下一章,顛頡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