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沒理會趙鳳璃的話，甚至沒向以前一樣阻止眾女跪拜，便推開陳宣華站起身：“傾城，替朕擬旨，著百裏焚城領兵收複樊城！屠盡所有叛亂之人，一個不留，另，著千手及地煞所屬……提李喆，和沈弼人頭回京！”
    “陛下……”。李雲芮、李素心、李鳳娘，和凰凰，齊齊跪地
    “傳詔慎刑司！把劉華拖去宮外，賜……白綾！誰敢再替李喆求請，於謀逆同罪！”
    “啪！”劉修顧不得其它，一個大嘴巴就抽到已然徹底癱軟在地的劉華臉上：“我讓你作，你這個蠢貨，李喆本不用死，你自己也不用死，都是你自己作死，你和李喆要死就早死，非得臨死還要在陛下胸口插一把刀？你如此無情無義，陛下哪裏對不住你？陛下何曾對不住你？”
    “陛下……陛下，臣妾求陛下，求求陛下，饒喆兒一命吧，臣妾情願受千刀……”。
    “啪！”又是一個穿心腳，這次是李令月動手了：“你給本宮閉嘴！”這個劉華還真是蠢的要死，事到如今，還說這種話？“你是怕陛下殺喆兒的心不夠堅定？還是覺得喆兒這般死法太舒服？”
    “我……皇後娘娘，你可是喆兒的親姑……”。
    “蠢貨！若不是你屢屢開口惹怒陛下，陛下怎會真的要殺李喆？”李素心轉身也給了劉華一個耳光！
    “夠了！”李胤雙眼通紅：“既然她不知悔改……朕，準了！傳旨！李喆……淩遲！劉華……同罪！即刻押到宮門外……淩！遲！還不推出去？”
    完了！這下，誰也救不了他們了，劉華自己給自己母子，選了個最殘酷的死法。
    “不！我不信！胤郎，你怎麽舍得殺我？你怎麽舍得……”。
    “你既然舍得傷我，為何我舍不得殺你？”李胤厲聲反問，然後猛然揮手：“拖下去！”
    紅甲女衛上前，不顧劉華哭喊，硬生生拖了出去！”
    “玉瑤，玉婉”劉華的慘呼聲再也聽不見後，又足足過了一刻鍾，李胤才用有些沙啞的嗓子喚了一聲。
    “呃……陛下！臣妾在！”沈玉瑤姐妹倆猛然一驚，臉色瞬間更加蒼白。
    “陛下……”。卞玲瓏眼裏滿滿的擔憂，大著膽子靠到李胤身邊，試探著伸手，抱住坐在龍椅上，臉色慘白的皇帝肩頭。
    “朕……無妨！玲瓏……不……不必擔心。”李胤輕輕拍了拍卞玲瓏的小手，但，卞玲瓏分明察覺到陛下已然渾身戰栗。
    “朕……你們父親……朕……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沈弼……也會造反？反的還是我？這個皇帝……我終究是不該做啊！”
    “陛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沈弼謀逆，其罪……當死！女子出嫁從夫，是沈弼自己罪有應得，玉瑤玉婉……不會記恨陛下。”沈漫雲趕緊跪下，並且看了一眼沈玉瑤和沈玉婉。
    “臣妾……父親謀逆，臣妾姐妹，理應株連，請陛下賜……罪！臣妾……絕無怨言。”沈玉婉重重的叩首。
    “陛下……是臣妾……父親罔顧了陛下聖恩……臣妾……。”
    “報！啟奏陛下，雲郡主的密信到了，沒等沈玉瑤說完，兩條人影飛跑而來，其中一人手裏舉著一個，左角畫了三道赤色的信封，正是錦衣衛所屬，如今大唐淑媛文潔；而另一人卻是合歡教出身的淑儀雲如歌。
    “加急？”看著信封上三道醒目的赤紅，李胤忍不住出聲，忙道：“快，拿來給朕，莫非墜兒有危險？”
    雲如歌一把搶過文潔手裏的信封，三步並做兩步的遞到李胤手裏。
    李胤直接飛快的撕開用火漆封好的信封，將裏邊的信紙掏出來展開，隻是匆匆一眼，原本緊皺的眉頭便舒展開，手舉著信朝著沈玉瑤道：“別擔心了，你父親……不僅無罪，反而有功！”
    “陛下……”。沈漫雲一愣，疑惑的問道。沈玉瑤也是微微一愣，旋即爬起身，飛快的從皇帝手裏接過信，仔細看了一遍，頓時，淚如雨下：“父親根本不是隨李喆謀反，而是故意為之，他要替陛下，把所有隱藏在暗處的，那些心懷不軌的士族全都拉到明麵上來，讓陛下一網打盡。而且，已經把所有參與作亂，或者暗中資助作亂的世家名單，交給了墜兒！”
    “啊……真……真的？”
    “傾城，擬旨吧！讓百裏焚城……馬踏樊城！蓉兒，依照名單，讓錦衣衛動手拿人！抄家！滅族！李喆……依舊不赦！淩遲！”李胤眼角閃過一抹狠厲決絕的神色。
    “陛下！臣妾不敢求陛下赦免劉華死罪，唯求陛下開恩，看在臣妾多年來盡心侍奉的份上，能網開一麵，留她一個全屍！”劉修跪下哭求。
    “唉！你起來吧！好！朕……依你！留她全屍，賜……鴆酒！”李胤再次眉頭緊鎖，用力閉上眼睛，雖然他已經極力忍耐，但，還是沒能阻止眼角滑下一串淚珠。
    “陛下……”。卞玲瓏心疼的再次抱緊了皇帝的頭，似乎想用自己胸口的溫暖，來化解男人心底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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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妾之前……不該屢屢勸阻陛下，李喆……屢教不改，取死有道，是他咎由自取！”
    “其實……算了！就算這次朕不殺他，他也活不久了。西蜀欲派軍沿江而下，若揚州戰事未定，他們發兵來犯，或許還能有幾分難纏，可如今……桓春秋和楊世奇，周瑾已主動向西蜀進兵，有水師炮船和火銃軍，火炮軍的協助！西蜀那點微末戰力……，就算李喆到了西蜀，一旦西蜀戰敗，如今的蜀帝劉智，必定會將他的人頭送來給朕消氣。”李胤搖了搖頭。
    上月時，昏庸無能，沉迷酒色的蜀靈帝劉宏便沒能再一次在病困中挺過來，撒手人寰。原太子劉協已死在百花盛筵上，江州王劉智便成了新一任的蜀國皇帝。
    “劉智雖無大才，卻總比他爹劉宏要強不少，隻是鋒芒太過，不會像劉宏那樣，任由西蜀那些權臣們愚弄操控，稍有不慎……隻怕就會連命都搭進去了。”李胤緩緩搖頭。
    “陛下……累了吧？要不……去歇息吧？”長孫無香在男人那緊鎖的眉頭裏，看出了疲憊和濃濃哀傷。
    “唉！算了，索性……把那幾樁煩心事兒，一股腦兒都處置了了吧。”李胤搖了搖頭。
    “陛下！三思啊！”李令月聞言一震。
    “胤郎，你累了，改日再處置也不晚，讓臣妾……陪你去歇息吧！”長孫無香主動近前，眼前男人眼裏那濃鬱的哀傷，讓她很是心疼，她很少主動邀寵，今日也隻是想讓男人好好歇息歇息。以往，男人若見她主動求寵，會很高興，可今天，李胤卻再次搖了搖頭：
    “月兒，遇事你總是勸我三思，可我哪回不是三思再三思之後，才會做決定？我的脾性，你是了解的，就算再如何三思，我也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罔顧百姓民生。”李胤輕聲朝李令月說完，又轉向長孫無香：“知道你心疼我，今日不處置，明日也是要處置的！早晚躲不過這頭疼，長痛不如……短痛，遲早都要麵對，朕今日心煩，索性就把所有煩心事兒都湊在一起處置了，或許還能少煩幾天。”
    “陛下！要不……交給臣妾吧！臣妾替陛下處置了，壞人臣妾來當，陛下心裏……還能好受一些。”趙鳳璃主動出聲。她對皇帝的深情，可半點都不比長孫無香少。
    “不！你……朕這雙手已經沾染了太多的鮮血，你……還是保持幹幹淨淨的吧！”李胤突然提高嗓門：“王承恩！”
    “老奴在！”
    “如嫿，待朕擬旨，讓王承恩去刑部……去刑部傳旨！寧王李忱……賣官鬻爵，收受賄賂，貪墨官銀，暗中結黨，意圖不軌，判！斬立決！穎川皇族李氏，不思盡忠報國，卻作威作福，恃強淩弱，作惡多端，其罪行，罄竹難書！朕，下旨誅穎川李氏族，所有資產全部充入國庫，李氏田畝，平均劃分給當地百姓，其產業……由徐家商號全部接手。”
    好狠！陛下今日竟然這般狠心，不僅下旨淩遲李喆，鴆殺劉華；現在又判那位剛被押解入京，自己唯一的親弟弟李忱斬立決，更是把自家祖族一氣之下全都誅絕！皇帝對他自己都能下的去這般狠手，更何況對旁人？經此一鬧，天下士族門閥，還能有多少敢鬧的？
    “隴西李氏，前大周皇族武氏，白氏，薛氏，荊州沈氏，濟州韓氏，穎川陳氏，江東虞氏，之前自查自清，族人所舉發之貪官惡吏，全部抄家滅門！自首之官吏……寬恕一等！各族……罰銀萬兩，所有受處置之官吏產業……盡數收歸官府！”
    又要殺人又要搶地，這無疑是對士族門閥抽筋扒皮了。
    “再擬旨，寧州將軍黎長生，雲州將軍楊連舟，京都將軍林若海，即刻發兵，將趙郡李氏，雲州王氏，清河，博陵兩家崔氏，弘農楊氏、河南府蘇家……誅族！高過馬腹之男丁，一個不留，女子……全部打入奴籍，分發軍中和退伍適齡老卒為妻。雲州王氏、趙郡李氏之商產，賜白家商號接手。清河、博陵兩崔商產，交柳如林打理。弘農楊氏、河南府蘇家產業交顏氏打理。”李胤一口氣就做好所有平叛和拔除世家大族的布置。
    “是！”元如嫿，顧傾城兩人連連點頭，各自走到一張小桌前，提筆開始擬旨。
    “師師擬旨，各州府，道、郡縣諸軍將軍，統製，都尉，校尉，迅速依據校事府所查罪證，收捕治下違律士族，不得私縱，偏袒。所查士族之家產全部充入官府，田產均分給治下百姓，並需全額登記，直接上報校事府或錦衣衛，不得有任何隱瞞。隨後，禦史台和校事府，會派人跟進查證，一旦發現有官吏敢包庇私縱，或隱瞞繳獲，一律……斬立決，有趁機索賄受賄，或私占瞞報，超……五十兩者，夷三族！”
    “是！”李師師也上了另一個座位。
    李胤看了一眼梅素素，又沉聲道：“下旨，明春開科，考題由朕親自擬訂，各州府題目不同，望天下士子踴躍參加，不拘於地域所限，不拘出身，凡是有意參加我大唐科考之天下士子，無論是不是唐國人，無論是出身寒門還是貴族，一律可就近報名，官府發給路費銀兩。”
    “遵旨！”梅素素也去擬旨。
    一連四道聖旨後，眾人都覺得，陛下該消停了，畢竟這平叛和科考之事，已然全部處置完，眼下應該沒什麽事，再值得他在此時費神。可李胤偏偏又看向了寇白門：“擬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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